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修炼了一种奇怪的功法,老夫自负见多识广,却也不曾见过,但是你刚刚练功完毕,还没有完全收功,此时受了刺激,差点便气血倒流,走火入魔,不过你不用担心,老夫用金针帮你疏通了血脉,此时已经没有大碍了,只不过半月之内最好不要动武,否则将会有生命危险。”南山翁看着方云的眼神十分慈祥,像是看着自己的子侄一般。
“这……”方云心中一凉,半月之内不能动武?若是大成军攻来怎么办?此时又想到河东城失守的事情,方云顿觉胸口一阵气闷。
南山翁叹了一声,“年轻人,心态要放平稳,不是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帆风顺的,只有习惯了逆境,能够懂得在逆境中寻找新的契机,年轻时候的苦都会化作将来的筹码,都将成为你以后宝贵的经验。”
“谢前辈指点,”方云郑重的朝南山翁施了一礼,他听得出来,南山翁似乎对于自己特别的关照,此时趁着为自己治病的机会给自己讲授一些人生的道理,虽然他聪慧过人,但毕竟年轻,人生的经历还不够,有时候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他看的出来,南山翁绝对不是普通的一个郎中而已,这个老人身上似乎有着一些神秘的东西,“现在形势如此,前辈有以教我?”
南山翁淡淡的一笑,“老夫只不过是一个郎中罢了,不懂你们这些军国大事,你来问我,岂不是找错了敌方?我只知道,面对一个重病的人,你再怎么伤心也无法治愈他的病,有时间伤心还不如去想办法治病才是。面对已经死去的人,伤心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要能够放的下才行。”
方云点了点头,“前辈说得是。”河东城已经失守了,再为它着急也没有用处,凌飞等人已经不在了,再伤心他们也不会活过来,眼前还是要想办法应付现在的局势才是。“前辈,”方云站起身来,“多谢前辈又救了我一次,我没事了。”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事情是人力所无法扭转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放弃,拿得起放得下,以后要走得路还有很长,与其只盯着过去看,还不如将目光放到未来。
当下,方云叫来了张威、赵俊两个侍卫,让他们去准备一下,召集所有在韩城得官员,“我要祭奠河东城的将士们!”方云遥望着河东城的方向说道。
在祭奠的仪式上,方云追封了凌飞和霍月临等殉职的官员,“他们绝对不会白死!”方云坚定的道,“他们拖着比自己多一倍的大成军一同走向了生命的尽头,他们没有一个是懦夫!他们都是河东的英雄!他们也让我们见到了,大成军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强大,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可战胜!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者一定是我们!”
为了鼓舞士气,方云稍稍的夸大了事实,护城军并没有能够带着倍于自己的敌人同归于尽,但是却也严重打击了大成军的气势,凌飞仅仅凭着一万士卒,将整整九万大成军拖住了两天,大成军付出了一万五千人的代价才攻破了河东城的城门,那时凌飞手中已经只有不到三百士卒了,凌飞带着这最后的二百多人保护着霍月临等文官边打边退,直到被大成军逼如了死胡同里面,打到仅剩二十人,但是大成军又付出了数百人的代价,河东军像是疯了一般,手中的刀砍豁了口便用砖头木棍砸,用牙齿咬,硬是将围攻的数千大成军逼得狼狈不堪,黎岳明大怒不已,非要将最后的这些顽抗之徒碎尸万段不可,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年轻将领,让自己损失了一万多的士兵,还有三个千夫长,一员偏将,这是何等的耻辱!
然而他却被王颖阻止住了,王颖对凌飞起了爱才之心,这样的年轻将领若是能够归顺大成,假以时日必定能够独当一面,“这位将军,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将军大才,如果愿意来我大成,本帅愿保你为万夫长之职!将军应该有一个更加广阔的施展空间,河东马上就要亡了,将军为什么不给自己多一条选择的道路呢。”
凌飞惨笑道,“这位就是王颖将军吧,久闻大名,果然名不虚传,王将军岂不闻另一句俗话?忠臣不事二主,凌某虽然比不得古之贤人,却有羞耻之心,将军若是真的看得起凌某,就休要再题此事了。”
“唉,”王颖长叹一声,缓缓的转过身去。他身后的大成兵朝凌飞等人扑了过去,数百把雪亮的钢刀发出的亮光刺的人眼睛生疼,凌飞力毙数人之后力竭而死,身上中了数十刀犹自屹立不到,双眼圆睁望着韩城的方向而死。霍月临等文官早就准备好了匕首带在身上,没等大成军上前就齐齐掏出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至此,河东城中所有的河东将士、官员无一幸免,全体殉职。
看着满地的尸体,大成兵也有,河东兵也有,很多人甚至缠在一起而死,难以分开,王颖不禁长叹了一声,对黎岳明道,“连一个小小的河东城我们都如此艰难的才拿下来,以后该怎么办?以后肯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河东城,看来我们的路还很长啊。”
黎岳明默默的点了点头,经过这一战,他不得不承认,大成军并不一定是天下无敌,也许大成上下应该调整一下心态,重新的来审视目前的状况,这样的战争不能再多几次了,否则不仅是大成,整个天下都会变得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