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小雪正要说话,一个学生从旁边经过,她忙止住了。那个学生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走了,眼看又有学生要过来了。梅小雪从小手包中拿出一串钥匙给周思行,说:“你先不忙去上课,到我屋里去坐会,我上完课就回来。”说完不等周思行有所反应,就匆匆离开了。
周思行拿着钥匙呆了半晌,才摇摇头,出教学楼去了。
梅小雪没有住在校内,因为学校的单身宿舍条件太差,她就到校外租了一间民房。出了校门向右走500米拐进左边一条小巷,再走300米就是梅小雪租的屋子。
这是一处城边上极其普通的民房,窄而狭长,一条过道贯通整间屋。进门是一便是堂屋、然后是两间相邻的卧室、后边是厨房、厕所,最后面是一小块花圃,花圃里种了几株美人蕉、紫罗兰之类的花。梅小雪来租这所房子时,正好房东夫妇急着要到外地打工,考虑到房子没人照看容易坏,所以以很便宜的价格租给了她,并拜托她照看房屋,因此整个屋子就梅小雪一个人住在这里。
这里周思行在一年前曾来过几次,这房屋除了后面小花圃稍有可取之处外,其它条件实在太差,屋顶上仅有的几片玻纤瓦让屋子里光线暗淡、大白天都看不清楚东西,而且三合土地面十分潮湿,人住在里面容易受湿。周思行几次建议梅小雪找个条件稍好点的楼房居住,但是梅小雪却说房东托她顺便照看房屋,在房东没有回来之前就搬走不好,而且这里郊区的环境清幽、空气清新,比较清静等。周思行没法子,只好找人来在屋顶上多装了几块玻纤瓦,让屋里光线好点,以买来牛毛毡铺在梅小雪住的卧室里面。只是周思行他不知道,他这些发乎自然,也没有什么杂念的举动却让梅小雪经受了多少情感的困绕。小小的少年却表现出如成年人般的关心体贴,让当时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处于困境之中的梅小雪感到份外的温暖。
周思行打开门,混合着老屋陈旧气味和一股淡淡香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屋里十分干净清洁,桌椅都摆放很整齐,上面没有灰尘。
周思行直接来到梅小雪的卧室,因为多装了几块玻纤瓦的缘故,屋里光线比较明亮,厚厚的牛毛毡踩上去感觉也很舒适。
屋子里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木椅。但如同任何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孩一样,梅小雪运用一些小饰物把整个房间布置得别有情趣,一点也不单调。
书桌上摆了一个插有鲜花的花瓶,一本夹着书签的小说正安静地躺在那里。靠书桌的墙上挂着一帧一尺大小的工笔梅花图,一看就是梅冰雪的手笔。另一面墙上恰到好处地挂着一些小饰物,让墙壁看起来不那么空。
雪白的蚊帐里面也挂了好些小动物的小挂饰,周思行过去细看时,分明闻到蚊帐里有着若有若无少女的体香。
周思行情不自禁地猛吸了一口,感受这有点荡人心魂的气味。但就在这个动作之后,他猛地后退两步,明知没有人,却还是做贼心虚似地四周看了一眼。
这时周行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嘿嘿,老大,好机会啊!”
这一年来周思、周行相处得很融洽,主要是周行现在很少跳出来指责周思的所作所为,而且也从未提起关于掌控身体之类的要求。在y市的时候,周行还经常就华美公司的事给周思出谋划策,帮了不少地忙。
听周行这时跳出来说话,周思一下就明白他的想法,“去,什么机会,你别乱想!”
周行仍旧笑嘻嘻地说:“老大,不要说小弟我没提醒你哦,你现在已经有能力做的事了。”
“不要再说了,你这个中了黄毒的家伙。”周思半开玩笑地警告周行。每当提到这些方面的事,周思就会想方设法阻止他说下去。
周行没有听他的继续说道:“嘿嘿,老大,你心里想的什么骗得过你自己,但是骗不过我哦,刚才那个动作已经曝露了你内心的欲望。”
周思笑骂道:“小色狼,你就会夸大事实,什么叫内心的欲望,偶尔一个念头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说罢就不理睬周行了,径自坐到书桌前去。
桌上的小说是《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周思行知道这本张贤亮的书是痛诉悲惨命运“伤痕文学”中最著名的一部。这本书第一次谈到了性压抑的问题,里面因为有描写偷窥、和通奸的情节,被这个时候的人们普遍视作“黄”书。这篇小说周思行在自己租书店里的《收获》杂志上读过。这时没有事,于是又仔细地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