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路上行了一阵。.wenxue莫惜哥道：“小猪儿，我和你湘梨姐姐要先去登州办点事，然后再去曲大掌柜家。你也要同去么？”

朱留敢道：“俺不去了。俺表哥楚江开，说要教俺一套锤法。俺姨也要教俺一套蒙古鞭法。等会儿咱们一起过了大清河，你们往东，俺就往南去徐州了。”

莫湘梨奇道：“蒙古鞭法？你姨姨还会使蒙古鞭法啊？”

莫惜哥道：“小猪儿的姨姨，楚衫姑，本来就是蒙古人，当然会使蒙古鞭法。”

“噢？”莫湘梨微感吃惊，“小猪儿，那你娘也是蒙古人么？这么说，你也有一半是蒙古人啊？”

“不是。”朱留敢摇了摇头，“俺娘跟俺姨不是亲姐妹，是口头上的姐妹。俺一家都是汉人，不是蒙古人。”

莫惜哥道：“湘梨，以后对别人家的事，不要这么饶有兴趣。人家说，你就听着，人家不说，你也别追问。你该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我没告诉你的，就算当着小猪儿的面，你也不要打听人家，尤其是楚家！你知道得多了，没有一点好处。好了，趁着天早，咱赶路吧！”

“噢。”莫湘梨谨慎地点点头。心里对这个楚家却依然饶有兴致，一会儿楚衫姑是蒙古人，一会儿楚江开又痛打葡萄牙姑娘，这楚家是个什么人家呢？

她心里好奇，却不敢发问了。三人沿着小道，一路向东，直奔大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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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距离大清河约有三十里。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不紧不慢地赶。行到辰时许，已经渐渐挨近大清河边。

这时的天色还是乌沉沉的，仰天一望，大片的乌云盘踞在空中，滚滚而动，看样子片刻就会有大雨倾盆而至。

莫惜哥瞧着天色阴沉，说道：“十里不同天，这就要下大雨了。咱们先过河，到济南府吃了早饭再避雨。”

当下三人紧行。走出半里许，耳畔陡闻一阵滔滔的大河流水声。再行近一些，只见一条奔流的大河横铺在眼前，将道路拦成东西两段。

眼看着河水奔腾怒啸、势如猛虎，大有河中伟丈夫之概，莫惜哥呵呵大笑，顿觉胸臆间油然生起一阵豪爽之情。

莫惜哥手指眼前的大清河，向两人说道：“几个月前，我在黄山泡汤泉，因为一泡尿，还特意拜泉一月。现在我要渡河，保不定会在河中撒出尿来，先在这里拜一拜，跟清爷爷打个招呼！”

说着，向滔滔大清河抱一抱拳，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冲着河中央深情地喊一声：“清爷爷！”

莫湘梨道：“哥哥，听你的意思，你又想游过河去吗？”

“不错！”莫惜哥意气风发，昂扬道：“你俩坐船，我要游过去！一来算是洗个澡，二来可以练练水性。”

朱留敢骇然道：“大哥，你是说笑的吧？这条河这么宽，而且河水又那么急，你要是有个闪失，俺小猪可是不懂水性的！”

莫湘梨笑道：“小猪儿，你不用担心。咱哥哥水性很好，这条大清河，他游了没十次也有八次了。没事的。”

莫惜哥道：“不假！我十四岁那年，在寒冬腊月里，我从河西游到河东。那时的河水，已经是半水半冰了。现在的时节正好游水，游一次舒坦舒坦，半点危险也没有！”

说着，脱下身上的青云装，只穿一条内裤，和两人一起向岸边的艄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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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艄公年近六旬，见一大二小三位客人来到，立即上前揽活儿。

莫惜哥见艄公虽然年迈，但船却是有蓬的，眼下大雨将至，自然得找个有蓬的船渡河。

两方说明了渡资。艄公见莫惜哥要游过大清河，以为这青年是为了节省渡钱，便劝道：“小伙子，要游过大清河可不是当耍的。你就坐船吧，老汉只收两个人的船钱就是了。”

莫惜哥笑道：“老伯，你的心肠真好。我游河，纯是为了耍着玩，要说省，我是想省你点力气，可不是省我的船钱。嗯，我们三人搭老伯的船，六分银子足够了吧？”说着，向朱留敢道，“小猪儿，你付给老伯一两银子！”

“好。”

当下朱留敢从腰间摸出一两银子，放到了船中的鱼笼里。

那艄公分外震惊，没想到这几个小客人衣饰平平、身上居然还带着银子。莫惜哥随口打赏的这一两银子，对艄公而言是个大手笔了。他就算早出晚归、风风雨雨地辛苦摆渡两个多月，也挣不到一两银子。艄公的确想要这一两银子，碍于礼数，却又想礼让一番。

莫惜哥道：“老伯，你这么大年纪了，每天还要辛苦摆渡，日子过得不容易！我送给你这一两银子，你就收下，就当是我孝敬你的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