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重。

刀刃放在烛火上来回灼烧，蓉若又拿了纱布蘸着酒液，细细擦拭霂青的伤处，接着唤来竹笙，拿了个盆子放在手下接着。

容若闭上眼，呼吸也是颤抖的，汗水湿了手心，刀柄也有些打滑：“竹笙，把他的手臂绑在床柱上。”

“不必了，我不会乱动。少主，开始吧，我相信你。”霂青深沉有力的语气似给她注入勇气一般。点点头，容若睁开眼：“那么……将我的手肘绑在床柱上。”

“小姐……”竹笙一愣，一时无法理解蓉若的意思。却也只得依着她家小姐，将蓉若两条大臂连同手肘死死绑在床柱上。

“好了，你先到一边去，我叫你再过来。”双臂因为有了依靠稳了许多，蓉若打发竹笙离开，不愿她目睹这血腥的一幕。

继而，稳了稳呼吸，双指合拢，点中霂青大穴。刀尖一晃，压在健硕的肌肉上。

大臂上有动脉，下刀务必快准狠，否则极易造成大量出血。这个时候，半分的迟疑，也会危及霂青的性命。

四下异常宁静，蓉若的心脏猛然撞击着胸口。前世身为刑警，处变不惊是必备的素质，即便面临枪战，手也是稳的。现在虽说心里忐忑，但手上却极有准头，没得半分犹疑。

银刃顺着肌理剖开长口，鲜血顷刻染红了整个手臂，如注下淌。血肉间，白骨隐约可见，浓烈的血腥冲撞面门，蓉若的手猛地缩了一下：“竹笙，焚香！”

竹笙早已花容失色，闻言，不敢朝那床沿看一眼，起身拈香，手都是哆嗦的。

淡淡的香氛缓释了腥气，蓉若晃了晃头，脑子清明了些。霂青忽而伸来另一只手，摊开手心，是一把巴掌大的手刃。

“用这个。”脸色固然惨白，神色却是如常，霂青松弛的唇线似扬起弧度，丝毫感觉不到痛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