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闯禁宫(2 / 2)

其实这种感觉在他一入宫时就有了,他也曾用各种方法试探过,却一无所获。对他的轻功他很自信,天下间轻功能和他比肩的不出五人。所以他也怀疑自己的直觉。如果真有这人,那这个人就可怕了。

他决定再试一试,翻起殿脊仔细一看,几十丈外有一大湖塘,暗夜中隐约可见烟波浩渺,湖心中叠起一座假山。(这是宫中有名的太液池,池中假山叫蓬莱山,是宫中后妃们的赏玩之地。)

韩翊振臂向太液池掠去,池边一棵巨柳,柳丝依依,长可拂及水面。他飞至柳树,伸手一拉柳条,便顿住身形。但身后再无那种感觉。他知道身后必有人跟踪。于是在柳枝上轻轻一踏,又返回那座殿顶。

韩翊双脚刚踏上瓦面,便是一惊。

虽是暗夜,以韩翊的目力,仍是明如洞烛。只见殿脊正中坐着一人,身挂铠甲,却未顶盔,高挽发髻,白面长须,目如朗星。

那人盘膝坐在殿脊,膝上横放一把秋水雁翎刀,神情淡然,居高临下,在夜空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孤高意味。

韩翊站在下风,并无失措,面临大敌,反而心静如水。双脚不丁不八,自然分开,双手自然下垂,夜风吹来,白衣飘飘,如玉树临风,说不尽的风流潇洒。

那人看了,也是暗暗喝彩。

二人对峙良久,那人开口淡淡说道:“阁下白衣夜行,来去如风,当真艺高胆大。只是这是皇宫大内,岂能由你这等来去自由,你把这里也太小觑了。”

韩翊答道:“事情并未如你所想象。”

“是与不是,这里不是分辩之处,你跟我走,自有让你分辩之地。”

“日后自会,今晚却是不行。”

那人起立,站在殿脊之上,左手握住秋水雁翎刀刀鞘,横亘胸前,仍是淡淡说道:“话不投机,多说无益,那只有手底见真章了。”

韩翊左掌伸出,撮掌成刀,右手藏在背后,说道:“那就得罪了。”

那人右手握住刀柄,脚下用力,箭一般滑着殿顶琉璃瓦面向韩翊直射下来。直至韩翊身前三尺,才拔刀反手向上斜撩,招式老辣,是为“惊鸿一瞥”。

韩翊已站至檐边,不能再退。那一刀直至身前三尺方才出鞘,令人捉摸不定,出鞘后急如闪电,刀风笼罩周围五尺,避无可避。

韩翊突出奇招,不退反进,身如白蛇,一扭一曲,不知怎地,竟从那人肋下穿过,掌刀回击,斜削那人后颈。

那人一刀扑空,顿觉后颈锐风如割,再往前冲,便会跌至殿下,急忙使出“千斤坠”,钉在檐边,秋水雁翎刀脑后一背,锋刃向外,迎上韩翊掌刀。

韩翊收手,疾向上蹿,站至殿脊。那人摆刀回身,二人攻守易位。

那人手中单刀一振,刀光如寒月秋水,在茫茫暗夜之中仍是寒光熠熠。那秋水雁翎刀,虽然不及干将、莫邪等上古神兵,却也是斩金断玉的吹毛利刃。

韩翊右掌也是伸出,凝神提气,运至掌沿,竟然发出三寸来长淡淡紫芒。那人心中暗暗一凛,不觉脱口而出:

“掌刀紫芒!”

韩翊道:“正是,阁下小心。”

那人仍是淡淡一笑:“那又能奈我何。”刀光一展,和身扑上。

二人在殿顶倏分倏合,战成一团。

韩翊身形飘逸,恍如蜻蜓点水,不着痕迹;那人却身挂铁衣身法较重,激战之中,已有数瓦被他踏碎。

韩翊心下疑惑,此人内力刀法俱臻化境,轻功却并不甚佳,应该不是跟踪他的那人。难道另有其人?

韩翊心有疑惑,不觉分神,被那人抓住破绽,疾风般连劈十七八刀,步步紧逼,韩翊失了先手,迫得一步一步退到檐边。

那人眼看得手,奋力一刀,刀光四面八方,如同万千银蛇,左掌一晃向韩翊胸口印来。韩翊左手使出“赤手屠龙搏”屈指连弹,弹在刀身,夜空之中只听“当当”连声,如杵撞钟,右掌挥出,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二人对了一掌。

那人向后连退三步,方才站稳。韩翊却一脚踏空,跌下殿檐。

其时,大殿之下,早已聚了许多守卫军兵。这些军兵没有命令,整齐立在大殿之下,并无喧哗,一见韩翊跌下,早有一队军兵冲出,围成圆阵,长枪一举,枪尖齐齐朝上,就如一块钉板。韩翊若要落下,必是一个血刺猬。

韩翊猛提内力,弯腰如弓,然后腰一挺,借着反弹之力,身子向上提起三尺,脚尖一点椽木,向旁斜飞。

眼看就要落下,又有一个长枪圆阵在下等着。韩翊功聚脚底,踏在一支枪尖上,双臂一振,旋又拔高。等再落下,又一个长枪圆阵。

韩翊连跃几跃,内力枯竭,心中一叹,闭眼落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