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约翰笑了，带着些孩童般的天真：</p>

“我们不愧是朋友呢，沙维尔。”</p>

他轻笑着，开始对好友倾诉：</p>

“上个月，我遇到了一个名叫小魔女的混血恶魔，她说可以治好我的家族病，代价是加入地狱。”</p>

“我本来是很迷茫的，因为我不想背叛任何人、不想伤害任何人……直到那天晚上，小魔女坐在我的身上，让我进入她的身体。”</p>

“你知道么，沙维尔，我之前除艾琳娜之外并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和小魔女的那一夜，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p>

“那就是，活着真好啊，我可以吃山珍海味，和朋友一起喝酒打闹，和女人共赴云雨……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活着］的前提下。”</p>

“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不惜一切代价，堕入黑暗也好，成为恶魔之子也罢，甚至牺牲曼哈顿的百万居民也无所谓，只要能让我活着就好。”</p>

约翰越说越慢，但同时语气也愈加坚定，在最后时已经斩钉截铁：</p>

“我选择活下去。”</p>

“……好。”沙维尔淡笑，将身子对准约翰，二人相对站立，虽然身高有极大的差距，但在这一刻气势却足以分庭抗礼。</p>

“你选择活下去，我选择为了百万的无辜之人杀了你，那么就让我们在这里做个了断吧，朋友。”</p>

约翰一怔，不可思议道：</p>

“你想跟我战斗？沙维尔，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是恶魔……”</p>

“我不想知道那些无所谓的东西，约翰，现在我要告诉你，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如果想要继续前进，就必须要杀死我才行。”</p>

“你疯了，在做无谓的牺牲，况且我要走你根本就拦不住。”</p>

“不、并不是无所谓的。”沙维尔认真看着好友的脸，缓缓道：</p>

“只要我拖延你一秒，别人就多出一秒的时间来阻止你，说不定就能因此多救一个人，这门生意很赚。”</p>

约翰怔怔地盯着朋友的脸，笑容慢慢淡去。</p>

“来吧，杀了我，约翰，我死之后你就更会无牵无挂吧，也可以马上去对纽约的居民下手吧……那样也好，你终究会攀上巅峰，来吧，杀了我。”</p>

沙维尔开始不断嘶吼：</p>

“杀了我，约翰！”</p>

“杀了我！”</p>

“杀！”</p>

约翰咬了咬嘴唇，一只手臂搂住好友的肩膀，令一只手掏向他的胸膛。</p>

“噗嗤！”</p>

被鲜血染红的手臂穿过沙维尔的胸膛，手掌部分还带出一个暗绿的手雷，和刚刚雷蒙最后搏命时拿出的一样，都刻有强力的魔法文字。</p>

“呵……”沙维尔露出虚弱的苦笑。</p>

“本来想在最后阴你一手的，可惜了，你这个家伙……”</p>

声音渐渐低不可闻，沙维尔无力说出后面几个字，他如落叶般瘫倒在地，渐渐无神的双眼呆滞地看着天空。</p>

约翰捏碎附魔的手雷，脱掉上衣，盖在好友渐渐冰冷的身体上。</p>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朋友，沙维尔·斯图尔特。”他在最后叫出了沙维尔的全名。</p>

这在劳伦特家族的教育中，代表送别。</p>

远处突然飘来硫磺和火焰的味道。已经变作恶魔形态的小魔女款步走来。</p>

约翰起身，从小魔女的手中接过一个拳头大小的盒子，看着远处大楼林立的市中心，语气中彻底失去人性的意味：</p>

“已经暴露，不能再等了，我们走，小魔女。”</p>

他最后看了一眼沙维尔失去生机的尸体，便头也不回地离去。</p>

“从此刻起，毁灭曼哈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