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父亲的目光(2 / 2)

死后文 雨宮諒 0 字 2021-08-22

亚里沙沉默了一阵。

贵明先生他,一定很伤心吧。

她只能说这句话。

可是,得到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工作人员皱了皱眉,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谁知道呢。

看到亚里沙吃惊的表情,工作人员继续说道。

相马先生对工作太过于专注了。要是稍微体谅一下长谷川小姐的身体状况,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可他在长谷川小姐昏倒之前。一直逼她做高强度训练。不仅如此,在长谷川小姐住院期间。他一次也不去陪伴,而是立刻寻找新的助手。虽然找人填补表演的空缺是职业精神的表现可是职业魔术师也是人,对这件事的处理上表现出一点人情味又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心里有些气愤.一口气说出这番话的工作人员似乎突然想到了亚里沙和贵明的交情,慌忙闭上了嘴。

听完这些话,在情绪发生变化之前,亚里沙心中涌起了疑问。连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在法国的四年里,亚里沙和贵明无话不谈。因此,贵明的性格和想法,她是知道一些的。

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想。

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个人究竟是怎么看贵明的?

的确,贵明是个很容易受到误解的人。可是,他的性格还不至于冷酷到被说成没有人性吧。

稍微想一想不就明白了吗。

典子这位女性有点笨拙,不适合做助手。可是贵明一直任用她,这不就是爱情的表现吗。如果他是个只以职业精神工作的人,典子早就被开除了。

不去陪伴住院的典子,而是为寻找新助手而奔忙。他这么做的理由,亚里沙也很容易想到。

贵明一定比谁都痛苦吧。

也一定比谁都希望典子康复。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去陪伴昏迷的典子,没有为她送上祈祷。而是拼命寻找新的助手。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典子在恢复意识之后,能继续安心养病。

独自留在病房的典子也许会感到一丝寂寞。

但贵明的心意。一定会传达给她的吧。

所以,她一定是无怨无悔地飞向了天堂的吧。

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这个人就不能理解呢?

明明是在一起工作的同伴,为什么要说这么无情的话昵?

走到休息室,工作人员轻轻敲了敲门,告知了客人的来访。贵明立即打开门。

贵明认出了亚里沙.他说道。

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原来是亚里沙妹妹啊。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亚里沙向工作人员道了声谢,就立刻和贵明一起走进休息室,重重地把门关上。贵明皱了皱眉,苦笑着问道。

你看起来很生气,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亚里沙把头抬了起来。

因为。

因为刚才那个人说小贵的坏话。

刚想这么说,她突然闭上了嘴。一方面是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同事关系恶化,而最重要的是,刚才想说的话如果真的说出来,会很难为情的。

亚里沙支支吾吾,看到她这样,贵明微笑着、温柔地抚摸她的头。

一瞬间,亚里沙感到自己的体温急速上升,脸红到了耳根。她害羞得不敢把头抬起来。别把我当成小孩子啊,亚里沙把贵明的手拨开,除了这句话以外再也说不出什么。

老实说。

贵明是亚里沙的初恋对象。

所以,在他面前,亚里沙总是慌张无措。

就在亚里沙沉默的时候,贵明低声说道。

实在抱歉,我没能参加吉尔先生的葬礼。我知道你很伤心。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亚里沙抬起头来,看着贵明温柔的眼神,发现自己和他四目相对。

再次低下头感觉很怪。可又不能一直这么相对而视,亚里沙干脆采用苦肉计,她背过脸去,说道。

这,这没什么的,小贵你也有自己的事。我没关系的,别为我担心。

听了她的话。贵明温柔地笑了。

亚里沙妹妹还是这么坚强啊。

而后,他接着说道。

我要是象你这么坚强就好了。

这个落寞的声音使亚里沙慌忙把头扭向贵明这边。可是,贵明转过身,正朝着里屋走去。

你随便坐。我给你冲杯咖啡,虽然是速溶的。

说着,贵明把两个杯子放到屋子中央的桌上。

亚里沙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悲伤。

她咬着嘴唇,轻声说道。

小贵你也失去了重要的人啊。

听到这话,贵明并没有回头,他把手停下来,说道。

是啊。

他的背影像是在哭泣。看起来脆弱而飘渺,仿佛碰一下就会烟消云散似的。

他痛苦地捂着胸口,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亚里沙慌忙赶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羞耻和难为情在一瞬间被抛到脑后。她生怕贵明会突然从自己眼前消失。

亚里沙就这样紧紧贴着贵明的背,对他说道。

小贵。你要是伤心?***隼窗桑肟薜幕熬屯纯斓乜薨伞N也换崛衔茄男」竽闶桥橙醯娜耍簿圆换岢靶δ恪K裕圆灰苁且桓鋈税颜庑┍镌谛睦铩>」芸蕹隼窗伞?br >

亚里沙感到自己语无伦次。明明是对贵明说的话,感觉却象是向自己倾诉一样。

亚里沙的困惑从背后传给了贵明,他平静地说道。

好象说反了吧。这些话,本来应该由我对你说的。亚里沙妹妹,不在别人面前哭泣,这并不是坚强,而是不敢放声哭泣的懦弱。我是个懦弱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别人面前哭泣。可是,你不一样,你拥有那种让人羡慕的坚强,所以,想哭的时候哭出来就好了。这并没有什么可难为情的。没人会嘲笑你的眼泪。因为你

说到这里,贵明停了一下,露出温柔的笑容。接着,他用充满慈爱的声音柔和地继续说道。

因为你,还是个孩子。

亚里沙没有反驳。贵明那充满温暖的话语,如同把拼命装出大人样的亚里沙温柔地抱住一般。

贵明果然是最厉害的魔术师,亚里沙这样想道。因为,他只说了一句话,就化解了自己那强装的坚强。

(哭出来就好了。)

使她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亚里沙把头靠在贵明的背上。

自从父亲去世后。

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泣。

***

好害羞。

真的好害羞。

与其说贵明是最厉害的魔术师,不如说是最高明的骗术师。虽然他对自己说没什么可难为情的,但被他看到自己哭肿的眼,还是会感到难为情。真不想让初恋对象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这样想着,亚里沙坐到椅子上.目光看向咖啡杯。羞怯得不敢抬头。

她偷偷朝对面看了一眼,坐在桌子另一边的贵明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优雅地喝着咖啡。看到他的这幅悠闲自得的模样,不但恨不起来,反而觉得他好帅。这样的自己真是个小孩子。

亚里沙轻声叹了口气。贵明惊讶地问道。

嗯?你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啊?不。没什么的。

亚里沙试图掩饰,慌忙把咖啡杯送到嘴边,可是

呀。

咖啡的温度比想像中高得多。亚里沙急忙把杯子放回去,伸出被烫到的舌头。

(啊,这是什么嘛,真倒霉!)

她用手扇着,和几乎完全忘了还坐在自己面前的贵明四目相望。

贵明没有做声,只是笑着。

亚里沙一下子感到面红耳赤,急忙把舌头缩回去。贵明依然颤着肩膀笑着。

好难为情啊。亚里沙这样想着,突然又觉得释然了。

这有什么关系,亚里沙想道。

有什么关系,反正自己是个小孩子,在别人面前哭泣,表现出笨拙的一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算了。

以后再做出什么难为情的事,也不会这么在意了。小孩子就要象小孩子一样,即使是梦话也要说出来。

这样想着的亚里沙咳嗽了一声,心情平静下来。接着,她把身子稍微向前探,准备说出无法和别人商量的事。

小贵.我有话要对你说,可以吗?

嗯?说吧。

贵明带着笑意回答她,而亚里沙完全无视地继续说道。

可能很冒失,但我想问问假如,好吧?假如收到死去的人的来信,小贵你会怎么做?拆开看看?还是当成朋友的恶劣玩笑,看都不看一眼就撕碎扔掉?

亚里沙已经有了被嘲笑的心理准备。她甚至想到,如果贵明担心地问自己是不是受到奇怪宗教的影响,就骗他说是在电影里看到的。

可是,贵明的反应极其令人意外。他收起脸上的笑容,抛来严肃的眼神反问道。

你收到吉尔先生的来信了?

听刭这个,亚里沙显得很狼狈。她播着头慌忙答道。

我刚才就说了,是假设。这是假设。我只是想问问。如果发生这种事,小贵你会怎么做?

贵明把视线落到桌子上。捧着下巴静静地思考着。亚里沙端正了坐姿,等着他说话。

过了一阵,贵明缓缓开口说道。

是啊,要是收到那样的来信,我想,我应该看一下。

贵明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亚里沙。

人们之所以写信,是因为要传达某些心意。如果连死了以后都要写信。说明这种心情相当强烈,是否能得到对方回应都无关紧要。我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们,有义务看一下。接受这种心意。

他的语气。就象是相信死后文的存在一样。面对感到困惑.什么都说不出来的亚里沙。贵明继续温柔地说道。

那种信,亚里沙妹妹你也读过了吗?

看到他那真挚的眼神,亚里沙无法再用这只是假设。这样的话回答了。她犹豫了一阵,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读呢?

贵明接着问道。亚里沙低着头,轻轻地说了声因为。

因为。

那封信里只会写击剑的事。

然而。

这种事情只会给自己增加重负。

所以。

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愿去读。

那样的信.自己根本不想收到。

想把这一起都结束掉

亚里沙木然地说出心中的想法。

贵明神情异样地听完亚里沙的话,颌首表示同意。接着,用师长一般的口吻说道。

我很明白亚里沙妹妹的想法,可是我认为还是读一读那封信比较好。难得把心意写成文字.你却看也不看一眼,那不是太让他伤心了吗。里面的内容不见得都是关于击剑的事吧?吉尔先生也许是因为有无论如何都要传达给你的心意,才留下这封信的。

那根本不可能!

亚里沙不经思考地大叫起来。她回过神,充满歉意地低下头,苦恼的情绪却在心中挥之不去。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绝不可能。

贵明是因为不了解父亲才会那样说。父亲是个脑子里只想着击剑的人,为击剑付出了一生。

家人的事。

我的事。

在击剑面前什么也算不上

愤怒不断积蓄着。为什么会如此生气,自己也不明白。这种不明不白的情绪。不断侵袭着自己的内心。唯一清楚的是,无论贵明再怎么劝,自己也不想去读那封信。

亚里沙低着头,强忍心中的怒气,贵明平静地对她说道。

那么,这样如何。透过信封稍微看一下内容。如果里面写的都是关于击剑的事,就原封不动地放回柜子里。或者处理掉。

啊?

亚里沙抬起头来,贵明温柔地问她:这样如何?

不悦的情绪,在贵明凝视自己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意外的感觉。亚里沙有点手足无措。

可、可是,信封那么厚,透过光是无法读取里面的内容的。我以前试过了,只看得到信笺的轮廓

听到这样的反驳,贵明似乎并不介意。他反而露出了表演时那种充满自信的微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化装台前。

过了一会儿,贵明拿着卸妆纸、挤压式消毒液容器、以及疑似装着崇拜者来信的信封返回桌边。

他坐到椅子上,把卸妆纸弄成球状,藏在掌心里,然后像独白一样说道。

本来应该用脱脂棉的,那个更容易隐藏,保水性也更佳。

说着,贵明把装有消毒液的容器拿在手上,按住喷嘴让消毒液完全浸湿卸妆纸。

准备工作完成。贵明拿起崇拜者的来信,用藏着卸妆纸的那只手在上面轻轻一摸,就立刻把来信交给亚里沙。撇着嘴说道:

这是初级魔术,你现在把信封对着光看看。

亚里沙按照他所说的,把信封对着屋里的日光灯。也许是因为吸进卸妆纸里的消毒液的作用。贵明摸过的地方湿了,可以清晰地看到信的内容。

虽然简单,但这个魔术我经常表演。作为消毒液使用的酒精挥发性很高,所以湿的地方很快就干了,用这种办法偷看了内容之后,即使让别人检查信封,也找不出做过手脚的痕迹。

贵明说的没错。亚里沙看的那个部分的信封已经变干了,里面的文字也渐渐看不到了。不到一分钟,信封就完全干了,连一点湿痕都没留下。

没错吧?这样的话不用打开信封就能看到内容了。

亚里沙皱了皱眉,看着信封说道。

方法我知道,可是,总觉得这是骗术,我不喜欢。

听完她的话,贵明哈哈大笑。

这想法真是符合亚里沙妹妹的个性啊。没错,这很明显是骗术,不过我认为欺骗有时候也是必要的。

贵明的话语里突然透出一丝落寞的情绪。亚里沙吃惊地看向贵明。贵明的视线虽然落在桌子上,但他的眼神却像是望向远方一般茫然。

亚里沙担心地紧锁眉头,贵明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只能用和平时一样的言行,回应那边写来的.仅仅是一句话的心意。说句真心话,我想,她一定不是安详地逝去的吧

亚里沙并不明白贵明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她能理解贵明正在想着谁,她也为此感到痛心。

亚里沙默默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贵明鞠了个躬,转身走出房间。

无法在别人面前哭泣,这是不是懦弱的表现,亚里沙心中并不明白。尽管一切都不明白、心中充满了不安,可是,为别人而流下的眼泪,一定是让人尊敬的。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哽咽的哭泣声从屋内传来。轻轻带上房门的亚里沙把手按到自己的胸口。

接着

代替不相信神明的、笨拙的魔术师献上祈祷。

感谢神明让贵明和典子相遇。

***

请回答自作自受的意思,如果考试的时候出这样的题,那么,回答就是我现在身处的状况一定能得满分。

自从被凑扇耳光的那天开始,即使去参加社团活动,也投人和亚里沙说话。她被完全忽视了。连最讨厌这种事的凑,也只是偶尔对她露出担心的神情,却并不和她说话。对亚里沙的言行十分不满的社团成员们,提出了在亚里沙主动道歉之前集体无视她这一铁规,凑似乎也遵循了这个规定。女人的团结真是不可小觑。

(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做。)

虽然她是这样想的,但陷入这种状况的亚里沙仍然继续参加社团活动,不想在凑的面前示弱,所以也没资格指责别人。不仅如此,尽管明白错在自己.却总不肯低头道歉,因此,谁才是小孩子,这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到了击剑大赛当天,亚里沙也没有回到大家的圈子里。虽然也想到比赛现场为其他参赛成员助威,却心怀顾虑,独自坐在体育馆外的阶梯上望着天空。

体育馆内,不时传出欢呼声,早上的团体赛结束后,现在是个人赛进行的时间。亚里沙也在刚才个人赛的准决赛中出战,艰难地取得了胜利。而下一个对手,是与这次的事有关的,帝兰女子学园的一年级成员森由纪子。

把手放在栏杆上,捧着腮帮的亚里沙心不在焉地想着。

(没想到她会进到准决赛。不愧是团体赛冠军队的成员。)

早上进行的团体赛以帝兰女子学园的连胜告终。新成员由纪子的表现值得称赞,但最抢眼的还是凑吧。

在听说了亚里沙的名字没有出现在帝兰的团体赛成员名单里的时候,其他学校的学生都抱有这样的话也许能赢的想法,这是很明显能感觉到的。而将他们的这种淡淡的愿望一下击碎的,正是视其他学校的学生敬畏地称做无伤女皇的浜口凑。

由于凑把亚里沙从参赛人员名单中划去,使对手学校感到振奋不已。为了挫挫他们的锐气,凑第一个出战,和平时不同,她的表现简直可以用犹如鬼神一般来形容。

若是在平时,不管对手实力如何,凑总是很尊重地和对方交手数回合。然而,惟独这次的团体赛不同,她如同全力追杀弱小猎物的猛兽一般,毫不留情地击垮对手。比赛开始的号令发出不到两分钟就让对手斗志全无,可见其勇猛。

看到这种神怪般的对手,其他参赛学校选手变得意志消沉也在情理之中。结果,帝兰毫无悬念地夺得冠军。借着这种气势,由纪子也在个人赛中不断取得胜利。

(由纪子是那种产生了自信就很难对付的对手,说实话,真不想和她交手,要是输了该怎么办啊?)

虽然想着这个,亚里沙的心里却并没有涌起焦躁感。她感到自己对击剑运动的热情正急剧地消退。

她神情恍惚地看着天上飘过的云彩,发出沉重的叹息。突然,一个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你不是还有比赛吗?这样的状态怎么能赢?

亚里沙吓了一跳,她急忙转过身去。站在那里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不可恩议的少女,也就是把死后文送给自己的人文伽。亚里沙按住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脏,好不容易说出话来。

别吓我啊,潜进家里的时侯也好,现在也好,你就不能用普通一点的方式出场吗?

听到指责,文伽不以为然。

我都走得那么近了,你还完全没有发觉。没办法,只好叫你一声了,你还好意思指责我呢。

她还毫不留情地反击。

亚里沙如同哑巴吃黄连一样,露出了无奈的神情。文伽轻轻走到亚里沙身边,像刚才的她那样仰望天空。她的侧脸十分清秀,与身上的服装很协调。看到她,会让人产生在观赏电影场景般的感觉。

(干嘛我非得被同性,而且还是来历不明的家伙缠上不可啊。)

亚里沙露出了嚼下数颗黄连般的表情。不客气地问道。

那么,找我有什么事?

文伽沉默,并不回答。亚里沙眉头紧锁,这时,文伽手里的真山咳嗽了一声。

文伽她很想知道亚里沙小姐是否读过父亲寄来的信。可能你会感到很意外,但文伽也有关心人的一面抱歉,我不会再说多余的话了,请别这么用力捏着我,很疼的,住手啊。

听到真山的话,亚里沙轻轻舒展眉毛,不自然地看着文伽。初次见面的时候,她觉得文伽是个冷漠而完全捉摸不透的人。

而实际上并不是那样?

文伽面无表情地重新扶了扶帽子。以前总以为这种动作只是为了把帽子扶正而已,而现在看来,她其实是在掩饰自己的害羞。

文伽侧目看着亚里沙,尽管投说话,但看得出她是想问。信看了没有?。亚里沙略显慌乱。

那个还设看呢,实际上。

她老实地回答,把目光落到放在脚边的装有那封信的运动包上。

尽管没有拒绝贵明的建议,但从性格上来说,她并不想用那种手段偷看信的内容。在反复思考之后,她最终下了把信拆开仔细看看的决心。尽管下了决心但具体什么时候看,还没有决定。为了想看的时候能看到,她一直把信带在身边。等到决定的时候再看吧,这种消极想法产生的行动。就是现状。

听了亚里沙的回答,文伽稍微歪了歪脑袋,开口说道。

你仍然在害怕看父亲的信吧。你变了,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会如此胆怯呢?

这个?

和你没关系,你管不着。

亚里沙很想这么反驳她,但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总觉得文伽充满期待的眼神中,有一丝寂寞的神色。

(干什么嘛,这样好像错全在我身上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挥起的拳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一样。

亚里沙把目光从文伽身上移开,不满地说道。

我会去读的。至于什么时候读,这个还不知道

听到这个,真山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

亚里沙小姐。这种含糊的回答,文伽是绝~~~对不会接受的哦。以后经常来访你也会觉得很麻烦吧?也会给我的日程管理增加难度,我可不希望这样。至少,可以把不马上阅读来信的理由告诉我吧?

干嘛连这个也要问,亚里沙虽然这样想,但真山的话也有一定道理。自己可不愿意被文伽这种神出鬼没的人物缝上。

(真是个麻烦透顶的邮递员。)

尽管如此,但亚里沙并不那么讨厌她。亚里沙也知道为什么,她会露出了害羞的神色.

所以,自己也有一点开心。

文伽关心着自己,她的温柔,让自己感到温暖。

觉察到自己的嘴角自然放松了的亚里沙慌忙重新捧起腮帮,遮住嘴角。而真山为了得到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再次开口询问。

亚里沙答道。

那封信的内容,我也能猜到个大概。父亲要对我说的话,无非都是些关于击剑的建议。不过,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热衷于击剑运动了。现在给我那些建议,只会增加我的心理负担。

啊,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不想去读.是吗?

没错,怎么样?这下满意了吧?

亚里沙对文伽这样说道。文伽轻轻点了点头,用平静语气对她说。

你害怕读那封信的原因,我终于明白了。

是吗,这可太好了,亚里沙刚想这么回答,文伽又接着说道。

你所害怕的,是信中写满了关于击剑的内容吧。虽然自己爱着父亲,但父亲寄来的信里,也许完全不会提到关于自己这个女儿的事。你就是被这样的顾虑限制着,而一直感到害怕。想着父亲是不是不爱我,而不敢去读信里的内容。

这句话强而有力地撼动着亚里沙的思绪,使亚里沙哑口无言。反驳的话条件反射般蹿到嘴边。

亚里沙大叫起来。

别胡说!那是不可能的!!

热爱父亲,崇拜父亲。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如烟雾迟早会消失一般,是只存在于回忆中的事。

事到如今,自己更不可能被那种想法动摇

可是,文伽对亚里沙的这种想法并不认同,她平静地说道。

对家庭的爱是动物的原始本能。根本不是需要拼命回避的令人羞耻的事。

这时,文伽的瞳孔中渗出一丝悲伤的神色,她接着说道。

而且,把这种爱替换为憎恨,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一瞬间.充斥在亚里沙心中的反感情绪如同根本没存在过一样消失了。亚里沙为此感到困惑,她把目光移向自己的脚边,以此回避文伽的眼神。就在眼前的,是装着父亲来信的运动包。

亚里沙无法弄清自己现在的心绪,什么也说不出来。这时,她突然想道。

我的确是无法完全否定文伽的话吧?

逃避击剑的想法,已经产生过许多次。无论怎么努力也很难提高,因此产生逃避的想法。

然而,自己仍然继续着击剑练习。在父亲去世后,失去了奋斗目标的现在,依然如此。不去读信的原因是为了回避击剑运动,事到如今,这种理由是说不通的.

那么,自己究竟是在回避什么?是在逃避着什么呢?

正想着,亚里沙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父亲的眼神,是那样的悲伤,又是那样的失望。

啊.亚里沙失声叫了起来。

是这样啊。

文伽说得对,自己害怕的,想逃避的,是父亲的那种眼神。在他去世后,自己仍然被那种眼神看着,是多么可怕的事。

因为,那种眼神里感受不到半点慈爱。

亚里沙的心中豁然开朗,她蹲下身子,把手伸进脚边的运动包。

人都有恐惧心理,但并不愚蠢。在清楚地知道了自己所恐惧的是什么之后,就能够下定决心勇敢面对。

亚里沙拿出运动包里的信,做了个深呼吸。站在旁边的文伽声音还是那样平静,却充满了温柔。

要是觉得我在旁边碍事的话,我就离开。

听到这句话,亚里沙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目光摇摆不定。她在烦恼着要不要把刚才想说的话说出来。

也许是对亚里沙的样子感到奇怪。文伽问了一句你怎么了亚里沙看着别的方向。犹豫地说道。

在我读完信之前,请留在我身边。这样我我会安心一些。

说完,她感到相当难为情。连自己都察觉到脸上泛起了红潮。

(啊,我究竟在说什么呀。)

虽然窘迫地抱起了头,但她是真心希望有人陪在身边。因为,拿着信的手抖得比先前厉害。

自己是如此害怕看到信中的内容。

由于不知道文伽会作何反应,亚里沙忐忑不安地看着她。而文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顽皮的微笑,半开玩笑地对她说。

你希望的话,要不要拉着我的手?

这时,亚里沙感到自己轻松了许多。手的颤抖停止了,嘴角也浮现出自然的微笑。

(真是个厉害的邮递员。)

亚里沙心中默念着。她撕开信封,准备读里面的死后文。

信封中是一张信笺。上面的字迹毫无疑问是父亲的。亚里沙舒了口气,开始看信。

最初的时候,由于不安而心跳加尉,呼吸急促。但随着阅读的继续,她渐渐平静下来了。亚里沙僵硬的表情逐渐变为吃惊。过了一会儿,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与此同时溢出的,是温暖地划过脸颊落下的一滴泪珠。

读完信,亚里沙禁不住哧哧地笑出声来,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这时。

亚里沙小姐。信里写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吗?可不可以让我也读一读?

真山饶有兴趣地问道。

亚里沙正想回答,身后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馆内广播宣布准决赛即将开始。

啊,糟糕,轮到我了!

亚里沙跳起来,急匆匆跑向体育馆。她突然想到死后文和放在地上的运动包,于是停下脚步。

亚里沙跑回文伽身边,把死后文塞到她手中。

文伽,抱歉,请帮我看着东西。

说完,亚里沙头也不回地冲下阶梯。

准备打开通向馆内的非常出口的亚里沙回过头来,和站在阶梯上,露出些许吃惊表情的文伽相对而望。

亚里沙这次没有半点犹豫,也没有丝毫难为情。她坦率地说出了那句想说的话。

真心谢谢你把父亲的信送递给我。文伽,你是最棒的邮递员。

也许是不习惯被别人赞扬,文伽在一瞬间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她慌忙拉下帽子,一句话也不说。亚里沙爽朗地笑着,打开非常出口的门,走进馆内。

***

由纪子是那种一旦进入状态就会变得很可怕的人,虽然以前就知道这个,但没想到会如此厉害。无论是技巧还是判断能力都提高了一个档次,和社团练习的时候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平日里总是像小狗一样追赶着凑的由纪子并不是单纯地追捧她,而是在用自己的眼睛好好观察学习。她的战法变得和凑的一样,让人战栗。有这样的学妹真是让我不安。

不过呢.亚里沙这样想道。

(一旦进入状态就会变得很可怕,我不也一样吗?)

亚里沙的剑尖一刻也没停止动作。那是让人眼花缭乱而正确无比的连击。由纪子也拼命地近身反击.不过,她本人是最清楚的。

没有胜算。

若是在读信以前,结果可能会产生变化。在攻势凶猛的由纪子面前,亚里沙也许会尝到悔恨交加的失败滋味。不过,那封信将一切都改变了,父亲写来的死后文给了她力量。

凭着自己敏锐至极的感觉,亚里沙看到了面罩之下由纪子的表情。她的眼角闪烁着光点,那应该是悔恨的眼泪吧。

这个女孩子还会变强的。

不知为何,亚里沙感到很高兴。和她那样努力的人一较高下.共同进步,这才是击剑运动的有趣之处。

是的。

击剑运动很有趣。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了。那封信让自己发现了继续击剑运动的原因。由纪子拉远了距离,她是想用自己最得意的突进刺击来决出胜负吧。既然知道了她的打算,亚里沙故意延迟了收招的架式引诱对方。

由纪子在一瞬间猛然逼近。时机掌握得正好,剑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了过来。这一招即使提前**到也未必能避开,正可谓搏命一击,

即便如此。

(抱歉,由纪子,我要先出击了。)

因为,我有无论如何也想与之一战的对手。

有无论如何也不想输给的对手。

亚里沙清楚地看到了由纪子惊愕得张大眼睛的那一瞬间。那一瞬间有一丝悔恨,却包含着甘甜。

下盘攻击。

亚里沙用和父亲一起训练过数千、数万次的动作为一切划上句号。

亚里沙行过结束之札后,急忙赶到由纪子身边。由纪子仍然带着面罩,把头转向旁边,她是不希望自己悔恨的泪水被人看到吧。

找我做什么?

她发出了可爱的声音。看来她还在为社团活动时的事生气,而生气的样子却象小孩子似的,很可笑。

亚里沙微微一笑,对由纪子的表现大加称赞。

真厉害啊,由纪子。说真的,我完全没想到会那样有力,特别是最后的突进刺击,实在是犀利啊。那样准确的时机和速度,我差点就避不开了。

听到意外的夸赞,由纪子回过头,羞涩地看着亚里沙。

亚里沙回了她一个微笑,坦率地说出了之前无法出口的话语。

由纪子,之前我做了过分的事,对不起。由于发生了许多事,我没能控制情绪,惹你生气了。肯原谅我吗?

即使隔着面罩,亚里沙也很清楚,由纪子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目光游移。她稍微把眼睛睁大了些,先前那悔恨的泪水已经干了。

(我说的话有这么让人意外吗?)

虽然自己是个说了过分的话的坏学姐,但完全没想到她会露出这么夸张的吃惊表情。亚里沙皱着眉头,而由纪子也回过神来了。她似乎在考虑该如何回答.在思考了一阵之后,她终于开口了。

我我已经不介意了,没关系的。只是

只是什么?

亚里沙惊讶地问,由纪子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仿佛这个才是大问题一样。

凑学姐她,一直在为打了亚里沙学姐你这件事烦恼。请亚里沙学姐你去和她说一声自己已经不介意了,与她和好吧。拜托了。

她恭敬地鞠躬。亚里沙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比起自己来,更在意凑的事啊,这孩子。)

真是的.凑也太小题大做了。

啊,我明白了。这种事我会处理好的,由纪子你就别担心了。

由纪子抬起头来。把面罩取下,露出爽朗而可爱的笑容。接着,她说出鼓励的话。

亚里沙学姐。决赛上请努力吧。

亚里沙想捉弄她一下,于是捂嘴笑着问道。

由纪子,你认为在决赛上,我和凑之中谁会赢?。啊?这个我不知道呀。毕竟是两位学姐的比赛,当然。我会为两边加油的。

由纪子捏紧拳头,不住地点头说着。她的样子很可笑,亚里沙不禁大笑起来。

(这么明显的谎话。明明毫不怀疑凑会取得胜利,还这么说。)

不仅是由纪子。全场观众都是这么想的吧。都坚信凑会夺冠是不可动摇的事实,是宿命的结果。

不过。

我可不会输哦。

听到亚里沙的低语,由纪子发出啊?地叫出声。亚里沙如同说给自己听一般。平静而坚定有力地说道。

凑是值得尊敬的对手,却不是崇拜的对象。是我必须打倒的对手。所以,我不会输的,绝对要赢。

所以,请看着吧,父亲。

用您以前那种眼神守护着我吧。

由纪子目瞪口呆地站在眼前。自己太过于兴奋了吧.不过,马上就要面临决战了,所以也投必要让自己的情绪冷却下来。

亚里沙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对由纪子说道。

很抱歉,你很可能看不到凑帅气的表现了。

说完,亚里沙转过身,走向在决赛的比赛场地那边看着自己的凑。约定就是约定,也为了决赛时自己有个好心情,先去和凑和好吧。她这样想道。

是幻听吗?

总觉得自己听到了很容易受气氛感染的由纪子那充满热情的自言自语。

亚里沙学姐,真帅!

***

文伽靠在非常出口的门边。神情泰然地看着亚里沙。被立在旁边的真山低语了一声唔。,对文伽说道。

亚里沙小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看起来心情很好。

文伽一直看着亚里沙,用和平时一样的语气淡然说道。

是啊。击剑的时候看起来也很开心。以前练习的时候看起来相当痛苦。

这必定是死后文的作用吧。

对,应该是吧。

似乎在互相制约一般。一种稍感异样的沉默产生了。尽管真山期待文伽先说点什么,但她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只是用平静的眼神注视着亚里沙。

再也无法忍受的真山终于说出了自己思量已久的话。

文伽,那封死后文里,究竟写了什么?

就像在等着这句话似的,文伽把刚才递到自己手上的那封写给亚里沙的死后文拿了出来。

她缓缓说道。

真山你很在意的话,我现在就读给你听吧!

真山慌忙大叫起来。

等、等等!我可什么都没说!再说了,什么叫真山你很在意的话,这句话太狡猾了啊!!不要若无其事地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可是,真山你的确很在意信的内容啊!

这个嘛,我确实是很在意可也不能擅自打开啊!!要尊重别人的**!!

这时才把脸转向真山的文伽,毫不在意地说道。

没事的。她和我说过了。叫我帮她看着东西。我只是按照她说的那样看东西而已。

我说文伽,你不会不知道吧,她说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文伽闭上了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真山。感受到压力的真山显得狼狈不堪。

终于,真山发出一声叹息,无奈地说道。

不过,怎么说呢,日语很难的,亚里沙小姐又是混血,也许用得并不熟练呢。

听到这句话,文伽像是在称赞自己的共犯一样,露出了一个小恶魔般的微笑。接着,她以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的敏捷动作从信封中抽出信笺,并把它展开。

可是,文伽突然紧锁眉头,把信笺拿到真山面前说道。

真山,你来念。

什么!?等等,你该不会是打算把实施犯的罪名都推给我吧?好过分啊!!

好了啦。你就念吧。

这个,我可没那么好心什么啊。信是用法语写的啊文伽,你该不会是不懂法语吧?

看到文伽露出不快的神色,真山洋洋得意。虽然读别人的信会产生负罪感,但是真山完全陶醉于胜过文伽的优越感,于是他开始读起了信。

亚里沙你也知道,我是个不擅长用言辞表达心情的人。尽管知道无言会带来误解,但以前的我也只能采取那种笨拙的生活方式。

现在我在想,我的死,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老天的惩罚吧。

由于我把想法隐藏在心里,让身边的人一直陷入不安之中,产生不快的心情。我想,老天的惩罚终于降临到我头上了。

不过,神明果然是慈悲的。在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允许我给最爱的人留下一封信。我很珍惜这个机会。在此。请让我把之前无法说出的话写出来吧。

对亚里沙你的前程,我没抱太大的担忧。亚里沙比我果断、比我坚强。今后虽然会有许多不安和难受的事,但我深信。亚里沙你是能够勇敢面对的。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放心不下。那就是关于亚里沙击剑的事。

为了给我勇气,亚里沙才开始了击剑,这件事,我从你的祖母那里听说了。我很高兴亚里沙有这样的想法,我曾经在想,如果亚里沙你希望的话,我将把自己的技术倾囊相授。可是,我一直为自己是不是想错了而感到不安。每次看到亚里沙痛苦地练习,我的不安就日益强烈。

以前的我,无法把这种不安说出来。现在我认识到了,这是因为我的懦弱。所以,我想请你明确地告诉我。

亚里沙。

击剑运动,快乐吗?

对亚里沙来说,击剑运动是沉重的负担吗?

我一直对此感到不安。是不是因为我的没用,亚里沙才会坚持着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击剑运动。以前的我,总是在想这个。看到亚里沙你咬紧牙关练习击剑的样子,我都会感觉全身心被撕裂般的剧痛。

现在让我把一切都说出来吧。我不配做指导者,看到亚里沙痛苦的样子,我总是在想。总有一天要让亚里沙远离击剑。在指导你击剑的时候,为了不去称赞你,我总是提出很难做到的要求。即使这样,亚里沙你也没有讨厌击剑,而是拼命按照我所教的去做,看到这样的你,我产生了极大的愧疚。

亚里沙,你恨我吗?事到如今告诉你这个的我,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吧?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我的懦弱招致的结果。是我自作自受。可是,有一点希望你明白。虽然我以前是带着不安与愧疚看着亚里沙成长的,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想着亚里沙你。虽然我不是个好父亲,但我可以毫不自夸地说,我为女儿着想的心不会输给其他父亲。

亚里沙,我再问你一次。

击剑,快乐吗?

如果是为了我这个没用的父亲而坚持击剑的话,就别再勉强自己了。希望你把击剑的事忘掉,去寻找自己真正热爱的东西。

如果你是真心喜欢击剑运动才坚持下来的话,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以前的教导,向着更高的目标努力吧。也许,我依然会带着不安与愧疚看着明明知道击剑不是一件充满快乐的事情。却和从前一样选择了击剑的亚里沙你。可是,我可以保证.我的眼神里充满的,是对亚里沙不变的爱。

我心爱的亚里沙。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向自己相信的方向前进吧。

真山读完信,缓缓说道。

吉尔先生他,是真心爱着亚里沙小姐的。

把信展开让真山读的文伽,慎重地把信重新装回信封中,

是啊。看来是这样的。

和平时一样平静地回答道。不过,长年和她搭档的真山绝不会看错,她的眼神中渗出一丝喜色。

把信收好之后,文伽看着在体育馆中央为决赛傲准备的亚里沙,平静地说道。

站在那里,是她自己的选择。并不是为了父亲或者别人。而是也自己所选择并坚持的道路。

听到这句话,真山嗯。地应了一声,用相当在意的语气问道。

可是,文伽,人类不是常说因为有必须守护的东西才会变强这样的话吗?为自己而战斗的话,亚里沙小姐不会变弱吗?

真山,你究竟是从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话的?

啊?你是说什么地方弄错了吗?为了更加深入地了解人类,我就去调查了日本人最喜欢的漫画,那上面就是这样写的。

文伽吃惊地吐了口气,淡然说道。

也许有人会因为那样而变强,但那对她来说会产生反作用。需要守护之人的存在,只会无谓地增加肩上的负担。为了自己而快乐地坚持着击剑运动,她才会变得更强。

你怎么能说得如此肯定?

面对真山的问题,文伽的嘴角舒缓下来,她用一种饱含慈爱的声音温柔地说道。

因为,她还是个小孩子。

决战的时刻来临了。站在开始线上的亚里沙和凑望着对方,遵循骑士道的规则向对方行了个礼。真山一直看在眼中。

文伽.你认为哪边会赢?

真山试探着问了一句,文伽轻轻耸了耸肩,坦率地回答。

愚蠢的问题。

尽管真山等着她继续往下说,但文伽似乎不打算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比赛场地。

终于,裁判向亚里沙和凑发出号令预备!。随着这声命令,两人侧身,膝关节弯曲,用剑指向对方。裁判再次发问准备好了吗?。亚里沙和凑几乎在同时回答。

是。

她们的声音中,与其说是充满了紧张感,不如说是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期待与兴奋。听到两人的声音的那一瞬间,真山似乎明白了文伽为什么用一句愚蠢的问题来回答自己。

两名少女身上那种压倒性的存在感,吸引了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馆内的喧哗逐渐平静下来,观众的视线集中到两人身上。其中,有一个笨拙却充满爱的眼神

裁判高声宣布了比赛的开始。

开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