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听了便是。”方生心中几分疑惑,却是笑了笑道:“还请孙先生往下说。”
“关于犬子三人,还请东家另行安排。”孙元化一咬牙,面色坚定地道,话意却听得方生一头雾水,微微一怔,只得问道:“孙老先生此话怎讲?孙和斗已为兵衙新建船厂的主官,位列三级,孙和鼎、孙和京二人也是四级主官,不知孙先生此话怎讲?”
方生自然是心中奇怪,要说如今他手下的文吏,倒有一半和孙元化撤不去关系,原先还有个李越、车晚真二人为朝鲜人,与孙元化等人走不到一起去,如今车晚真受罚,早没了原先的地位,单靠一个李越根本牵制不了孙家兄弟三人,难道?
方生微微一想,这才明白了孙元化的意思。
孙元化看了出来,微微摇头苦着道:“老夫担心的正是这点,犬子三人的个性老夫是知晓的,虽说不至以下乱上,却也是年纪轻轻,容易自以为是,若是一直让其把我权柄,少不得犬子三人中有人要惹了祸事。
“此话有理。”方生被孙元化一说,微微沉吟,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年少得志虽说不算大事,可也说小不小,而且,眼下来看孙家兄弟三人确实是掌握了大部分权柄。
一个制造局,一个兵衙下的船厂,再加上一个科研局,堪称位高权重,怪不得孙元化要为这三兄弟担心。
孙元化这番不肯说出来,恐怕是怕自己猜忌才对,也是有心了。
“孙老先生不用担心。”方生皱着眉头,暂时他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好像三兄弟里,让谁把手上的活放在一边都不行。
孙和斗负责的是船厂,却是重中之重,就算孙和斗想放,方生也找不出人来,至于制造局和科研局都是这俩兄弟把持,只有一个西芒可用,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不是白说的,至少不能把众人
可这算起来,济州岛的军工竟然清一色的被这三人把持,若是其中哪个无意中出了点差错,恐怕就是个万劫不复的地步。
但这是想想而已,至少方生很是光棍的摇头道:“我信得过孙老先生,自然也信得过孙家其他人。”
“还请东家收回此话。”孙元化也甚是光棍,摆明了一副你若不答应我就不走的模样,可这心里却是三分的苦笑两分的感动,剩下五分都是惶恐。
位高权重算不上,毕竟济州岛如今兵刚满两万,户不足四万,人丁连带庆尚港也只有十二万上下,这庆尚港的两万人大多是来往的行商、海商,若是仔细算来,恐怕还没有这个数。
好在这兄弟三人掌握的军工,而不是兵权,若是三人都是带兵出征,怕是孙元化岂不是要吓得跪下来,军工在方生看来重要,在这大明朝却文不成武不就,比不上直言的谏官,也比不上沙场上的武将,若不然也不会六部之一的工部地位远远低于其他五部了。
恐怕孙家三兄弟还不情愿只是窝在这小岛上做这种工匠活计,只有一个孙元化看的远一些,想的却是给自家的三个儿子保住性命。
“好好好,我听你的还不成。”孙元化的模样显然是让方生不答应不行,这让方生不由脸上有几分抽筋。
这个孙元化,当了几十年的官依旧是个老顽固,这种态度,就算是再宽宏大度的君主怕也要脸上难看的很。
怪不得崇祯二话不说就要斩了孙元化,怕是除了丢了登州之外,还有被这个脾气闹的。
如果不是他方生,能够受得了孙元化臭脾气还真是屈指可数,细细算来,怕是当初孙和斗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还真是和孙元化的举动一般无二了。
方生笑了笑,浑然没放在心上,当着孙元化的面把孙和京从科研局调到了制造局,科研局空下来则由西芒代替作为主官。
说起来也很久没给这个葡萄牙人升官了,制造局比起科研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制造局上下只需要监督,流水线自然有工人,重要性远远比不上科研局,所以调走孙和京也算的上应付完了孙元化。
孙元化哪会不懂方生的用意,只得心里微微叹气,便不再多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