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焰瓮,你还是那么有自信。”
“咱谬了。”
焰虺嘴角流露出一丝残酷。
“哗哗哗”
焰虺左手中的锁链剧烈地抖动起来,“嘎啊!嘎啊!呼哈……”锁链的另一端鬼面似乎很痛苦,本来就很丑陋的鬼面扭曲之后更为骇人,三只眼睛、粗硕的眉毛、肥壮的鼻子几乎凑到了一起,“骨碌!”、“骨碌”鬼面眼瞳里的数以百计的复眼转个不停,彼此相互碰撞,几欲跳出眼眶。
“这座城市已死,最后的守护魔啊,献上你的一切吧!”
从焰虺嘴里溢出一串串近乎实质的符咒,金色的符咒按照焰虺的意志徘徊在鬼面的周围,一圈又一圈。“嘎啊!嘎啊……”鬼面痛苦之极,怒吼不已,“叮叮叮”焰虺手中的锁链紧绷随时有断掉的可能。
“你想吸收它吗?”女帝散散道。
“是啊,吾这样做,能否让您增加几分乐趣?”焰虺笑道。
“随你喜欢。”
女帝并未出手阻止,她有绝对的自信。
她是女帝。
左手手臂缠着锁链,焰虺双臂张开,金色的魔息旋绕在焰虺周身,离地,焰虺一点点离地,悬浮在空中,“你,反抗不了吾,你的一切吾收下了!”
“嘎啊!”、“嘎啊……”
被一圈圈符咒裹挟着的鬼面挣脱不得,拉伸,拉伸,就像抽丝剥茧般,无数根金色的丝线从鬼面脸孔剥出,那些飞出的丝线全都涌向了悬浮在空中的焰虺,“嘎啊!嘎啊……”鬼面极为痛苦地低吼着。
当最后一丝散发着金色质感的丝线被焰虺吸收,鬼面凄厉的低吼声也彻底消失了。
“让您久等了!”
焰虺冲着女帝报以歉然的微笑。
“喝~~!!”
焰虺双臂举过头顶。
“咔咔咔”
焰虺全身开始膨胀,“嗤嗤嗤”焰虺华贵的长袍粉碎了,膨胀,膨胀……
“咔!”、“咔!”……
十六只满是金色锯刺的腹足深陷于地面之中。
八对腹足撑起了十丈高的身体,完全吸收了鬼面的焰虺化身为一只巨大的鬼蜘蛛,幽蓝色的眼瞳满是复眼,骨碌碌,所有的复眼转个不停。
“额,这就是你的尊容?!”
女帝极为厌恶地瞟了一眼那只全身覆有金色毛绒的鬼蜘蛛。
“咕!”、“咕!”……
鬼蜘蛛腹中传出巨大的声响。
“刷!”
一帘淡金色蜘蛛丝喷向了女帝。
女帝没有躲,甚至根本没有动。
“焰瓮,怎能让您老失望呢?”
女帝艳丽一笑。
单手托腮,女帝看夜不看向她卷来的蜘蛛丝。
黑色冰冷的魔息像是地底涌出来般,吞噬了光线,折射出死亡的阴郁,如潮水般散开。
金色与黑色的交融。
与其说是交融还不如说是吞噬更合适,浓郁的、冷酷的、绝对的黑色,像是吞食了猎物的黑豹般舔舐了一下下唇,无边无尽的黑暗向鬼蜘蛛涌了过去。
“轰轰轰”
剧烈的晃动,被黑色魔息包裹住了的鬼蜘蛛疯狂地扭动着腹足。
连同溅起的碎石土屑,裹挟在黑色魔息中的鬼蜘蛛暴躁地向女帝攀爬了过去。
“嗯?”
女帝秀气的新月眉微蹙,“果然,活了那么久的古老生物没有那么容易就消失……”
冲到女帝前面的鬼蜘蛛张开身体最前面的那对粗壮有力的金色巨螯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没有躲,女帝依旧没有躲,向上伸出右手,女帝抓住了其中的一只巨螯,另外一只呢,“嗤嗤嗤”被黑色的魔息碾碎了。
“咔!”
一声细微的裂碎声。
被女帝抓住的那只巨螯上出现了一线浅浅的裂纹,如此的细微,以致凭肉眼几乎看不到。
拿开了,女帝的手从那只巨螯上拿开了。
“……永别了……”
女帝甚至收起了黑色的魔息。
空间再次明亮起来。
那只怔住了巨大的鬼蜘蛛姿势没有改变,焰虺不明白为什么他动不了,明明只要轻轻一挥就可以割掉女帝漂亮的头颅。
“咔!”
一块金色的壳甲从鬼蜘蛛的巨螯上崩飞了。
“砰!”、“砰!”……
焰虺感到自己的心跳声是如此刺耳,受不了了,他要崩溃了,那轰隆隆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就是如此剧烈地在他肺腑、内脏、耳膜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里共振。
女帝离开了,消失了。
“咔!”、“咔!”……
鬼蜘蛛全身都裂开了,剥落,凋零,就像是一株残败的金菊。
永久陷入死寂的残破,死去了的城市,城之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