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叠被子和唱军歌(1 / 2)

 第二天是星期天,并没有开始正式的军事训练,而是各班长教大家整理内务,特别是学叠被子。

这如何把被子叠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林芳华一点都不陌生,也知道各种诸如拍打压平、水湿被子、掐四角、上别针等招数。不过那时叠的都是部队统一发的军被,很好叠。而现在,大家都是从自己家里带的被子,外面套了个部队发的军绿被套而已,规格厚度是大小不一。林芳华看着挥汗如雨,正在挨个给女兵们压被子的小熊班长,真是深感同情。

她回头看着自己已经叠的方正漂亮的被子,不禁暗暗有点得意:我可是特意带的毛毯,这东西可比正规军被还好叠呢。再看看下铺摆着的王菊的被子,那是自己帮忙叠的,也是像模像样的。这张床可是进九班一下子就看到的门脸,眼下也就自己和王菊的被子够格摆在这里了。

这时,一个头发有点凌乱、面色通红的女生走过来说:“林芳华,你现在是不是没事了,帮我整整被子好吗?刚才班长帮我整了一下,说不好弄,要等最后才帮我整。我看你的被子叠得挺好的,你能帮我整整吗!”

这女生叫赵玉玲,长相普通,住在外寝室。林芳华虽然和她不是很熟,但知道她是个极聪明也很勤奋的学生,虽然入学时的成绩在班里不是特别突出,但五年后她继续攻读了硕士和博士研究生,后来到德国慕尼黑工作了。林芳华冲她点点头,又拉上王菊说:“走,我们一起帮你!”

来到赵玉玲的床前,看到她的被子,林芳华不禁吸了一口冷气,明白为啥熊班长说不好弄了。每个学生都是从家里带来的被子,虽然有厚有薄,但估计也就最多六斤吧。这赵玉玲的家长不知道是不是生怕孩子着凉,竟给她絮了如此厚重的被子,没有十斤也有八斤吧。它这一层被子,赶上别人的两层被子厚,快赶上林芳华的毛毯三层了。

林芳华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了,她招呼赵玉玲和王菊两人把被子摊开在已经打扫干净的地板上,跪在上面,用两前臂的背面一遍遍地拍打着棉被。三个人忙活了半天,班里其他同学的被子都已经陆续整出型了,熊班长也过来加入了压被子的行列。几个人忙了大半个钟头,累的都不行了,一看那被子好像还是那么厚实,根本没怎么压下去多少。别人的被子叠出来象豆腐块,小赵的被子叠出来那就是个大面包。

小熊班长也哭丧着脸对赵玉玲说:“我的姑奶奶啊,你家里是种棉花的吧,这棉花不要钱是吗?完了,你这被子我是没法子了,我们班的内务可就要被你这被子拖后腿了!”

林芳华当然知道部队对集体荣誉是多么看重,任何有竞技性质的项目都会争一争;连唱歌的声音大小,吃饭的速度快慢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比,何况这列入天天考核项目的内务卫生,那就更重要了。虽然有时候好像有点搞**主义了,但一个部队的精神风貌、作风素养就是在这一点一滴的争强好胜中熏陶出来的。

林芳华同情地看着小熊班长唠叨着要挨排长的尅了,实在忍不住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小赵要吃点苦头了!”赵玉玲正为拖全班全排的后腿而内疚,听到这话无疑象听到福音一般:“什么办法,你说!没事,我不怕吃苦!”

林芳华犹豫地说:“就是把整个被子浇上水,不过这被子就不能盖了……”话没说完,就被失望的班长打断了:“那哪行!绝对不行!”

林芳华继续说:“这被子是不能盖了,可以让赵玉玲晚上和我盖一床被子,我们挤着睡!”

熊班长一听,似乎有点道理,但是好像不太合规矩:“这样啊……好像还行,不过好像还是不对劲呢!”

突然背后传来宏亮的男中音:“废话,当然不对劲!挤在一起睡,那还像个兵营吗!”

熊班长愕然:“啊——,江排,你怎么来了?”

江涛瞪了熊班长一眼,又看看不好意思垂下头的林芳华和脸已经红得像个关公的赵玉玲,再看看屋子中间那个面包一样的被子,也不禁摇了摇头。最后,他走上前,卷起被子说:“得了,这被子我先拿走,九班长跟我过去,把我的被子拿给这个女生先用着。”

熊班长大喜,忙追着排长说:“排长,让我来,让我来!还是拿我的被子吧,怎么能拿您老的被子呢!”

江涛已经走出了门外:“行了,少跟我里格朗。你们几个班长的内务卫生也是要检查的,我嘛大不了去找军需老王再要条被子好了!多大点事啊……”

结果,江排长那条用了多年、绿色被套都洗的发黄的旧被子就放在了赵玉玲的床上。这件事,让所有女生觉得这个江排长其实面冷心热,还蛮有人情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