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杰也不知道要写什么东西,陈立东说完之后,又写了半天才算写完,此时陈立东的脸色已经一变再变了,马文杰却不紧不慢抬起头,又将笔帽盖好了,再将笔记本盖起来,环顾了一圈,才清了清嗓子道:“关于临山街老城改造工作,一年来的进展情况,并不太理想,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总是难以进行下去……”</p>
马文杰的话未说完,陈立东就用指关节把桌子敲的嘣嘣响道:“唉唉唉,马副县长,现在已经是年关了,我看你就不要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吧。什么叫这样那样的问题,你具体点说,你所说这样那样指的是什么,是不是绝对不可解决的问题。”</p>
陈立东这话说的就是不给马文杰留情面了。不过马文杰倒显得非常镇定,或许也有可能是本来就已经做好了今天这个场面,脸上似笑非笑地动了一下,脑袋往陈立东所在的方向转了一些,却没有把眼睛看过去道:“既然陈县长让我说,那我就具体说说吧。”随之嗓门提高了八度,接着把目光转向了会场道:“临山街老城改造,在设想当初就存在这么三个比严重的问题:首先是临山街老城的文物保护问题。当然这里并不存在政府工作协调问题,而是民间的一些自发保护组织,一直不同意拆迁临山街的几处老宅子,特别是一处明朝万历年间李百万的老宅子。在这里我就不详细说了。</p>
其次是临山街的一些老住户,故土难离,跟住了多年的老宅院有了感情,不愿意离开。这是我们拆迁工作最大也是最难的问题。前段时间老百姓围堵县府讨说法,不能不说也有这方面的原因。</p>
第三个问题就是拆迁补偿款。这些年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和房产的不断升值,县城周围的土地可以说是寸土寸金,我们年初出台的每亩地二十万的标准,可以说已经完全和市场了脱节。目前临山街那一片的土地价格已经增长到了接近四十万,可以说整整翻了一番。这种情况下,临山街的老百姓自然就不干了,要增加补偿款。他们提出来的条件是三十五万,跟市场价还是有一定……”</p>
马文杰的话尚未说完,陈立东再次用指关节在桌子上敲的嘣嘣响,打断了马文杰的叙述,用嘲讽的口吻道:“马副县长,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咱们这个老城改造工作干脆别搞了,停下来算了?”停顿了一下马上提高了嗓门道:“马文杰同志,我请你在陈述问题之前,先搞清楚一个问题,我们不是资本主义国家,土地为集体或国家所有,国家随时有权利收回。我再问你,三十五万的标准是谁定的?你马副县长吗?我看你没有这个权力吧。</p>
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市场经济,但是你别忘了,我们在尊重市场规律的同时,必要的情况下,还要运用好计划经济的调控杠杆。这也正式我们之所以优越于资本主义国家的根本所在。你连这一点都忘了,还谈什么市场。”</p>
陈立东虽然已经用一个声调,似乎显得非常平静,口气却越来越严厉了,继续道:“我看要把这个老城改造工作搞下去,首先必须把你这位常务副县长的问题给解决好。看来樊凡同志把你换下来建议,也不是没有道理!”</p>
马文杰大概是实在听不下去了,义正言辞地不客气道:“陈县长,你说这话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如果你要是觉得我的工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另请高明,不要拿樊书记说事。”说完站起来就要走。</p>
一旁分管农业工作的副县长刘志新急忙将马文杰按住了,劝解道:“老马,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大家都是为了工作,这又是何必呢?”随即笑了笑道:“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嘛,叫吃好些,穿烂些,国家地事情看淡……”</p>
“刘志新!”陈学东一下子就火了,啪地在桌子上一拍而起,厉声责备道:“什么叫国家的事情看淡些,来你这个副县长都这么说,谁还来搞工作?我看你越来越不像话了。”随即缓和了一下口气,还是道:“是不是受到县委那边宁神仙的传染了?啊?”</p>
刘志新平白无故挨了陈立东两句说,也不劝解了,嘟囔了一句:“我也不过随便说说,用得着动这么大火气吗。”</p>
马文杰随即站起来,甩手离去。县府办主任马新华正要撵出去,却被陈立东制止了道:“不要追了,马副县长一心为民嘛,我们这些人算个什么东西。”一句话企图把马文杰给孤立起来。</p>
其实马文杰分析的原因,全部合情合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这就原小生再次纳闷了起来。或许这里面又有什么猫腻吧。(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