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在赌,赌这些监工对这些火铳没那么熟稔,拿自己的命去赌,赌赢了万事大吉,赌输了也不过一条命,总比累死在矿里强,他是辽东兵出生,对火铳熟悉的很。
心中一横,刘四的这番考虑只在瞬息之间,方生已经冲到了最前面的监工跟前,那个监工仿佛还没有适应,眼中一阵错愕,一把单刀的刀背敲在咽喉,死的干净利落。
咽喉是要害,那里的锁骨如果被打碎,神仙在世怕也难救得活。
这个监工右手的火铳也顺势被方生拿到手上,举起来就是一枪,巨大的反坐力险些让方生握不住。
这辈子方生只在军训时候摸过枪,但好在距离很近,打的又是要害。
第二个监工被打在胸口,错愕的眼睛睁得很大,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
只可惜火铳只能打一次,这个时候根本不允许方生去拿火药罐装填,第三个监工被前面两个同僚的死吓得停了眨眼的功夫,眼见对面的叛贼手中只有一把单刀,随即做出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反应,抬起火铳的手来开枪,眼前的矿徒足够强壮,若是只拿单刀,未必是对手,还不如火铳一枪毙命来的划算。
这个监工打得好主意,但他记错了时间地点,如果拿起单刀和方生实打实,胜负还在五五之数,毕竟矿徒平日伙食有限,防的就是这些年轻力壮闹事,方生又是个银枪腊样头,虽说穿越过来的身体也算强壮,可毕竟上辈子只是个办公室青年,这副身体又不是自己的,能够敲碎第一个人的咽喉那也是大学时练过一点国术的功劳,真刀实枪的干,输的概率大得多。
抬起火铳时间足够方生多跨两步,多跨这两步的结果正好相反。
监工错愕的眼神倒了下去,甚至他的右手还没有抬起来,因为一把单刀从胸口直插进去,仿佛拔都拔不出来。
这一刀插的实在,第三个监工甚至没得来及抬起右手的火铳就死了。
这一下场面顿时逆转,即使监工剩下五个,死了的只有三个,但也丧失了冲上去的勇气,眼前的三个同僚短短几十秒被干净利落的干掉震撼太大了,让剩下的监工只有力气转身逃跑。
死去的三个监工甚至没有挡住眼前这个人眨眼的功夫,而如今矿里动乱至少数百人,隐隐约约的还有不少拿着兵器的,这些监工又不傻,刚刚天色黑看不清楚,现在都死了三个了,靠的又近,自然看的分明。
这哪里几个矿徒闹事,根本就是矿里炸营了,从其他几个矿的方向看,也没好到哪去。
这些监工们掉头就跑,除了闹事的矿工人多势众的缘由,方生的出手狠辣也让这些监工们胆寒,速度慢的两个一个被方生一刀砍翻,另一个挨刘四从脑袋部分分了家,硕大的头颅丢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
方生平生第一次杀人,上辈子的办公室青年,还是这一世的矿徒,动手杀人毫无疑问都是头一次,更别说看着一个脑袋落在自己眼前,心里一阵犯恶心,但他不能露出一丝的犹疑,硬生生挺在那。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其余的三个监工眼见跑不掉,刚刚那般神气十足的表情立时没了踪影,就这一眨眼间,五个同伴被毫无声息的杀死,自己更是被那么多人团团围住,精神终于崩溃,屁滚尿流的躺在地上求饶。
这些监工平日里算不上恶贯满盈,真正拿主意的多是莱芜监冶铁所的官吏,只是这些监工们也没少狐假虎威,手上也是血债累累。
只是这个称谓听在方生的耳朵里就有些滑稽,难免想起前世的一部名著,那帮梁山好汉的大碗吃肉大碗喝酒。
“狗贼、、、我杀了你们。”自然不会有人放过这些狐假虎威的监工。
李焦赤着眼球摸起刀砍向三个还活着的监工,和他一起被充作劳役的弟弟上个月死在矿上,除了莱芜城里的官吏照例加了活计,这些监工也是十足的帮凶,让已经病怏怏的李家小弟死的时候连块埋骨地都没有,这是李焦最后一个弟弟,其他的要不在荒年饿死,要不就毫无所踪,只留这一个贴心的,可也是死得最惨的一个。
要不然李焦也不至于和方生一块闹事,不管是行事和胆子,都和刘四这些亡命徒的军汉截然不同。
三个监工被千刀万剐,死的彻底,一众矿徒们纷纷发泄受到了苦难,撕扯的碎肉满地都是,血腥十足。
方生闭着眼睛缓了缓,总算驱赶了些杀人后的不适应。
这个世道,如果不杀光这些祸国殃民的祸害,那也只有被杀被虐死的份,这些道理方生都懂,所以不管以后的路有多难走,又有多少人要杀,都总要走下去。
想通了这个道理,这些监工死也无足轻重,现在重要的是和集合所有闹事的矿徒,如果能打下莱芜城得到足够的给养,不管是扬帆海外还是笑傲山林那都有了本钱。
至于招安,方生想都不敢想,杀人放火受招安,那是北宋的前例,先不说到了南宋就失了效用,有明一朝,对内对外都已剿为主,抚为辅,不管是督师杨嗣昌还是崇祯皇帝,安抚都是可有可无,除非实力强大到让朝廷都惧怕。<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