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宣完,底下却是一片沉寂。没有唇枪舌剑,没有你死我活,马士英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倒了?还是刑部尚书高倬打破沉寂,带头山呼:“吾皇万岁,万万岁!”所有的人都跟着拜了下去。
韩赞周合上圣旨,走到钱谦益的身旁,躬腰笑道:“钱阁老接旨吧。”说着,把圣旨恭敬的呈过去。钱谦益抬起头,没有丝毫升为首辅的激动,心眼底还有些噤若寒蝉!甚至不敢去接那道圣旨,只是用一眼的茫然,直钩钩的盯着韩赞周,仿佛要看到韩赞周的心底!韩赞周不回避他的目光,笑吟吟的回望着:“阁老,接旨吧?”
钱谦益站起来,接过圣旨,仔细的又看一遍。工楷的小字,鲜红的玉玺,一切都没有问题,可钱谦益却分明的感觉到,眼前的这道圣旨,怕是大有蹊跷。
可圣旨就是圣旨,权威不容挑战,钱谦益压住心底的疑窦,凭着半生的官场历练和心力修为,使自己镇定了下来,在百官悲辛期盼,合九死方得一胜利的激动眼光中,走到堂中的椅子边站定。
所有人深深一揖:“见过阁老--”
钱谦益手一抬:“诸位免礼。”
“谢阁老-”
高倬直起身,转向韩赞周:“我等联名上谏参马士英擅权误国的奏疏,皇上可看见了?”
韩赞周点头。
高倬:“皇上怎么批?”
韩赞周:“万岁御批‘触目惊心,发六部各卿公议!”具体邸报已经由司礼监转交到了内阁,高大人回去一看便知。”
高倬忍不住激动:“那就是说我等上疏无罪了?”
韩赞周:“上疏是臣子的本分,何罪之有?”
高倬立刻把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抛出来:“既如此,冒死觐见的卢耀阳是不是也应该无罪?”
韩赞周依然不动声色:“上疏虽无罪,但闯禁惊驾之罪却不可恕,具体如何治罪,镇抚司自有公议!”
高倬毫不掩饰地松了一口长气,会意的望向韩赞周。马贼既倒,宫中自然不会再和东林党为难,擅闯禁宫的卢耀阳一时虽然无法脱罪,但只要人还在,慢慢地总会有办法。
放下了心中大石,他又问:“请问韩公公,马士英哪里去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