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叶汉洲笑笑,“是从小养成了习惯,主动学习就好啊,我就放心了。”
丁主任察觉叶汉洲没见谷秋打算,岂不是这一趟白来了?有意无意道:“两位还不知道谷秋和叶教授的关系吧?”
确实不知道,徐连长和指导员望着丁主任。丁主任笑道:“叶教授是我市著名书画家,谷秋是叶教授的关门弟子,也是叶教授最杰出的弟子。谷秋十岁多一点就参加中日文化交流,受到国内外专家的称赞。近年来在书画界的地位日益提升,他的书画在市场畅销,大量出版供不应求。谷秋今天的成绩与叶教授是分不开的。”
徐连长和指导员肃然起敬,敬佩地望着叶汉洲。
“叶教授很久没见关门弟子谷秋了,”丁主任趁热打铁,“难得来一趟看望谷秋,如果方便,还是让谷秋见见叶教授,聆听教诲。”
“这个嘛……”徐连长望向指导员,指导员陈维嘉也难住了。
丁主任呵呵笑道:“叶教授除了来看望谷秋的学业,也代表市里跟谷秋谈谈。两位也知道这些天市里来了很多领导找谷秋,如果是小事,能劳驾这么多领导吗?你们军区领导是支持市里的,如果两位觉得做不了主,我们请示军区领导。”
徐连长和指导员对视一眼,军区领导的态度他们哪能不知道,如果军区领导支持,谷秋早请假离开了,看来他们帮不上谷秋的忙。
“呵呵,丁主任言中了,这事有什么为难的,”说到这里徐连长对通讯员道,“你去看看谷秋从卫生队回来了没有,回来了让来办公室见叶教授。”
“是!”
丁主任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叶汉洲皱皱眉头没说话,徐连长和指导员明知丁主任拿军区说事,他们却无能为力,只能同意谷秋再次被疲劳轰炸。
片刻后谷秋进入办公室,热情地望着叶汉洲。自从叶汉洲宣布他出师后,他很少看望叶汉章。“叶伯伯,丁主任连你都惊动了。”谷秋说。
丁主任尴尬地干咳,老脸一红道:“谷秋,惊动叶教授也是不得已啊,那怕是有一丝希望,我们哪敢打扰叶教授呢。我们的分量不够你不给面子,叶教授是你的老师,这分量够你开口吧。”说着一瞥徐连长和指导员,暗示他们回避。徐连长和指导员装作不懂,坐着没动,他们铁了心想知道前因后果,闹腾了这么多天,连里鸡飞狗跳的,而他们到现在却不知道原因,真是可笑。
“两位肯定有事忙,我们不敢耽误连队的工作,请两位自便。”丁主任只得明说。
徐连长哈哈笑道:“丁主任放心,连里的事我们处理妥当了,你们继续谈,不用担心担扰我们,不打扰。”
丁主任还想劝说,叶汉洲缓缓道:“我说两句话就走,不用麻烦两位连队领导。小秋,我想问你,你是出于私心拒绝市政府的建议?”
“不是。”
“那就好,我相信你,”叶汉洲满意地点点头,“在这件事上,我支持你。不过,市里担心也不无道理,上千工人如果失业,必然影响到他们的家庭,涉及到生存问题,是该谨慎。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已经给他们想好了退路?不必先急着回答,想好了再说。”
“是!”谷秋果然思索起来。
丁主任精神大振,他暗呼搬来叶汉洲是正确的,谷秋肯定有想法没说出来。他觉得全身轻松,只要如期治理臭水河,又能解决几个厂子的问题,结果是圆满的。
徐连长和指导员陈维嘉听得糊涂,两方面到底谈的什么事他们没听出来。显然双方谈话很注意分寸,刻意不让他们两个听明白。不过,听出这件事很重要,大权掌握在谷秋手里,谷秋份量很重,似乎关系到上千人的生死存亡。究竟是什么事呢?他们在心里猜测。
半晌后谷秋抬起头道:“其实,有很多办法,第一次商谈中我已经告诉丁主任。”
“哦,这样啊,”叶汉洲望着丁主任,“既然有解决办法,你们不该一而再,再而三逼迫小秋,况且他刚才说了,没有私心,完全是为了大家着想,我不觉他哪里做错了。”
丁主任一看不妙,忙道:“叶教授,是这样的,谷秋的几个策略都需要市政府花费一大笔钱,问题是市里财政紧缺,拿不出这笔钱。”
“没那么夸张,损耗费而已。”谷秋说。
叶汉洲皱起眉头道:“丁主任,小秋我是了解的,既然他说损耗费,那就不会错。我就不明白了,他是为了这个城市着想,又没跟哪个人过不去,你们为何不放过他?对你们的某些做法我不以为然,尤其搬出疲劳轰炸策略,本不该这样的。”
“叶教授,你先别生气,”丁主任暗呼谷秋厉害,几句话挑起叶汉洲的怒火,“谷秋提议进购安装国外先进排污设备,价格非常昂贵,市里的财政无力承担;另一个办法是搬迁,叶教授,你想想,不是搬迁一个厂,而是四个厂子,损耗费数额相当庞大。”
“搬迁?”叶汉洲一怔。
“是搬迁,四个厂长同时搬迁。”丁主任加重语气。
谷秋皱起眉头,徐连长脑中闪电般闪烁,顿时计上心来:“谷秋,你很不舒服吗,头又痛了吧。通讯员,快送谷秋去卫生室让梁燕认真治疗。叶教授,真对不起,谷秋这几天的情绪十分不好,总是头痛胸闷。”
指导员在叶汉章和丁主任没开口前,趁机与通讯员扶着谷秋离开了连队办公室。<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