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丽啊了一声,面馆老板也啊了一声。
“啊,你!”曲延看到掉落了假发的霏丽惊住了。
一头男生一样的短发,人显得特别精神。
不识庐山真面目。霏丽竟然用很过份的假发把自己弄丑。霏丽的假发连眉毛都挡住,脸也遮住三分之一,脖子上还故意用一根挺老土的杂色丝巾围住。
黑假发遮掉了霏丽眼睛的神采。
俏也不争春。霏丽这是搞的什么迷魂阵。掉了假发的霏丽,一下子就让曲延想起那个下雨天,拿着买来的CD,躲在一个胡同口的角落里,看着CD封面上的纯真玉女,心里老是响着“外面下着雨却没声没响……大雨仿佛静静敲着每个人的心房……”的旋律,静静地看着老屋的屋檐,朦胧地滴沥着的雨帘。
“都是你,笨蛋!”霏丽扔给面馆老板拾块钱,催着曲延开车,“走了。”
“霏丽姐这么漂亮,比那个演玉观音的还漂亮,俺真眼馋。”军军使劲地握着霏丽柔若无骨的小嫩手。
霏丽侧脸看了看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曲延:“还看,再不走,额打车走了。”
“一缕春风,轻轻摩挲你的耳垂,高远的天光,透过窗棂洒落,照映你沉睡的容颜,是为本色。”曲延挺神经地念了一句不知从哪本畅销书看到过的几句软文,一甩头,跟那位从霏丽的伪LV包里滑出来的杂志上的封面男人一样,摆了一下POSE,这才坐到驾驶位,发动引擎,驶过四春街,稳稳地把车开进了愉景苑。
到了九单元,军军先上了楼,进了卧室。军军想逗逗伊娜,让伊娜高兴。
“伊娜姐哪儿去了?”军军没看到伊娜,三步两步地下楼,冲着细眉和灌肠瞪眼:“你们两个,告诉俺,伊娜姐呢?”
“军姐,我看见了,娜姐被一个老有派的男人接走了,肯定是好事。”灌肠反映比细眉快,争着表功。
灌肠饿得眼冒金星了,三顿饭没吃了,再靠下去,人非得饿昏不可。
“诗背好了没有,背不好,饿你们三天。”军军听了灌肠的话,猜到是老男人接走了伊娜,心情好了一点儿,从裤兜里掏出一本书,板着脸皱着眉看着灌肠和细眉。
重新戴上假发套的霏丽施施然地从跑车上下来,语气亲密地冲灌肠和细眉说道:“两位老大,升职了,在愉景苑护场子了,真是哦,士别三日,一夜没见着,人家就想你们了。”
细眉挺怕霏丽的,霏丽走到他身边,越靠越近,他心里越发没底。长发都飘到他脸上了,鼻子嗅着一种挺名贵的香水的味道,细眉的心蹦蹦乱跳。
“啊!”细眉惨叫了一声,接着又是啊啊地连声惨叫。
血!细眉前胸和后背多了四五道血痕。
霏丽没事人一样地把手上的刀片扔了,轻移莲步,又回到了车上。
细眉跪下了,“姐,饶了我吧,你大慈大悲,大人不计小人过,我错了,我以后痛改前非,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额可担不起,细眉哥,您哪能看上俺这样的柴禾妞,俺给您提鞋都不配!您可臊死俺了,细眉老大!”霏丽挽着曲延的胳膊,一半是陕西话,一半是学地军军的沂蒙话,很委屈的样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