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魔咯咯地笑着。
听到这声音,云河气得浑身在颤,他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在模糊的视野之中,寻找着画魔的身影!
他捕捉到一道气息!
就是站在尤闽身边的那个侍卫!
他的气息跟画魔一模一样!
原来画魔伪装在一名魔将,混在这里,冷笑着看着自己上绞架。
此刻,画魔是用神念跟他沟通,因此画魔的声音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你这魔头!休想得惩!就算死,我也不会屈服于你!”
云河原本已经气弱游丝,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也没有,但是画魔的出现,让他的怒火飙到了极点,于是回光返照般,突然恢复了一丝力气,竟然能大声地吼了出来。
在场的人不知道云河在骂的人是画魔,还以为云河在骂尤闽。
魔民们更加气愤了!
“死狐妖!你竟然骂伟大的尤闽将军是魔头?你真是卑鄙!”
“尤闽将军!不要再等了,这狐妖在诬蔑你,快处决他,还世界一片净土!”
“处决狐妖!处决狐妖!”
……
魔民吼呐声形成了口号,惊天动地。
看到自己站出来替云河解释,不但没有帮到云河,反而令大家对云河的误会越来越深,小香既生气又难过!
真是一群愚蠢的魔民啊!被画魔的小技俩骗了然浑然不知。
可怜的云河成了画魔的替罪羔羊……
看到云河身上的伤口血渗不止,小香的心痛得滴血,她哭着道:“云河,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了你……要不是为了救我,或许你早就从画魔手中逃出去了,岂用遭受如此厄运……”
“小香,别自责……只是我运气不好罢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要好好活下去。”云河微笑着安慰她,但是声音已经越来越微弱。
为什么,他一身是血,伤痕累累,仍能笑得如此温柔?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刻,他仍如此呵护自己?
小香的眼眸再次被眼泪氤氲。
“小香……”云河又轻轻地唤她。
“云河!”小香悲伤地望着他。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勇敢地活下去。”云河费力地说。
“嗯,但是你也要活下去啊!”小香哭着道。
云河苍白地惨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身上的血,仍“滴答滴答”地撒落不断,看得小香心如刀绞。
“云河,你痛不能……”小香呜咽着问。
“不痛……”云河垂下眼帘,轻轻地道:“只是,觉得有些累,想睡一会……”
每说一个字,他的声音都虚弱几分。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
随着猛烈的睡意袭来,短暂的恢复的神彩在他脸上突然褪色,他的脸更加白发得青。
惭惭地,他的眼神涣散了,慢慢瞌起了沉重的眼帘,头一垂,就失去意识。
“云河!”小香惊恐地哭喊。
“贝宝,你怎么了?快醒醒啊!”见云河突然没了动静,站在尤闽旁边画魔也着急了。
在心底,她是不想把云河弄死的。
只要云河答应当她的奴仆,她随时都能施展妖术,变出一个替身,将云河从绞架上换下来。
她以为让云河看到绞架,受到所有魔民的唾弃后,就会害怕,就会向自己求饶,可她焦急地等待了大半天,等来的,只有云河那倔傲的拒绝。
现在云河已经不堪折磨,重伤晕迷了,还怎么回应她呢?
“宝贝,你快醒醒!否则尤闽就要杀了你!”画魔用心念呼唤云河。
无论云河的灵魂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就连他身上气息也越来越虚弱,他已经被折磨得油尽灯枯了……
尤闽见云河失去意识,阴阴嘴地用心念对身边的画魔笑了笑:“这狐妖,就算我不送他上绞架,他也活不成了。画魔,就算你把他救回去也没用,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咽气。还不如物尽其用,用他来做替死鬼。”
画魔表情凝重,并没有回答尤闽。
千百年以来,她从未遇到过像云河这样的男人。
且不说他那千古一绝,倾国倾城的容貌,又身怀稀世至宝,懂得无数神通,他明明只是一个凡人,却不受自己的魅术蛊惑,坚守着自己的本心,既清高,又傲骨。
哪怕他一身是伤,一身是血污。
但是他的灵魂,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杂的莲。
让人无法企及。
也许,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美好的。
因此,云河在画魔心中,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特别到,画魔舍不得他死,起码在驯服他之前……
魔民们的喊杀声此起彼落,越来越大声,整个魔城仿佛都沸腾了,所有人都等着看云河被吊死。
小香仍在大声地哭喊着,她在恳求大家相信云河。
可是没有人理会小香,她的声音被大家的喊杀声淹没。
尤闽狰狞地笑道:“时候差不多了,该送这狐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