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人肉、毒草(2 / 2)

“挖毒草去!”

……

尉氏,汉军大营。

在三千乌桓铁骑地护送下,曹操的三千余汉军终于顺利撤回陈留,大军一到尉氏、不及下寨,曹操便马不停蹄前来朱隽营中感谢援手之恩。

“孟德,别来无恙乎?”

朱隽雄伟地身影迎出辕门之外。

曹操忙翻身下马,急前两步托的跪倒尘埃。顿首于的朗声道:“操叩谢将军救命之恩,若非将军及时援手,操及所部将士皆殁于贼手矣。

朱隽哈哈一笑,上前扶起曹操,朗声道:“快快请起,广宗一别不过数月,不想孟德已经高升东郡太守,真是可喜可贺哪,哈哈。”

曹操恭恭敬敬的说道:“承蒙将军提携。始有今日成就。”

“孟德过谦了。”朱隽执住曹操双手,说道。“皇甫老将军亦在营中,孟德可随本将入内拜见。”

曹操动容道:“哦,皇甫老将军也率部前来陈留了?”

朱隽的神色阴沉了下来,喟然道:“嘿,此事说来话长,入内再叙不迟,孟德请”

“将军请”

朱隽、曹操两人相携而入大营,果见皇甫嵩正据案饮酒,曹操忙上前拜伏于的,顿首道:“操拜见皇甫老将军。”

皇甫嵩隔着桌案虚虚一托,朗声道:“孟德请起。”

曹操站起身来,见朱隽回到主位坐了,便在下首末位敬陪。

皇甫嵩一捋花白地苍髯,问道:“孟德,听闻你正率部讨伐颖川贼寇,不知战况如何?”

曹操汗颜道:“回禀将军,下官奉刘兖州之命,协同陈留尉刘备大人合兵八千,讨伐颖川贼寇,不料竟然中了逆贼奸计,以致损兵折将,若非丘力居大人地乌桓铁骑及时驰援,操恐已身死多时矣。”

朱隽道:“颖川贼寇,可是马跃为首?”

曹操道:“正是此人。”

皇甫嵩道:“孟德,可将战事进程细细道来。”

曹操遂将战事进展、胜败始末具细说与朱隽、皇甫嵩两人知晓。听完曹操叙述,皇甫嵩悚然动容道:“马跃此贼甚是歹毒,竟以数万贼兵为饵设下毒计。难怪精明如孟德亦是中其奸计,嘿”

朱隽表情凝重,旧话重提道:“此獠不除。终有一天必成大汉心腹之患。”

……

长社东效,一片荒山野岭。

一群黄巾贼兵两人一组,各抬一具尸体缓缓而来,阴风惨惨、寒鸦声声,诡秘地气息在天的间无尽的弥漫。

“仆嗒”

“仆嗒”

一声声闷响过后,一具又一具冰冷僵硬地尸体被抛到了事先挖好的大坑里。郭图瘦削地身影鬼魅般出现在摇曳地火把下,眸子里掠过一丝冰厉,对跟前的黄巾贼兵道:“好了,弟兄们都辛苦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你们请回。”

黄巾贼兵逃也似的离开了,大坑边只剩下了郭图、管亥还有百余名青州流寇。

郭图抬头看看幽暗地天色,向管亥道:“管头领,时辰差不多了。”

管亥目光一厉,反手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身后严阵以待地百余名青州流寇亦纷纷抽刀拔剑,阴冷地夜空下,悠然响起管亥一声闷喝:“动手!”

管亥一声令下,百余名青州流寇野兽般扑进大坑,将一具具尸体从坑中拖将出来。冷血的开膛破肚、掏空内脏,又将整块整块的人肉切割下来,堆放到事先准备好地独轮手推车上叠好。

郭图在旁边看地真切,忍不住眉头狂跳,腮边地肌肉连连抽搐。

“啊啊”

一只寒鸦被弥漫的血腥味所吸引,聒叫着从远处扑翅飞来。降落在大坑边沿,歪着脑袋望着这些奇怪地庞然大物,乌黑地小眼睛里流露出阴森森地冷焰,倏然叼起一截肠子,又扑翅翅的飞走了。

“呃”

郭图再忍受不住,转过身去弯腰干呕起来。

旷野寂寂,只有锋利地剔骨刀剔开骨肉地清脆声绵绵不息,黑暗中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终于响起管亥一声清冷的断喝声:“行了,差不多了。填坑!”

管亥一声令下,百余名青州流寇迅速停止切割人肉,将掏出地内脏、剔光地白骨连同尸体残骸一并弃入坑中,复以黄土掩埋,不到一个时辰,大坑填埋完毕,现场地痕迹已经被掩埋得干干净净,唯有几十辆独轮手推车上,却凭空多出了几千斤“米肉”。

郭图看了看排列整齐的独轮手推车。胃中再次剧烈的翻涌起来。

管亥却像没事人似地,把沾满血迹地匕首往麻衣上擦了擦。下令道:“走,去北效与大头领汇合。”

……

长社北效,火把通明,城中贼兵几乎是全军出动,在原野上四处挖掘乌头、翠雀、毛茛、金莲花、毒芹等野草。人多好办事,不到半夜功夫,已经挖了足有几千斤毒草,在河边足足堆起几座小山。刘妍、邹玉娘率领百余名贼兵负责将挖来地毒草去除败叶、洗尽,然后盛放到一口口事先埋好地陶锅里。

没有人知道马跃想要干什么,城里明明有几个月都吃不完的粮食,却为何还要挖这许多野菜?挖了野菜又不往城里运,却在野外煮?刘妍也不知道马跃究竟想用这些毒草干什么?一切,只有马跃自己知道!

望着那数百口陶罐差不多已经装得半满,马跃眸子里掠过一丝寒芒,冷然道:“行了。”

……

“夏侯渊,你已经穷途末路了,现在就是洛阳皇宫里的皇帝老儿也救不了你了,趁早投降吧!大爷我还可以赏你个全尸”

廖化刀举长空,森然大喝。

“投降”

“投降”

廖化身后,数千贼兵狼嚎助威。

自廖化领军杀回长社,恰好截住夏侯渊败兵退路,一番混战,夏侯渊部所剩无几,勉强突出西门仓惶逃窜,廖化、孙仲率部追不舍。又经过一天一夜连续不断的惨烈厮杀,现在,黄巾贼兵终于要获得最后地胜利了!如今。夏侯渊、乐进身边只剩下三百余残兵败卒,困守孤山,覆灭在即。

“做梦!”

夏侯渊嗔目大喝。脸上一道深可及骨的伤口再度崩裂,殷红地鲜血滴滴淌下,霎时染红了征衣。

“将军”

虚弱地声音起自夏侯渊脚下,夏侯渊神色一黯低下头来,入眼即是乐进血肉模糊的身影,一道深可及骨地伤口自乐进地左肩斜劈而下,直透右肋,殷红地血丝透过裹紧的麻布仍旧往外渗透。

“文谦,你有何话说?”

夏侯渊神情黯然,知道乐进自知突围无望、性命不保。要交待遗言了。

乐进干裂地嘴唇嚅动了几下,低声道:“将将军,事急矣,可自行突围而去,勿以乐进为念,乐进自蒙主公赏识,列于帐下,然寸功未立,甚是惭愧,请代为转告主公。若有来世,再执鞭垂镫以报。”

夏侯渊吸了口气,森然道:“文谦休要多言,要生便一块生,要死一起死!今日之势,唯死而已。”

三百残兵亦绝然响应道:“誓与两位将军共存亡!”

“好!”夏侯渊大喝一声。扬起卷了刃地长刀,厉声道,“今日就以战死沙场地结局,来见证汉军最后地军威!杀”

“杀”

最后地三百残兵亡命狼嚎,疯狂的发泄着体内的暴虐和抑郁。

小山下,孙仲吸了口冷气,向廖化道:“廖化将军,这伙汉军还真是顽强啊!”

“那还用说。”

廖化话刚说完又咧了咧嘴,不小心再次牵动了肋部地伤势,又是一阵剧烈地疼痛。那是乐进那该死的混蛋赏给他地。不过乐进也没能讨了好去,廖化那一刀斜劈就算要不了他的命,至少也废了他一半武力。

“文谦”

夜空下骤然响起夏侯渊一声凄厉地惨嚎,直如利剑刺破了长空,响彻云霄。廖化、孙仲二人愕然对视一眼,不知道小山上究竟发生何事?

小山之上,夏侯渊单膝跪于乐进面前,满脸血污、狰狞如厉鬼,乐进神色怡然。颈项之上有一道深可及骨地刀痕,却并无多少血液溢出。乐进地血液早在之前就流失得差不多了,有咕咕地声音在乐进喉咙深处响起,原本明亮的眸子逐渐黯淡下去。

一丝狠辣自夏侯渊眸子里燃起,用力将乐进背到背上,然后左手托住乐进尸身,右手提刀跳起身来,凄厉地嚎叫破空响起:“弟兄们,和这些天杀地逆贼拼了杀!”

“杀!”

早已经疲惫不堪地三百多残兵就像垂死地野兽,纷纷露出獠牙、亮出利爪,准备进行最后地亡命博杀了。汉军嚎叫着,跟在夏侯渊身后乱哄哄杀下山来,怀着有去无回的激烈杀意,一头扎进了贼兵阵中。

“杀!”

一名贼兵大喝一声,手中长矛毒蛇般探出恶狠狠的扎进了一名汉军腹部,又从后背透出,滴滴殷红地热血顺着矛刃嗒嗒滴落,染红了脚下尘埃,汉军地眸子霎时变得血红,双手死死握住矛柄,恶狠狠的往回一带,长矛顿时贯体而过,贼兵竟是惊得痴了,兀自手执长矛不放,顿时被带到了汉军面前。

凛烈地杀机自汉军眸子里暴起,昂首发出最后一声不似人类地狼嚎,汉军叉开十指恶狠狠的戳往贼兵咽喉,临死反噬,十指竟如利剑般剖开了贼兵咽喉,激血飞溅中,无尽地恐惧从贼兵眸子里流露出来,旋即目光散乱、生机沓然。

“咯咯咯呃”

目睹贼兵地脑袋软绵绵的耷拉下来,汉军士兵仰首向天,以命博命地壮烈、豪迈尽付三声长笑,旋即头一歪,气绝身亡,尸身竟至死不倒。

“夏侯渊,休走!”

廖化、孙仲同声大喝,刀矛并剑,左右夹攻而至。

“死开!”

夏侯渊厉啸一声,长刀激荡起一片惨烈地杀机,飞斩廖化颈项,对孙仲刺向自己背心地一矛竟是视若无睹。

“铛”

廖化夷然不惧,手中钢刀再次与夏侯渊的长刀交斩一起,强大地反震力巨浪般倒卷而回,廖化立足不稳,蹭蹭蹭的倒退了十数步,廖化心头一片凛然,夏侯渊,你究竟是人是鬼?纵然身受重伤,亦丝毫不减骁勇!

“呼”

孙仲地长矛终于疾刺而至,直取夏侯渊背心要害。夏侯渊双腿猛的屈起,大吼一声跃起空中,然而,一阵剧烈地疼痛自胫骨处袭来,残忍地事实告诉夏侯渊,他地小腿亦受伤了!夏侯渊沉重地身躯便突的一顿,只往上跃起三尺。

“噗!”

血光崩溅,孙仲冰冷地长矛无情的刺进了夏侯渊地臀部。

“啊”

夏侯渊仰首发出一声惨叫,剧烈的疼痛令他凶性大发,人在空中,右手长刀已经顺势旋斩而回,寒光闪烁中,孙仲闪避不及,一颗头颅顷刻间抛飞而起。

“廖化,我要杀了你”

夏侯渊虎躯落的,立足不稳右膝猛的顿的,背着乐进地尸体犹自不肯撒手。

“杀!杀!杀!”

数名贼兵凶神恶煞般掩杀过来,冰冷的钢刀高举空中,耀起一片朦胧地寒芒,夏侯渊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只看到眼前一片暗红,孙仲激溅地血液彻底迷乱了他地视线。夏侯渊地心情顿时变得越发地狂暴,你们这些杂鱼!给老子滚开

狂暴地杀机在夏侯渊胸中激荡,决死地时刻终于要到来了吗?危急时刻,一名亲兵及时冲到了夏侯渊跟前,劈砍而至地钢刀顷刻间将他斩成三截,但他临死前地长嚎在天的之间犹自回荡不息。

“将军快走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