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郎,如果想要,请跟我来。”
宋九找这个东西找得很辛苦,差一点准备去天竺找它,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会有人加害。说道:“请带我去。”
离开码头,沿着江堤向前走,快到腊月,江堤上的柳林全部枯萎,大江到了这里也渐渐开阔,水面平静,象一幅静默萧条的山水画。只是水土破坏得不厉害,江水虽有些浑浊,却略略带着碧白之意,细微的浪花击打在岸边,能看到那么一点儿雪。涛声微微,似是母亲轻柔的摇蓝曲。应当说现在的长江很美,就不知道春天到来,能不能看到春来江水绿如蓝。
前世的爱好又发作了。
但这一行,有一个地方宋九要去的,必须去,武陵源。
下了江堤,江边上泊着一艘小船,青衣童子的主人就在那艘船上,三人随便找了一颗柳树系好马,随着童子上船,一艘很普通的常见舫船,也就是比较奢侈的客船,有帆桅,有橹浆,还有船楼,不大,两间小房子大小,立在甲板之上。但三人钻进去,装饰却十分奢侈,墙壁镶着名贵的木料,是什么木材,宋九不认识,只是感到木板纹路十分美观。地下也铺着毡毯,有几有桌,还有其他的一些布置。正中坐着一个瘦长脸的老年人,六十岁左右,一边搂着一个十四五岁的俏丽女伎。
对这个宋九不是太排斥,就这时代,前世还不是如此,只是一个做得公开,一个做得不公开。顶多换宋九不会去做,但人有改变的,天知道他老的时候,会不会象这个老者。
老者穿着华丽的锦袍,气度儒雅,长相十分清秀,一个气质型帅老男。
然而宋九愣了一下,因为这个老相的样子他十分熟悉,迟疑道:“翁翁,我们在哪里见过?”
“宋九郎,三年前十月我与田府卿前去你们大宋东京城参加皇太后葬礼,难道你那时见到我?”老者坦然说道。
“三年前?”宋九更愣了,三年前十月我在哪儿?对了,那时候我在云南,但不是旅游的,而是业务需要,在哪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可这一过,就隔了一千多年的时空。
宋九先是恍然,随后反应过来,不对,他已知道眼前的老年人是谁,韩熙载,认识他,不是认识真人,而是一幅画,《夜宴图》,不过画上的韩熙载显然年轻化,看上去就象三十几岁的人,眉毛胡须更黑,而不象眼前的老人,脸上带着许多皱纹,眉毛与胡须十分浓密,但能看到一些花白。唯独相同的,隐隐看到眼中的一丝忧郁。
这个画有没有出来,宋九不知道,据导游介绍此画背景是李煜刚继位时,猜忌心极重,鸠杀了许多北方来的大臣。对南唐的事宋九不大清楚,这个杀的过程是一继位就杀,还是历历数数地杀,前者这个画就出来了,后来这个画还未出来。韩熙载为了避祸,故纵情声色,李煜对韩熙载的放荡行为不满意,派画家顾闳中潜入韩家,将韩熙载所作所为画下,于是有了后世那幅名画。但就是知道,也不能说。宋九迟疑地问:“你是韩熙载学士?”
这样说很不礼貌的,至少不能直接将名字说出来。
韩熙载也不怒,淡淡道:“韩某正是。”
“韩学士何顾约我?”宋九心里却在想,那个夜宴图画有还真有点儿象。象不象无关紧要,得想着正事。不能说是一个石头,它的作用未出来之前,顶多是一块宝石,价格贵贱问题,韩熙载在南唐也算是一个大人物,来也没关系,宋朝得到鄂州的时间不长,也是后周从南唐手中抢来的,就算是韩熙载有心,也争不回鄂州。问题是值不值得来?
“宋九郎,坐。”
宋九见了赵匡胤也不过略紧张一下,哪里会害怕韩熙载,坦然坐下。
韩熙载微微一笑说:“果然是名士。”
但这个却让宋九不好意思,说:“韩学士,别夸我,说正事吧。我都没事,你这一行会被你的政敌做文章的。”
“韩某是奉国主之命而来,何人做文章。”
“国主?”
“宋九郎,你那三道算术题难倒了我们南唐许多算术大家。”
“小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能否将答案告诉韩某?”
“韩学士,那三道题是朝廷向我讨要的。你们南唐国就是得到答案,我还能出三十道题,三百道题,要么只能得到我朝五千匹绢的赏赐。那对个人来说会是一笔不菲财富,但对国家来说,又何足挂齿?”
确实某种意义上,若宋九不公布答案,有可能它们就无解了。
例如有一道题,夫为商,与里人共财为贩,海舶赴务抽毕,除纳主家货物外,有沉香五千八十八两,胡椒一万四百三十包(一包标准重四十宋斤),象牙二百一十二合(以象牙重量为合,一根象牙大小不同,能有二合三合四合),系甲乙丙丁合本博到,缘昨来凑本,互有假借,甲分到官供称,甲本金二两两,盐四袋,钞一十道,乙本银八百两,盐三袋,钞八十八道,丙本银一千六百七十两,度牒一十五道,丁本度牒五十二道,金五十五两八铢,已上共估直四十二万四千贯,甲借乙钞,乙借丙银,丙借丁度牒,丁借甲金,今合拨各借物归原主名下,为率均分上件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