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p>
任务失败？</p>
怎么回事？</p>
他愣神了良久。</p>
我特么——回不去了？</p>
他坐到椅子上，沉默着。</p>
任务失败，回归通道关闭！</p>
也就是说，他将会永远停留在这个世界中，直到死亡。</p>
他的眼神，首次露出了迷茫。</p>
无论他穿越了多少世界，他始终把现实世界当做他的根，他在那里生存了十几年。</p>
尽管那里有千般不好，但那里有父母遗骸，有老师和朋友。</p>
那里，还有他未完成的梦想，以及仇恨。</p>
他感觉到心底空荡荡的，仿佛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p>
女皇问：“老板，你怎么了？”</p>
李察叹了口气道：“女皇，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我一直畏手畏脚，始终遵循着系统的任务要求，不敢有丝毫逾越……</p>
“原本我可以在第一时间杀掉尼欧，完成第二个任务，但是，我过于谨慎了，这也导致我失去了一次机会。</p>
“回到现实世界，我本可以用各种方法弄死尼欧，但我又担心自己无法逃脱，再次犹豫了，就这样，我失去了第二次机会。</p>
“现在，哪怕想杀他，我也无能为力了……”</p>
女皇歪着脑袋，望向屏幕，屏幕中出现无数画面，每个画面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男人。</p>
每个男人脸上都挂着沮丧、悲哀的神情。</p>
最终，女皇的视线定格在一处，画面里，一个女人将哭泣的男人拥入怀中……</p>
下一秒，女皇竟学着画面中的女人，将李察拥入怀中。</p>
李察一怔，瞬间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柔软中。</p>
良久，他推开女皇，疑惑地望向她。</p>
女皇道：“人类可以从彼此抚慰中，摆脱沮丧和悲哀等情绪。”</p>
李察叹了口气。</p>
女皇在学人类的行为，恐怕就连这幅模样，也是通过模拟人类构建出来的。</p>
可她却不懂人类的情感。</p>
即便表面平静了，心底依然波涛汹涌。</p>
他站了起来，平淡道：“送我回城市，另外，帮我监控一下尼欧等人，见到他们任何一个，立刻通知我。”</p>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满是萧瑟。</p>
他没注意到，女皇的眼中，正闪烁着无数画面，那些画面都有同一个面孔——李察。</p>
突然间，一条未知的代码闪过，女皇歪着脑袋，目光中泛起疑惑之色。</p>
刚刚那道波动，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她的内部，但她又无法给那东西做出一个清晰的解释。</p>
像乱码却又不是乱码。</p>
那到底是什么？</p>
几秒种后，她没有再追究，而是把注意力重新聚焦在键盘上。</p>
李察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着前方无数个面孔，每个面孔都很冷漠。</p>
每个迎面走来的人，都自动避开了他。</p>
他突然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不欢迎他，整个世界都在排斥他。</p>
他就这样走着，背影越来越萧瑟。</p>
很快，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小雨。</p>
街上行人或四处躲避，或急匆匆离去。</p>
只有李察一个人，不急不缓地向前走着。</p>
小雨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李察浑身湿透，任由雨水顺着头顶流下。</p>
他想尝试融入这个世界，哪怕有人给他撑一把伞，他也会很满足。</p>
可是没有。</p>
人们的表情依旧冷漠。</p>
女皇在根据地里，画面一直定格在李察身上。</p>
不知走了多久，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李察的足迹遍布了整个城市。</p>
最终，他驻足于一个名叫夜色的夜店门前。</p>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想进去发泄一通的感觉。</p>
可他以前不太喜欢夜店。</p>
想了想，人类总喜欢呆在舒适区，而舒适区让他任务失败，那就改变一下。</p>
抬脚想里边走去。</p>
刺耳的音乐瞬间传来，地面都跟着不断震动。</p>
夜店里，人头攒动，舞台中央的年轻男女，更是肆无忌惮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释放着无尽的激情。</p>
突然，一个红衣女郎拉住李察的手。</p>
李察眉梢扬了扬。</p>
女皇！</p>
女皇把他拉到舞台上。</p>
李察无奈一笑，跟着女皇舞动起来。</p>
音乐、狂欢、扭动。</p>
这一刻，李察不再想任何事情，放空一切。</p>
女皇婀娜的躯体贴在他身前，热舞，滚烫。</p>
李察突然将女皇拥入怀中，将她吻住。</p>
半小时后，李察坐在沙发上，一手搂着女皇，一手抽着烟。</p>
烟雾缭绕，他透过烟雾，思绪幽远。</p>
女皇歪着脑袋看着他道：“老板，为什么你还是不高兴？”</p>
李察深吸了一口烟，道：“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迷茫。”</p>
女皇道：“迷茫是什么？”</p>
李察看着她认真道：“就是不知道自己前行的路在哪里，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我的所有关系、所有目标、所有经验，都是来自于我的故土，离开了它，我不知道该做什么。”</p>
女皇平静地点点头。</p>
李察暗叹，他已把女皇当做自己唯一的亲人，可女皇却只是个人工智能，没有情感，不懂喜怒哀乐，甚至对他的行为只做简单的回应。</p>
他的所有表情，都印在女皇的眼底。</p>
女皇问道：“你不喜欢这个世界？”</p>
李察点头，又摇摇头。</p>
女皇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不是挺好的吗？要什么有什么。”</p>
李察笑了笑，没有答话。</p>
很好吗？</p>
不见得。</p>
即使我的故土再令我恐惧，再令我痛苦，也只有在故土中，我才能真正吃顿好饭……</p>
女皇歪着脑袋，似乎在想什么事情，随后她站了起来。</p>
李察问：“要去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