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太子李瑛(1 / 2)

 东宫。

广阔的后院,满园的樱花树盛开着,如同缤纷的花雨。

四五月间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让人感到一种繁华的魅力。

从东宫大殿后门,三条笔直的汉白玉石砌甬道直通高台。甬道中间一条宽达三丈,两边甬道也有一丈。三条甬道夹着碧波涟漪的池水,碧波之上,雪白和粉红的莲花浮荡在碧绿的荷叶上,微风吹过,花动枝摇美不胜收。甬道尽头,樱花中央,是一座十七八丈见方的汉白玉石台,九级汉白玉石砌台阶,中间一道台阶,一整块汉白玉巨石,雕龙画凤,华美极致。

石台高一丈三尺,四周雕栏围绕,座北朝南,是回廊式殿宇,中间高,两边低。殿宇之上金色琉璃瓦和铁黑色的螭吻兽脊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显示着大唐盛世皇家的富丽堂皇。

主殿正面,是一面八扇屏风,屏风之上,都是当世名家书法手迹。屏风之前,并列三张宽大桌案。

正中间一张桌案后,太子李瑛半依半躺,身后两名绝色宫女为他捶背。李瑛手中端着和田美玉雕成的酒樽,半眯着眼,轻轻摇着,看着酒樽内粉红色的葡萄美酒荡起均匀的泡沫。

另外两张桌案后,右边坐着鄂王李瑶,左边是光王李琚。三人身后均昂然立着十几名佩剑武士。

太子李瑛身材颀长,相貌好看,就是不生在帝王家,也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可惜他现在印堂发暗,面色铁青,精神萎靡不振。显然最近他很不顺心。

鄂王李瑶是一个瘦子,一张长脸上露出阴鸷之气,也是端着酒杯,神情漠然地看着桌案前的地毯,地毯之上,有几摊血迹。

光王李琚则是一个胖子,一边搂着一个宫女,一边大口喝了一杯烈酒,然后用嘴渡到宫女口中。那宫女被烈酒呛得连连咳嗽,涨红了桃腮,却又不敢拒绝。李琚看着宫女窘态,哈哈大笑。

太子李瑛,唐玄宗李隆基第二子,瑛母赵丽妃,本伎人,有才貌,善歌舞,玄宗在潞州得幸。及景云升储之后,其父元礼、兄常奴擢为京职,开元初皆至大官。鄂王瑶母皇甫德仪、光王琚母刘才人,皆玄宗在临淄邸以容色见顾。及武惠妃宠幸,丽妃恩乃渐弛。时鄂王瑶母皇甫德仪、光王琚母刘才人鄂、光之母亦渐疏薄,惠妃之子寿王瑁,钟爱非诸子所比。

李瑛、李瑶、李琚三人因母妃失宠,俱不见宠于玄宗,常常聚于东宫,口出怨言,尤其对惠妃之子寿王李瑁心存怨恨,于是常常饮酒,斗鸡,调戏宫女,或是令手下卫士相互斗剑取乐,以遣烦闷。玄宗尝有耳闻,厉颜告诫。三人或唯唯诺诺,退下后仍是我行我素。玄宗愈是不喜。

现在,三人正是观看卫士斗剑。三人各出自己属下卫士,重金悬赏,卫士们自是不遗余力。

三人前面汉白玉石坪上,铺着一块宽阔的波斯地毯,地毯之上有两名卫士正在激斗。这两名卫士,一名是光王手下,名叫牛一,另一个则是东宫校尉,名叫罗戈。只见那牛一牛高马大,名如其人,双手紧握一把长四尺。宽达二寸半的镔铁重剑,一剑一剑挥出,剑势虽不快,但每一剑均是力达千钧,显是内力浑厚,每一剑划出,均是锐风激起,附近之人,也觉割脸生痛。

罗戈身形虽然削瘦,但看上去却像一支笔直长枪,让人感到他的锐利杀气。他现在被牛一的镔铁重剑逼得连连倒退,手中折铁软剑全取守势,似乎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只有在牛一逼得紧了,突然一剑从怪异之处击出,解其困境。

光王李琚看着自己的手下将要取胜,愈加高兴,伸手在那宫女颊上狠狠扭了一把,道:“小子,把他杀了,这十两黄金就是你的了”说着从桌上拿起一块黄澄澄的金锭晃着。

太子李瑛则仍是阴沉漠然地看着酒杯里的酒,并不说话。不知是对自己手下充满信心,还是根本就不关心他的死活。

那牛一听到光王为他助阵,当下更是卖力,手中巨剑挥舞,剑风呼呼作响,乌青剑芒四射,罗戈在他剑势压迫之下,连连后退至角落,栏杆阻着,已退无可退。牛一见势,心中大喜,仿佛黄澄澄金锭就在眼前闪耀,连砍七八剑,罗戈已无辗转之地。牛一双臂高举镔铁重剑,狂吼一声,闪电般落下。

光王这边卫士已是聒噪起来,躁动不已;太子这边卫士不忍看见罗戈血溅当场的惨景,闭起了眼睛。

突然一声惨吼,“扑通”有人重重摔在地下。众人举目看时,只见牛一手中巨剑远远抛在一边,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双目圆睁,似乎坚决不相信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的。喉间一道细细血痕正在汩汩往出淌血。

一剑封喉!

众人谁也不会想到,也谁也不会相信这罗戈在濒临绝境,千钧一发之际,不知用什么剑法一剑封喉,杀了牛一。

那名东宫校尉罗戈,用剑在牛一身上割了一块布,将折铁软剑上的血迹擦干净,大步回到石台中央的地毯上,手拄长剑跪下复命。校尉面前,血迹斑斑,他已连胜五场。李瑶手下已伤了三名,李琚手下已伤了一名,死了一名。太子手下乃是皇室禁卫,实力自强,还无伤亡。

光王一拍桌子,忽的站起,将那宫女推到一边,从身后卫士腰间抽出一柄长剑,走到场中,大声道:

“你这小子,倒是有两下子,待本王与你玩玩。”

那罗戈仍是跪着道:“属下不敢与王爷过招。”

太子这时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道:“七弟,你怎么总是这样按不住你的急暴性子。”

鄂王鼻孔中“哼”了一声。李琚扭头道:“你‘哼’是什么意思?”

鄂王道:“没什么意思。”

“你……”光王瞪大眼睛,正要发作。

忽然一个下人进来报道:“禀太子,静王爷求见。”

太子皱了皱眉,沉吟一下道:“让他在前面客厅等我,我马上到。”

光王李琚见太子有事,“哼”了一声,抬脚将那校尉罗戈踹到一边,转身走回桌案。

那罗戈站起身,大步走回太子卫队行列。

客厅内,李琬和韩翊正在等候太子。李琬坐在下手宾席。韩翊站在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