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就要往外走,孙梦雯急了,一把拉着我,被我猛的甩开后,她忽然怔了,张着嘴呆愣了许久。
好一会儿,她回过神来,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然后深深的低下了头,用力地咬住了嘴唇,肩膀一颤一颤的,鼻子发出了微弱的抽泣声。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孙梦雯抬起了头看着远处,我隐约眼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一双眼通红通红的。她裹着纱布的右手捂住了嘴,终于“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如流水一般在眼角滑过。她不能自已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双手捂住了脸,慢慢地蹲了下去,开始放声大哭。
“孙梦雯你别这样!”看到孙梦雯这般,顿时,我觉得心里像熬过一副中药,翻滚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苦涩味道,我想我可能会欠孙梦雯一辈子!
……
许久,孙梦雯愣在那里,眼里的泪水已经哭干,我仿佛察觉到空气中无数个分子都在无声的哭泣,有一种缥缈的幻灭性的悲哀,在很远的一瞬间抓住了我撕心裂肺的灵魂。
我陪着她安静的坐着……
糟糕的心情比窗外的冬夜来的更绵长突然,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孙梦雯摸索着打开了灯,做到床上,揉着眼说道:“现在眼睛和你一样肿了,我也安心了,你吃饭了没?”
“你觉得我现在吃不吃饭还很重要吗?”
“胡凯,你总是答非所问,我只是问你吃饭了没!”
“没有!”
“那我给你做点东西吧!”
即便知道孙梦雯手受伤着,我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因为不想让她看出我的落魄,继而有心理负担,只是我真的很厌烦自己的强颜欢笑,而这才是我一开始直接想离开的最主要原因。
我发现会做饭的女人都有一个特点,孙梦雯还是如上次一样坚持不让我进厨房帮忙,而别人厌烦做饭的时候她却说很享受这一切。我恍然觉得这是一个过日子的家,而我却不敢把孙梦雯当成女主人,无形中仿佛有着厚厚的屏障把我们隔开了……
孙梦雯将做好的西安特色臊子面端上桌,我有些不解的问:“怎么就做了一份?”
“你给我买的杂粮煎饼,还有豆浆,我热了热,马上就好了!”
“可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喝豆浆的!”
“你买都买了,喜不喜欢喝我自己不知道啊,高中那会不喜欢喝,现在就一定不能喜欢吗?那我十年前还平胸呢,现在非得还是飞机场啊?”
“你那现在是无人征服得了的喜马拉雅山!”
孙梦雯用“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我开始后悔自己和她开这么荤的段子,因为她比我还要荤……
一阵玩笑过后,继而又是一阵沉默。
我不敢抬头看一口一口咬着杂粮煎饼的孙梦雯,只是埋头狼吞虎咽的吃着孙梦雯的臊子面,味道比广州任何一家都要正宗!
……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有节奏的敲击着,我无比享受这情绪得到释放后的晚餐……
打着明天还要上班的借口,我没在孙梦雯家过夜,孙梦雯也怕我看到她明天肿着眼睛不漂亮,没有强留我。
打的回到住处还不到九点,我不禁开始担心这连绵的冷雨会不会破坏童谣明天的心情,洗完澡躺在床上,浑身有些酸痛,抽完一根烟,我幻想着今晚所有人都能安心的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