紧急刹车以后,涅莽人下了车,绕到副驾驶的一旁,他打开了车门,拉着夕瑶下车。他推开一扇锈迹斑驳的铁门,拉着夕瑶一路往前。这是一个被人遗弃的铁皮场库,不知道曾经用来堆放什么。
越往里走,里面越热闹,有人们起哄的声音,有震耳欲聋的音乐,还有清脆的碰撞声,以及沉闷的嘶吼声。
“嘿!老皮条,你是不是喝多了,把妞都领到了这里?你不会要一边欣赏一边享用吧?哈哈!”一个满脸胡渣子的中年男人冲夕瑶身旁的男人吼道,原来他叫老皮条。
夕瑶对男人叫什么并没有兴趣,倒是眼前的场景,吓得她不自觉地往后退,却被老皮条死死拉住,他笑道,“小妹妹,怕什么?叔叔带你长长见识。”
“不要,不要,不要……”夕瑶不敢睁眼。
场库的各个角落里,都发出铁链的声音,那些一身血迹斑驳的人都被拴着,脖子上套着厚实的铁圈,嘴巴被铁器强行撑着,他们挣扎,他们发狂,他们嘶吼,他们都是被抓住的吸血鬼,供这些涅莽人消遣和玩弄的野兽。
场库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那些围在铁笼子外的男男女女都是涅莽人,笼子里面关着的是嗜血的吸血鬼,他们已恶化,泯灭了人性,因为对血液的极度渴望,他们甚至自相残杀,汲取对方的血液。
这样残暴而血腥的场面,却带给涅莽人们无尽的欢乐,他们听着音乐,欣赏,起哄,喝酒,碰杯。
夕瑶做梦都没有想到,在城市的角落里,隐藏着这样一群人,隐藏着这样一个地方,而这只是沧海一粟。
人类世界,并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和安全,或许连亚炽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不知道这些人在虐待他的嗜血工具,正应了那句话,天高皇帝远。
老皮条一直拽着夕瑶的胳膊,他转头看着她,问道,“小妹妹,想一起玩吗?”
“不要!”夕瑶宁可他开枪打爆她的头颅,她也不要被拴着铁链上,更不要进那沾满血迹的铁笼子。
老皮条不顾夕瑶的恳求,拽着她往一旁走去,他扯过一根铁链,拷在她的手腕上,他松开了手,她出于本能地跑,却被他一把拉回。无论她如何抵抗,不愿意走,一样被他拖往他想去的地方。
“老皮条,原来这是一只吸血鬼啊!完全没有看出来,这回你有的玩了,抓到这么个稀罕物。”胡渣子男人大笑道,说话的时候满嘴喷唾沫星子,他看着老皮条走去,灌下大半瓶啤酒,转头继续欣赏笼子里的厮杀。
“小妹妹,你要怪就怪你的爸爸妈妈,怪他们没有看好你,让你不小心沦落成了恶心的吸血鬼,年纪轻轻就堕落了,还真是可惜,”老皮条把夕瑶拽进里间,将她拴着铁柱子上,他转身拿起一个钳子,又道,“把你獠牙长出来!你这个恶心的吸血鬼!”
夕瑶盯着肮脏而生锈的钳子,她不敢张开嘴巴,不敢让这样的东西伸进她的嘴巴。
“不长獠牙也没关系,我会把你所有的牙齿都拔光。当你把獠牙扎进别人血管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别的东西敲断你的獠牙,这样的惩罚,已经算很仁慈了。”
老皮条说道“仁慈”两个字,面目却突然变得狰狞而凶恶,他不管夕瑶紧闭的嘴巴,猛的一挥臂,铁钳子砸在夕瑶的嘴巴上,血液染红了铁钳子,溅到了老皮条的脸上。
夕瑶的下巴似乎已坏了,兜不住血液,一直往下流,是很疼,但她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吓傻了。
“你们这种低贱的生物!”老皮条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擦掉脸上的血液,他似乎很痛恨吸血鬼,应该说没有一个涅莽人不痛恨吸血鬼,老皮条抬头又是一击,他丝毫没有把对方当成一个小女孩,他的眼里只有“吸血鬼”三个字。
“不愿意拔牙,那就全部砸碎,全部敲碎!全部敲碎!全部敲碎……”老皮条说一句就砸一下,力道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地激动和来劲。
夕瑶倒下,但无法落地,因为她的手一直被铁链考着,身体挂在柱子上。粘稠的血液混着细碎的白色块状物落地。
吸血鬼该死,为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吸干人们的血,或许真的该死,可是她还没有恶化,她也没有吸干过人血,她还没有杀过人,却依然被涅莽人判了死刑。
老皮条看着一地的血液和白色碎末,满意地收了手,他丢掉铁钳子,说道,“牙没了,獠牙就没了,钳子也就没用了。小妹妹,有没有重获新生的感觉?有没有觉得自己又变回了人类?不要感谢我,因为我还没有给你彻底洗净你身上恶心的吸血鬼的气味!”
老皮条从一旁拿来一把因沾染血液而生锈,因生锈而变钝的剪刀,他走近夕瑶,捏着她的手指,说道,“吸血鬼的指甲很长呢,没人告诉你们要修剪吗?叔叔帮你修剪。”
老皮条嘴上这么说,却根本没有在替夕瑶剪指甲,而是连着手指将整个长着指甲的区域一并剪下,因为剪刀钝而难以剪下,他双手箍着剪刀,硬生生的夹下。
伴随着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截截手指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