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仙能鬼法 零猪 0 字 2021-08-30

室外传来了五十岁上下男人的声音。

“我可不知道。”

纯子大声回答道。

“开下门吧。”

“好的,马上。”

纯子从床上下来,把凌乱的床铺整理一番。用毛毯齐胸部裹住了身子,肩和大腿都露在外面,就这样地走近房门,打开门锁,把门半敞开。

头发花白的、穿着睡袍的父亲,看到女儿成熟的身段,脸上浮现出尴尬的表情。在他身后站着三、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官。

“打扰了。”

说完,他们就慌慌张张地后退了。

“发生什么事啦?”

纯子以一种略带责备的口吻问道。

“听说,这附近有凶犯出没。好啦,睡吧,明天早晨再跟你慢慢说。”

父亲从外面把门关上了,脚步声移到了隔壁的房间去了。

一会儿后,听到走下楼梯的声音。耳朵紧贴在门上的纯子,听到他们走后,就走到衣橱边,轻轻说:

“都走啦。可以出来了。”接着就拉开了衣橱门。

王成豪这时才发现,他那紧握手枪的右手手指都有些僵硬了。

穿过后备街区的出租汽车,走上了丘陵地区的近路,车后尘土滚滚汽车从第三京滨公路下面穿过,绕中原街区的左侧,从东河边进入港区的市中心。

王成豪阔别港区已经多年了,对它的地理情况,也同对红月市一样熟悉,早在离开纽约前,不止是阅读书本,而且还看了实地照片,并牢记在心间,但同电影不同,他对港区充满了新鲜感。

出租汽车驶过港区车站的前面,向前行驶片刻后,左转弯,停在了樱木街车站前。

“辛苦你啦!”

王成豪边说边付款,下了车。他买了车票走进车站,看到自己坐过的那辆出租车的确载着别的客人开走以后,他又从车站出口走出来,雇了另一辆出租车。

“开到元街。”

他对司机说。

一个小伙子司机,头都没点一下,就莽撞地把车开动了。

车在市政府附近的港区公园前面,向右转弯接着又向左转弯。

当车驶过中华街口,越过污浊的崛川,王成豪下了车。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只要沿着元街的商店街走,很快就到。

王成豪手提旅行箱,在这带有异国情调的元街繁华街上缓步走着。

他不时地在宝石店和纪念品店的橱窗前停下,利用橱窗玻璃的反光,查看背后有没有盯梢的。

几乎在商店街的中心,有一家名叫“乔万尼”的意大利餐厅。

那是一幢五层楼的建筑。在底层和地下是餐厅,从二层楼起,另外有个单独入口,挂着一块“万丘拉贸易商社”的招牌。

王成豪走进餐厅,箱子和风衣都没有寄存在衣帽间。

而是提着箱子走向餐厅的地下。那里有十五、六张小圆桌,酒吧设在一个角落里,在地下的顾客大约有六成光景。

男女招待员中,都有意大利人。王成豪在酒巴相反方向的一个角落里的圆桌旁坐下,并向走过来的意大利男招待,用意大利语点菜说:

“酒是基督的眼泪,菜肴要烩鱼,要十英寸直径的大鱼。”

当王成豪抽完第二支烟的时候,装在坚木桶内的冰镇“拉克里玛”瓶装白酒和一大盘意大利风味的烩鱼端了上来。

王成豪大口喝那白酒,那酒比起通常酸味强的烈性意大利酒来说。算是比较温和的。同时他狼吞虎咽地吃起鱼来。

当他吃到一半的时候,一个身高同普通红月人差不多的、而胸宽背厚略显肥胖的意大利人走过来。黑褐色的头发已经露出秃顶。鼻子下留着小胡子。

他站在圆桌边,满面笑容地向王成豪用英语说:

“我是本店的主人乔万巴?万丘拉,不知菜合不合您的口味。”

王成豪用英语回答:

“啊,很不错。”

说着同时伸出右手,乔万尼握了握他的手,手分开时,王成豪的手中留下了一个很小的纸片。

王成豪立刻把那张纸片若无其事地塞到了菜盘子底下,并向老板说:

“今后我也会常来的。”

乔万尼堆满讨好的笑容说:

“欢迎经常光临!请客人慢慢用餐。”

说罢就离去了。

王成豪继续吃他的烩鱼,同时,把压在菜盘底下的纸条拉出来。上面写着:

“有一台福特牌的‘摩思但’型奶白色轿车停在这幢大楼的后面,钥匙藏在第二道色拉菜里。”

条子是用乱七八糟的英文字母写的。

乔万巴?万丘拉是黑手党驻红月的秘密恃派员之一,餐厅楼上是贸易公司为了用合法的商品做掩护、偷运海洛因而设立的。

王成豪将纸条扔进烟灰缸。故意不用打火机而用火柴点燃香烟,将燃着火的火柴投入烟缸。

小纸片含有微量的硝化棉,所以一下子就燃完了,王成豪又吃起他的烩鱼来了。

刚才出现过的男招待,端来了色拉菜,那是一盘用新鲜生菜和蕃茄等原料制作的色拉,那上面厚厚地洒上了一层橄榄油。

当男招待走了后,王成豪用叉子把色拉拔向莱盘的一边,就发现了汽车的钥匙。当他确认没人注意时,就取出钥匙,用餐巾擦干净,放入自己的衣兜内。

王成豪吃了两道莱,各剩下三分之一,他就站起来,走向帐台,付了钱,然后走出餐厅,转到大楼后面一看,正如乔万巴所说的那样,有一辆轿车停在那里。

那把钥匙一插入锁孔,车门就开了。于是王成豪开动这部华而不实的通用型福特车,朝山坡上的外国人公墓方向驶去。

乔万尼的宅第位于俯瞰海港的山岭公园附近的住宅区,它周围有很高的围墙,大铁栅门里茂密的树木林立,根本看不到主楼。

王成豪在那大门前停下了车,下车后走到门前,按响了门柱上的电铃——三声长音两声短音。

他按过门铃后又回到车里,大约隔了三分钟,从里面走来一个头发斑白的四、五十岁身穿大礼服的男管家,是个红月人。

尽管是白昼,可王成豪却偏偏点着汽车前灯,他先亮了一秒钟,接着灭两秒钟又亮灯。

管家从后裤兜里摸出一个遥控操纵器,按一下按钮,铁栅门就自动打开了。

王成豪将车开进门里。这时,管家又用遥控操纵器关好大铁门。

王成豪为管家打开了边座的车门,请他上车,可管家莫名其妙地带着惶恐的表情,摇摇手。

王成豪沿着树林中的弯弯曲曲的车道,驾向主楼。

主楼是一栋石头造的两层楼建筑,楼前一片草坪,楼的右侧一间相当大的车库,那车库的卷帘门紧闭着。

当王成豪手提行李箱刚下车时,管家就通过一条窄窄的几乎是笔直的小通道,从大门赶到主楼前。

管家打开了主楼的大门,里面是门厅,那里挂满了中世纪意大利的长矛、刀剑、盔甲等,简直是一间收藏室。

管家将王成豪引进门厅右侧的客厅。

王成豪对管家说:

“请给我找几把各式各样的锉刀和螺丝刀,再拿几张废报纸来。”

管家行了个礼、回答:

“遵命。”

王成豪从行李箱里取出拆散了的微型冲锋枪的枪身。

他用脚踢螺栓手把,把枪管从枪身上拔下来。

没过多久,管家送来了咖啡,同时把王成豪要的东西都带来了,当他看见微型冲锋枪的零件时,丝毫没有显露出惊奇的表情。

管家向王成豪说:

“主人大概很快就回来,请随便坐。”

说罢就走出了客厅。

王成豪把废报纸铺在圆桌上,把机枪部件放在上面,由于轻度受压致使枪机同弹膛接触太紧,所以旋转失灵,他用锉刀锉磨弹膛,然后又反复试上枪机,以便了解灵活没有,并反复锉磨。

枪机终于能在弹膛中顺利地活动了。

王成豪把拆散了的轻枫枪重新装配好,并收拾到旅行箱中。他用废报纸擦了擦弄脏了的手,一口气喝下了已经变凉了的咖啡.这时,有人敲门了。

门外的人说道:

“是我,乔万尼。”

王成豪立刻说:

“快进来,我的朋友!”

门敞开了,乔万尼靠在门上说:

“到我的房间去吧!那里更清静一些。”

“好的。”

说罢,王成豪提起箱子就站了起来。

乔万尼的房间在二楼上的休息室,陈设真是奢侈极了。

窗帘是拉上的。乔万尼把一瓶高级法国白兰地酒和两个酒怀放在圆桌上,面向着王成豪站着。

王成豪望着乔万尼,这时,乔万尼正在往两个刻花玻璃杯里斟名贵酒,开口说:

“唉,从哪里说起呢?”

乔万尼用白兰地润一润口,叼着烟说:“你刚一回国,就让一帮家伙死死缠住了,看来是些雇用的枪手。”

王成豪苦笑着说:

“正是这样。我觉得那些家伙好像了解我的真实身份……至少他们的雇主知道……我是肃清叛徒的执法人。”

“他们怎么会知道你是执法人呢?”

王成豪盯着乔万尼的眼睛说:

“不知道。说实话,我怀疑过你。”

乔万尼耸耸肩膀。

“简直是开玩笑。为什么怀疑我呢?”

“那对手竟然知道,你在市北禄山为我准备了车子,他们在那里设下埋伏,袭击了我。”

“……”

王成豪接着说: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知道我要到港区来,所以,在第三京滨公路上,他们又设了罗网。”

乔万尼叼着烟,但连点火都忘了,声音略带颤抖他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要怀疑我了,也有点道理,可是,请你相信我。我是清楚我们组织的厉害的。我现在在红月经商,将来我退休时,打算回美国或去意大利的西西里岛,我的家族中大多数人都在那里。要是我敢背叛的话,不仅我要被杀掉,还会株连到我所热爱的我的亲人,组织是一定要杀一儆百的。我才不会去干这种愚蠢的赌博。”

王成豪随身附和道:

“我想也是这样的。大概你被仇敌盯上了,说不定,你在市北禄山放车的时候,让他们给发现了。”

“可是,照理说除了总部的人,没有人知道我是柯萨。

诺斯脱拉的秘密特派员。”

“就算是这样,仇敌们也有可能闻出点什么来。”

乔万尼挠挠自己显得稀疏的头发,骂道:

“嘿!这些兔息子!”

王成豪接着说:

“也可能是其他地区的秘密特派员,在胁迫利诱下背叛了组织。总而言之,查清这个问题也是我的任务了。”

“贾柯莫?比拉他几时回红月市?”

乔万尼问起他的副手的事,这个贾柯莫是黑手党派到红月的副特派员,他现在正在新阿克城向总部汇报红月支局。

王成豪说:

“恐怕三天后就回来。”

“是吗?可是,你回红月来这件事情,你告诉过红月的什么人吗?”

王成豪明确地回答: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