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桐捂着嘴,她听见了什么?不,这不是真的,御行说她是他手里的棋子,他说他一直陪她玩爱情游戏,他说要弃子。不是这样的,他在说谎!
她用力转动门把,推门进去,脸色苍白的盯着他。看到她闯进来,他俊脸上迅速掠过一抹惊慌失措,他站起来,伸手下意识的抓起桌上的文件放进抽屉里,这才抬头拧眉盯着她,毫不留情的喝斥:“桐桐,进书房前,怎么不先敲门,这是哪家的家教?”
叶念桐的质问,被他的喝斥声硬生生的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她愣愣的看着他,今天的他很陌生,陌生得她好像不认识。从他去大门口等她,到回到梧桐院,再到现在她闯进他的书房,他给她的感觉,就是陌生。
以前,她也闯过他的书房,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大声喝斥她。
厉御行看着她茫然的目光,苍白的脸色,有一刹那,他想冲过去,将她抱进怀里,告诉她,他在跟她开玩笑,吓她的。但是他不能,他的病情太严重了,他不能拿她下半辈子的幸福来赌。
这次是天赐的良机,如果他错过了,将来,他会伤得她更重。
“御、御行,你刚才,说的话”叶念桐看着他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她就不敢再问下去。
“你没听错,桐桐,我之所以娶你,是因为我的目标是叶氏,只有厉叶两家成了姻亲,叶忱就不会时刻抵防我,我要向叶氏下手,就容易得多。而中天投资,我早就知道是叶家人的私营企业,所以我一直在收集罪证。今天你在警局看到的你是中天投资的海外法人代表,也是我将证据交给警方的。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叶氏从江宁市消失,只有叶氏消失了,叶忱没有了退路,他才会心甘情愿的认爷爷,回到厉家来。”厉御行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连动机都说得一清二楚。
叶念桐踉跄着退了两步,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厉御行,她拼命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早上我问过你,你说不是你的。”
“桐桐,你有时候真的蠢得可爱,我说真话你不信,我说假话你就信了?现在叶氏被厉氏吃了,中天投资也摇摇欲坠,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我不用再说谎骗你,也不用再跟你逢场作戏。对了,还有一件事,你爷爷确实是聪明人,知道提前为你考虑,让我签下离婚协议,为你争取到15%的股份。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演戏,让你爷爷提前拿出离婚协议,逼你签字。这样,我才能顺理成章的,撕毁离婚协议。”厉御行每说一个字,心痛就加深一分,他甚至不敢看她清澈的眼睛。但是他不能回避,迟早会走到这一步,早点结束,才能早点解脱。
叶念桐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心痛无法遏止,她伸手捂住耳朵,眼泪扑嗽嗽直落,“你胡说,这不是真的,今天一定是愚人节对不对,所以你才会说这些话戏弄我,御行,我今天真的很难过,不要再玩我了。”
“玩你?你说对了,我一直在玩你,你知不知道,跟你这种苦涩的青柠檬玩爱情游戏,真的无聊透了,我现在已经不想玩了,你要知趣,就主动跟我离婚,爷爷给你的那8%的股份,你就当成这段时间让我玩的报酬,不用退还给我了。”厉御行强逼自己说出更冷酷的话来,看见她落泪,他恨不得杀了自己,但是为了她的将来,他必须下狠心。
“厉御行,你太过分了,就算是开玩笑,这也太过分了,你说过,你的字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的,你怎么可以跟我说离婚?”叶念桐心神俱碎,刚才在楼下,她还以为他是在吃醋,她想着哄哄他就好了,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我说的话你倒是都记得,不过那不过是哄小孩子的,现在网上不是挺流行这句话么?我刚好看到,就拿过来哄哄你而已。”厉御行笑看着她,她在哭,他在笑,仿佛一点也不为她的眼泪动容。
叶念桐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厉御行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钢针扎在她心上,让她疼痛不休。往日的甜蜜还历历在目,他说过的情话还言犹在耳,眼前这个残忍的男人,到底是谁?是被怪兽附了身对不对?否则他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待她,他知道他的话有多伤人吗?
她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握紧粉拳,一拳一拳的打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她哭喊道:“你一定是撞邪了,一定是被怪兽附身了,否则你不会说出这样可恶的话,怪兽,你出去,不要占据我老公的身体。”
厉御行被她闹得哭笑不得,这个让人心疼的女人,他多想将她搂进怀里啊,多想像她所说,他是被怪兽附了身,才会说出那么混账的话,但是他不能。他告诉自己,他这么做,是为她好。他抓住她的手,蹙紧眉头,语气寡淡道:“叶念桐,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我不要你了,你听懂没有,我不要你了!”
叶念桐安静下来,她抬头望着他,泪水将她的眼睛冲刷得格外明亮。厉御行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会心软,她才20岁,她的人生正美好,他不能自私的将她囚禁在他身边,让她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中枯萎,那样他会恨自己拖累了她。
“我的厉大哥,不会跟我说这样的话,你不是他,你不是他。”叶念桐红着眼眶盯着他,委屈的直流眼泪,“怪兽,你把厉大哥还给我,好不好,求你还给我。”
厉御行快要受不了了,要赶她,比他想象的难多了,如果他不爱她,如果他再自私一点,他都不会这么痛苦,他用力一推,叶念桐不曾防备,她的腰撞到书桌的尖角上,痛得扑倒在地,额上冷汗直冒,她抬头盯着厉御行,眼泪哗哗直流,无声的控诉他的暴行。
厉御行握紧拳头,压抑住伸手去拉她起来的冲动,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冷声道:“现在清醒了吗?叶念桐,没有什么怪兽,你很清楚,不要再自欺欺人。要是你还有尊严的话,就不要逼我说出更难听的话。”
说完,他甩开手,站起身来,向书房外走去。
叶念桐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道:“厉大哥,你还爱我吗?”
厉御行停下脚步,像是听到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他笑了两声,说:“爱?抱歉,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说完,他大步离去,甩上书房门时,他的肩垮了下来,痛苦爬满了他的俊脸,他快速下楼,走到一楼,他听到张妈在叫他,他没有理她,径直走出小楼,穿过庭院,跨出院门,向山顶走去。
来停机场,他坐上私人飞机,再也压抑不住满心的悲伤、痛苦与绝望,呜呜的痛哭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绝望悲鸣。对不起,桐桐,对不起,对不起
书房里,叶念桐趴在地上,泣不成声。他说他从来没有爱过她,他说这一切都是逢场作戏,可是她明明感觉到他很爱她的,他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子,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呆住协弟。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心痛得快要死过去了,厉御行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相信,他一定又是有什么苦衷,或者这次的苦衷跟她有关。她的腰很疼,刚才撞到书桌的尖角上,她顾不上疼,她要去找他,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她走下楼,张妈刚才在楼下也听到楼上的争吵,她不敢上去,只好躲在楼梯上偷听,隐约听到他们说离婚,她吓得不轻。刚才大少爷回来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离婚了。
后来大少爷摔门出来,她叫他,他也装没听见,看来这次的情况,真的很严重了,是不是大少奶奶做了什么事,让大少爷气得要离婚?
看见叶念桐下来,她连忙走过来,看见叶念桐眼睛都哭肿了,她急忙道:“大少奶奶,你跟大少爷吵架了?”
叶念桐看了一眼张妈,她搬进梧桐院以后,张妈对她一直很好,她强撑起笑脸,说:“就拌了几句嘴,厉大哥那个妒夫,我就是坐了一下我警校教官的车,就跟我大发脾气,没事,张妈你别担心。”
“离婚的话都说出口了,我能不担心吗?大少爷这个人,拌嘴是拌嘴,要是没有下狠心,不会把离婚挂在嘴边的。”张妈说完,见叶念桐脸色不好,心知自己说错话了,她连忙捂着嘴。
“我们真没事儿,哪家夫妻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厉大哥去哪里了?”在别人面前,她还是习惯喊他厉大哥。
“不知道,刚才气匆匆的冲出院子,可能出去了。”张妈见她要换鞋子出门,她连忙拉住她,“大少奶奶,别出去了,大少爷那么大个人,离家出走还兴让人找不成?”
叶念桐摇了摇头,“我不是去找他,我只是想出去走走,透透气,冷静冷静。”
“想透气就在院子里走走,别走远了。”张妈不放心的叮嘱。
“嗯。”叶念桐没有走远,她腰疼,走得很慢。她走到护宅河旁边,水声潺潺,她走进湖心亭坐下。沁凉的夜风一吹,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她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刚才厉御行说的话,到底是怎样的苦衷,会让他说出这样一番恶毒的话,来逼她离婚?他还爱她,她感觉得到,哪怕他对她说的话再狠,都无法掩饰他眼底深藏的情意,他到底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
她想不通,从马尔代夫回来,他们感情一直很好,用家珍的话说,叫蜜里调油,她不相信,短短时间里,这一切都天翻地覆了,她一定要搞清楚,厉御行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站起身来,向梧桐院走去。
这一晚,她在客厅里等了一晚,都没有等到厉御行回来,然后接下来两天,她都没有再见到他。她去公司找他,秘书说他出差去了。
商业罪案科调查小组那边,依旧(www.hao8.net)每天会带她去问话,陈律师一直陪着她,当她问及厉御行的下落,陈律师保持缄默(www.19mh.com)。然而在厉御行消失的第三天,陈律师陪着她就会完调查小组的人,给了她一份文件,让她签字。无图小说网(WwW.Wut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