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本州岛中部的其他国家比起来,纪伊的人口并没有那么多,因而人均土地却并不少。不得不承认国人众的这种自治管理,要比一般大名来得宽松不少。前提是国人众而不是盗匪,而且也不要有太多的战乱。
四月中的田野已经完成了春耕,到处是绿油油的一片,田亩的地垄明显比其他地方要稀疏不少,这也是地旷人稀的又一个例证。因为大军交战在即,所以附近的农人大多已经携家带口到山里去避难了,不过他们并不需要过度的担心,因为根据这次的情况来看,不论是哪方获胜都不会诚心去毁坏他们的庄稼和房屋。
我起兵15000征讨纪伊国人众,加上先期进入这里的前田庆次和山中鹿之介部人数已经超过了两万。作为本队来讲,2000铁炮队、1800哥萨克轻骑、3000甲骑,再加上我包括旗本在内的2000近卫亲兵队,这样豪华的阵容遍差列国也是绝无仅有的。所以我完全不担心,实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纪伊有山,但山不高;纪伊有水,但水不深。所以说这里大多是缓坡浅滩的丘陵山地,只是树木森林稍微多了些,没人捣乱的话并不算难走。有鉴于此,我特意改骑马为坐车了,不是日本传统的那种牛拉宫车,而是最近才特制的双马拉的辕车,模样猛一看有些像秦始皇兵马俑的铜车马。
纪伊的新店铺开张了,由增田长盛在内的11个大股东组成“断事组”,另外雇了27个不同等级负责各种业务的掌柜,一切业务开始走向正轨。也就是说……我的个人意志,开始渗透向堺町经济生活的每个角落。
在这种情况下我率领大军放心地开入纪伊,不但后顾无忧,就是前面的道路也平稳了许多。
作为秘密战的指挥者,加藤段藏的素质应该比竹中半兵卫还高些,与正规战不同的是这种战法主要是彼此间阴谋伏击的过招。也许他们比一般的军师类人物更多疑了些,不过吃大亏的可能性却几乎没有。如果没有从黑暗里嗅出危险的本事,他们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不过我并不是说在这种事上加藤段藏要胜过铃木重秀,他们的本领其实应该说是各有所长旗鼓相当。纪伊众人多势众忽聚忽散,我的忍军也可以凭借着杂贺、八千贯这两个据点进行攻击,由于双方都是运用忍者的高手,所以即便是仅有几百人的行动,也不可能瞒过对方太长的时间。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双方的接触应该都被限制在了小规模遭遇上,不可能分出太大的胜负,但偏偏一个独特因素决定这架天平的倾斜方向!
霍思金的1800哥萨克轻骑,就是这倒置乾坤的“砝码”。
由于双方的彼此监视,对方集结部队都会很快被发现,自己要作出应对时对方又变招了。大家的实力在这种遭遇战上都差不多,你还能怎么办?
可来去如风的哥萨克不同,他们虽然在和泉边界的那边,但奔袭百里不过就是两三个时辰的事。经常是某个豪族刚刚转回一个据点,一觉还没醒来即遭到了这些“魔鬼骑兵”的攻打,而他们自己手里的那几百人又怎么抵挡得了?等铃木重秀聚集起人马赶来援助时,见到的只是一些没有脑袋的尸体和烧毁的房屋了。
就这样两个多月的时间,三千多人损失,这些使铃木重秀不得不放弃了在北部与我争夺的打算,全军转向了更为荒僻的南部。留在这里的城主、豪族们对我表示了恭顺,至少表面上是这个样子!
北部既然已经全部落到了我的手里,那么就抓住这个机会继续进攻吧!“趁他病要他命”这既是流氓的逻辑,也是统帅的原则。
“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我撩起车窗上的竹帘问到。
“前面再有三里就是下原津,过了河就算是深入纪伊北部平原了!”阿雪凑过来轻轻地对我说到。
作为我的侧室她实际已经不应该再随军出战了,可经过前几此的试验我觉得没有她在身边还真是不习惯。左思右想以后我决定假公济私一回,这是身为上位者应该有一定“特权”的!
“哦,很快嘛!”我不禁愣了一下,这次的速度和质量与随织田信长来的那次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举目看了看还是没有百姓的影子,但一些地方民房却有毁坏的痕迹,想来那是前几个月双方争战而遗留下来的痕迹。
队队士兵行进在路的两侧,再远处的并行小道上也有,军容整洁得像是去参加宴会,这或许才该是征服者的样子。“纪伊已经是我的了,但愿所有人都能尽快看清楚这一点!”我此刻的心里非常复杂,有兴奋、有窃喜、有遗憾,还有些许的伤感。
侧头看看,身边的旗本、亲兵骑在马上悄无声息,只有先锋的喝问和辎重队的吆喝分别从前后远远传来。这样的感觉甚至不像是打仗,镇压了“布拉格之春”的苏联军队能算是进行了一场战争吗?
“阿雪,上车来!”一个人坐在车里有些无聊,我对车边的阿雪吩咐到。
“这……”虽然已经是我的侧室,但在这么大军环伺下同车还是令她非常害羞,一抹红晕爬上她俏丽的脸庞,偷眼向其他的人看了看。
我的部队素质非常之好,旗本近卫更是精英中的精英,除了我吩咐外他们决不会主动有什么表示,真正做到了泰山崩前色不变。眼下就是这样,所有人都面色如常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快些啊!”我再次催促到。
“是……”阿雪无奈,只得跳下战马交给随行的女兵,然后钻入车厢来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