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的画面。
祁昊蜷缩在光秃秃的水泥地板上。地板似是长时间没有好好打理过一样,坑坑洼洼的,满是油腻的光泽。全身抽搐颤抖的祁昊,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几乎要见底的劣质丰谷酒瓶,另一只手里还拿着部电话放在耳边。从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包子,你怎么啦?你别吓我好不好?呜呜......”
祁昊还记得大半个月前刚做了手术之后医生警告他的话。
“烟尽量别抽了,酒坚决不能喝,吃东西不能暴饮暴食。一定要节制!”
呵呵,祁昊自嘲的笑了笑。只是那种痛苦与痛苦中苦涩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个**。
他倒也不想,只是在经历了一次恶俗的失败恋爱之后,再次经历一回。不管是谁,心里都有些承受不了吧。只是他,或许承受能力太差了些。
寒冷,疼痛,包裹着地板上仅仅二十余岁的青年。或者,也可以叫他男孩。
祁昊太普通了,放在人堆里绝对的找不到人的那种。
不帅,不丑,现如今无权、无势、无钱。属于典型的‘三无’型八零后成员。普通的工人家庭,普通的父母。
唯一值得一提的事,他的桃花似乎不错。不过却总是没有一个能走到最后的。但有一点令他自己很欣慰的是,他有一个大多数男人都想拥有的红颜。对,就是那个电话里的女人,她叫章小洁。
眼皮越来越重的祁昊慢慢的沉睡了过去。
“祁昊,起来回答这个问题。祁昊!”耳边有些熟悉的声音是谁的?
“包子!包子!老邓喊你!”感觉着有人在轻轻的推着自己,祁昊朦胧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萝莉?眼前的女孩很清纯。白皙玉质的脸庞上,每一处五官每一处细节,虽然啊不能说是堪称完美,但细细品味之下都带着一种精雕细琢的和谐美感。轻起的贝齿,喂喂咬住娇嫩的嘴唇,看来就是她在喊我了?不过怎么这么眼熟?
“祁昊!站起来!”最初的声音再次响起,其中的怒火祁昊已经很明显的听了出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祁昊的眼睛瞪大了!
这是搞什么?这不是四眼扳指么?再看看周围有些熟悉的环境,这似乎是初一的教室?我做梦了?
时间一长,似乎讲台上的四眼扳指更有些怒不可耐了。“你!回答这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没听清......”骨子里有些软的祁昊声音越来越小,有些惊恐。
“包子,老师问白居易的这首诗想要表达什么?”前排的一个皮肤黝黑的正太回过头来小声说道。
“哼!无药可救!不要以为你成绩好点就可以不听讲,你不懂的很多。还有啊,大家不要看着别人长的像什么就乱起外号嘛!这样可不好。”
哄堂大笑。
就是这句话!改变了祁昊一生的话!
祁昊原本低下的头,坚毅的抬起来盯着讲台上的人。
祁昊一直是个很优秀的孩子。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大人们眼里的好孩子。懂事,踏实,认真,努力,孝顺。几乎对于孩子所有的赞美,都可以用到他身上。只是一切就因为讲台上这个人的一句话,让祁昊在往后的日子里几近抬不起头,庸庸碌碌的走过了自己本该是大好年华的时光!不恨?呵,恨不得让他下地狱!
“邓老师说的对,作为一个人,最起码要尊重别人。比如邓老师是四眼扳指,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大家都很默契的不乱喊。这就很好嘛。”冷不丁的沉默,祁昊嘴里冒了这么一句针锋相对的话。
四眼扳指,这个称呼不知道是谁最先喊的。名叫邓永强的这名老师,是和他们一起进校的。只是没过去几个月,1999年都还没过完呢,邓永强就已经做到了学校的政教处副主任的位置上。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
“咝!”教室里的孩子们都不禁冷吸了口气。和四眼对着干?
这句话显然也令邓永强吃了一惊,在他眼里,这个孩子始终是个听话、懂事、甚至说有些胆小懦弱的男孩。所以他也敢毫不顾忌的开句玩笑。谁知道竟然令自己下不来台了。
自己本意也并不是看不惯这孩子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这就是你的态度?犯了错还有理了,你给我到办公室去站着!一会我再收拾你!”无奈的邓永强只能先拿出老师对孩子们的一贯作风,先横一把。
不过祁昊也是求之不得,现在的他正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切。
看着走出教室的祁昊,邓永强心里也落了块大石头。“来,我们继续讲课。”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祁昊,还是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确定里面没人之后打开了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一**坐在了四眼扳指的办公桌前。
墙上的电子日历清楚的告诉了祁昊,现在的准确时间。1999年9月20日?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梦的话,他回到了11年前?
一切都能从来了吗?祁昊这一刻想起了他曾经的那些女人们。雪儿,茜茜,小雨,还有很多自己都忘了名字的人,以及章小洁。
习惯性的摸包,取出一根烟,再一摸竟然没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