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素手,金盂玉器,琼浆甘醴,众侍众星捧月一般拥簇昭阳而立,尊贵如太子妃也只带了一个贴身宫女,茕茕立在太子妃身侧,倒显寒碜了,太子妃面上似白非白,终究压下去。
男女分席而坐,昭阳心中愤愤,赌气不语,只将杯盏摔得磕磕响,上官漫默默坐在一旁,心道这昭阳公主心中不顺,自要找个人来发泄,自己与她八字不合,不如早早避开来,悄悄禀了太子妃,独自一人离席,果真,离开不过几步,便听席上一阵混乱,昭阳恨恨骂道:“不长眼的狗奴才!”
上官漫鲜少出姝璃殿,似是自那一年偷偷出宫,被顾婕妤拿住,禁足数月,后来虽是放行,倒再也无心出去了,这猎场空旷,绿荫葱葱,却是和皇宫里一样的味道,让人喜欢不起来。
顾婕妤本不欲她来,若不是罗姑在旁劝说,顾婕妤只怕不会松口,这太子对她颇是特别,如若一味冷脸相对,只怕那一时热心也凉了,到时,她如何抓住这日后新帝的荣光,她和顾婕妤的余生,又该如何?
真是可笑,曾不屑与旁人争,到底还是挤破头踏进来。
忽听身后侍从远远的一唤:“大人。”
她蓦然回首,果见赫连瑜也中途离席,竟朝这边走来,她四顾左右,并无旁人,心忖,莫非是向她走来不成,如今太子对她另眼相待,若是知道她私交朝臣,只不知是何反映,她却是冒不起这样的险,只装是并未看见他,折身便往相反方向去了。浪客^中文-.lk
唯听赫连瑜在身后低低含笑:“我会吃人么,这般躲着我。”
她骤然驻足,回首眸中冷冷,唇上却是微笑,似是讶异:“原是大人,临观眼拙,一时并未认出来。”
赫连瑜目光懒懒打量她,蓝色的眸,疏离带着薄凉,却是落到她半颊上,她蓦然忆起来,自己面容已毁,再不及先前美丽,容貌尽毁的丑女,他自是不屑一顾。
不由生了恼,恼里带着恨,却又是自嘲,倒不知他何以中途离席,与她攀谈起来,顿时生了几分警惕,这人,又是打了什么注意?
身后几阵脚步声,夹杂众皇子爽朗笑声,想是吃酒至酣,相携了出来,上官漫少许分神,忽觉腕上一热,蓦地被人扣住,带向一侧葱郁树林。
脊梁抵到粗糙树干,他紧紧将她圈在臂弯里,薄荷清香蓦然逼近鼻底,心中猛地一震颤栗,他掌心的热度到她裸露的腕上,炙热有力的男子阳刚气息,她只觉脸颊发烫,这副初经人事的身子,瞬间便生出渴望来,抬眸便可撞见他金锦滚边的蓝底领口下些微肌肤,鼻息湿暖吞吐,若有若无拂到他颈上……两人暗自僵持,只待几位皇子喧闹走过。
脚步声渐远,她猛然推离他,强自抽出身来,只怕他瞧见她早已飞红的面颊,他却并无惊愕,目光牢牢盯到她面上,似嗤似笑,让她的欲念无处遁形。
她恨急,转身便走,他却几步跟上来,抓住她的腕将她拖至阴郁灌丛,她气急反手便掴过去,他抬手箍住,碰掉朱钗璎珞,长发尽泻,锦装松松掩在领口,整个身体均被按在草地之上,发丝占尽青草香,她胸口起伏,双手死死抓住他衫子,凛凛瞪着他。
他一手握住她纤细腰身,滑向坚挺处,让她身子猛地一颤,只闻他低低笑声。
她一口气凝在喉间,欲吐吐不出,半晌却是嫣然笑了,她歪头睨他:“难得大人还念着旧人,倒不知这次大人要用什么来换?”
他胸腔闷笑一声,俯下身来在她耳畔轻语:“漫儿自己的身体还需我来提醒不成?”他一口竟含住她耳珠,只让她胸腔一震,差点呼出声来,纤指扣住他肩头,隔着衫子几欲掐进肉里,她望见他眼底影幢的身影,这样不堪狼狈,这样……下贱。
咬唇直笑:“大人错了,我若渴望,自会去找别人。”她用力将他推开,昂首起身,回眸笑看他:“我早说过,咱们的债清了,大人这般纠缠,倒让临观苦恼。”
赫连瑜望着她但笑不语,眸光却是慢慢冷凝下来。
她转身便走,双手紧紧握住,却是战栗异常,恼,恨,气,辱,真真气血上涌,只差一刻喷涌而出,却觉肩上一痛,微诧间,后脑被人有力箍住,板过脸去双唇便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