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嘴角挂着淡淡而冷漠的笑,漠然的望着缘灭,君境对大道的驱使力,辅助着死神,挖掘出他们极限的潜能,让他们真正举起收割灵魂的镰刀。
漆黑的旋风,横扫千里,以变态的速度吞噬着灵柩仙尊,一瓣瓣朱砂红的花瓣随着旋风舞动,演奏着最凄美的颂歌。
这一刻缘灭终于感到心寒,那不知不觉在他心底蔓延的寒意,居然让他的心微微发抖,而这份心寒一发不可收拾,引发了经脉中淤积的伤患,星星之火掀起燎原之势,一口鲜血涌上来,被他强逼下去,如今他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凤羽的平稳和坦然,让心底生出由衷的忌惮,还有那一丝浅淡却真实存在的惧怕。
“落凤羽,今日之战,就此作罢,他日若是再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缘灭铁青着脸,从怀中取出一支血红色的令旗,在风中挥舞。面对势如破竹的死神,节节败退的七七灵柩,重新变回明黄符箓,卷进那支令旗之中。
“随时奉陪。”
凤羽没有执意要留下缘灭,如今的他离强弩之末不远了,较之缘灭,不过是半斤八两,既然不存在压倒性的优势,到此为止未必不是最佳的选择。
缘灭离开了,借助阴阳阵盘穿梭于无尽虚空中,凤羽明白四十九日之期未满,缘灭肯定还会留在千鬼渊,但那跟他无关,倘若缘灭诚心要隐秘行迹,纵然是掘地三尺,凤羽都很难将其挖出来,至于偷袭,凤羽量缘灭还没本事。
圣山之巅,恢弘的宫殿毁掉了一半,断壁残垣昭示着这一战的惨烈,尽管是短暂交锋,可惊心动魄的程度却在不言中。
“别以为我会忘了你。”
被九天神禁禁锢的无道,仿佛感到凝固的力量开始逆流,那张英俊脸庞上邪魅的笑容,攻破他自认为铁石的心肠,凤羽指尖流动的异彩,好似在切割着他魂魄。
“你想怎样!”
这凶狠的话语配上颤抖的音节,显得荒唐可笑又惹人怜悯,曾经不可一世的圣山鬼帝,此刻却无法掩饰自己的恐惧,灰飞烟灭他可能不怕,但凤羽俨然不会放弃折磨羞辱他的机会。
“你说呢?”凤羽丢下无道,缓步迈入宫殿,同为圣山鬼帝的天罪,凤羽自然不打算放过,正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凤羽可不喜欢给自己埋下什么祸患。
宫殿内星罗棋布着华丽的宫阙,可惜此刻却被衰败缠绕,看不出平日独尊的气象。
纵然有无数禁制陷阱,可凤羽依旧如入无人之境,死神会替他扫清一切的障碍,十三位鬼王鬼帅相继落网,他们和凤羽的差距太过遥远,凤羽几乎没有动手,他们便被死灵战士三下五除二的生擒住。
以君境的感知力,凤羽以极快的速度捕捉到一丝隐晦却很不同凡响的波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他率领着死神跨越时空,撕裂空间枷锁,进入一个神秘的洞穴。
昏暗的洞穴中,静谧的唯有水滴撞击清风的声响。
凤羽的神识瞬息间朝四面八方扩散,无论何时,凤羽都不会让胜利冲昏他的头脑,骄纵是失败的祸根,凤羽不能败,所以哪怕他放浪形骸,心上的那根弦却不曾松懈一刻。
洞穴不大,是以人力开辟出来的,可存在的年头却漫长的吓人,几乎和圣山同龄,残留着一丝太初的原始韵味。
凤羽察觉到天罪的所在,徐徐的靠近,钟乳石一般的晶体石棱下,盘膝坐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迟暮老者,从那坚毅瘦削的颧骨,依稀能辨认出往日雄霸天下的傲气。
“你来了。”
稀松朦胧的眼神扫过凤羽,而后又闭合上,仿佛稍稍的肌肉运动,都会消耗他剩余不多的精力。
凤羽沉默不语,以天眼观地势,发现此处乃一奇地,十数万年的时间,肯定孕育出了不得的灵脉,但如今那石棱黯淡无华,晶莹圆润成了明日黄花,可见这逆天灵脉已被人吸纳掉了。
“值得么?费劲气力,乃至不惜牺牲自己,却培养出一条白眼狼。”
“你不懂。”连续开了两次口,天罪脸上宛若沟壑纵横的皱纹又深刻了几分,衰老以不可遏止的趋势进行着。
“我不懂,我不懂什么,你们煞费苦心的让缘灭提升境界,可到头来却成了一场浮夸的梦。”凤羽对天罪的故弄玄虚,嗤之以鼻的嘲讽道。
“落凤羽,我敢断言,这一世你依旧会重蹈覆辙,失败会成为你永恒的梦魇,能布下这枚棋子,是我的荣幸,你注定要被宿命纠缠,休想挣脱出来。”
一连串的话,让天罪的身躯渐渐变得似实若虚,他咳嗽不断,但其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你知道我的身份,难不成项天问得罪过你,不然你为何要如此针对我。”
凤羽断定天罪此刻虚弱的表现不是装出来的,因此并未立刻对天罪动手。
“项天问,我不认识他。”
“那你!”凤羽着实猜不到这老家伙究竟在想什么,可看他如今这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他还动不了粗,万一下手重点,说不定就直接将这老鬼超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