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有些事受过伤才会明白(1 / 2)

 从熏风高中步行约十五分钟,便可远离市区。而这个神社就座落于郊区的一小座绿林环绕的山头上。

爬满裂痕的石阶,红漆斑驳的鸟居,结满蜘蛛网的本堂虽然日正当中周边却一片昏暗,那是因为尽情伸展的树枝,已经完全覆盖整个神社的上空。树枝所掉落的枯叶也不断地增加

这是个无人维护、冷清至极的神社。

朔在神社的某个角落,一问小祠堂前屈着身双手合十膜拜。

祠堂里,有座狐狸样貌的石像。朔微睁开眼,目光直直凝视着那座狐狸石像。

突然间朔的鼻子微微动了一动。

「来了吗」

朔掩上祠堂的窗。起身后朝向石阶的方向。

他看见鸟居下方,来了一座庞然大物。

那是个脸、头、胸、肩膀、胳膊、手腕、尤其腰围部分相当肥胖粗壮的男子。男子超乎寻常的巨大,身上却披着熏风高中的西装外套。

男子的左眼有个十字形的伤痕。

「你终于找上这里了,欢迎光临啊熊田流星!」

朔才说完,熊田呵呵地笑了。

朔慢条斯理地往神社境内的中心走去。

「看来你对我写的情书很感兴趣嘛。」

熊田弯起阔嘴,同样迈开步伐,还发出「咚、咚」的脚步声。

他把双手cha进怀里。

「嘿嘿好久没这么热血沸腾啦。收到如此大胆的爱的告白,我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呢!」

熊田拿出折好后在朔的面前把信摊开。朔看见信纸上方自己的笔迹,咧笑大笑。

摊开的日本和式信纸上方只写着一行字

去死吧!

信上的字迹就像蚯蚓蠕动般潦草。

朔扬起笑声,熊田也跟着哈哈大笑。

「那么,咱们马上开始吧?」

「等等。」

熊田大手一转准备发动攻势,但朔伸手阻止他。

「我不想受到无谓的干扰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这场打斗,我先张开结界。当然,这个结界只是压抑住打斗的气息而已,没有其它功能。」

熊田瞇起他的右眼。

「哼哼你不想这场打斗让别人知道,指的是监视官他们吧?还是」

朔没有回话,立即将自己纤细的手指一弹。

瞬间落叶卷起,从地面飞出一根根细长的棒子,那些全是金属制的桩子。

飞射出来的大批桩子,一齐发出光芒。

接着光芒变成线向前延伸,而其它被埋在圆筒当中的桩子,则各自串连,最后形成一个完整的圆,包围着朔及熊田,并且闪耀着青白色的光辉。

「嘿嘿?这个不是我们的招术吧。不像是妖怪的招术,反倒像是人类的技法。」

「你介意吗?」

「不,完全不介意。我倒想问可以开始了吗?我已经等不及啦!」

熊田的鼻息紊乱,他将拳击手套般强壮的手指一弯,做出紧紧握拳的动作。大小如排球般,但形状则像是两个岩石所组成的拳头,正喀锵喀锵的互相撞击着。

「当然,随时奉陪」

「那我就上了!」

话声刚落,熊田立即挥拳。

朔发出像是湿抹布甩打在墙壁上的闷哼声后,瞬间飞了起来。旋空飞起,一头撞上结界。

结界顿时劈里啪啦地冒出青白色的火花。

不停的发光及抽搐之后,朔终于从结界脱身。他踉跄地走了几步后向前扑倒在落叶堆中。

「咦?」熊田维持出拳时的姿势,不解地皱起眉头。

「果、果然有效吶」

朔倒在地上,他的银发及皮外套冒出一丝丝白烟。虽然他想要撑起身体,但颤抖的手臂却支撑不住,脸整个往地面撞去,还咳、咳、咳地不断干咳。

「这就是,熊田流星你的力量吗」

朔一半的脸还埋在落叶堆里,却咧嘴笑了。

「难道说,你是故意让我打中的?好小子!」熊田边苦笑边摸着自己的胡渣,而朔在他面前就像是刚出生的小马一样,摇摇晃晃地立起身子,步履蹒跚的走近熊田。

「接、接着换我了,对吧。我要出招啰,喂我要出招了,你觉悟吧!」

咦?在熊田嘴一弯的瞬间,已不见朔的身影。

熊田屈起身体。

朔的拳突击而来,正中熊田的心窝。

「怎样,你看得到刚刚的攻击吗?」

朔得意地笑着,在他的上方熊田的笑容更充满了自信。

此时一个巨大的榔头掉落下来,那是熊田紧握的铁拳。熊田的榔头穿过朔身边大力槌在地面上。

随着槌落的拳头,大地剧烈摇晃,枯叶也都飞了起来。

朔迅速离开熊田。他踩着轻盈且奇妙的步伐,穿梭在飘到腰部左右高度的叶子群中。

「怎么样,你碰得到我吗?」

朔笑问,熊田也报以几声呵笑。

放学后,从学校回家的路上。

一如往常地,耕太的两侧分别被千鹤和望两人所占据。

一边身材丰腴有弹性,一边身材则纤细柔软,被两个不同类型的女性**抱住,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耕太情绪已快到达临界点了!

奇怪,平常的话应该都可以忍受得住

微微弯下腰的耕太暗想着。今天中午那件事耕太的手及耳边,又响起「啪啪」的声音,以及麻麻的触感。

受不了,实在折腾人

午休

(那家伙啊,每天都会来找我哦!)

耕太的脑袋里浮现出银发男不怀好意的笑脸。

「呃,千鹤学姊。」

「什么事呀,耕太。」

千鹤笑容满面的应答。是因为中午的事情解除她的压力了吗,否则现在她明明和情敌走在一起,看起来却兴高采烈的,而且笑容还如此耀眼夺目。

「呃,没事」

「嗯?」

「不,没事,没什么事。」

结果,耕太只能继续低着头。

唔,千鹤歪着头想事情。突然问她露出开心的表情,她依旧紧抱着耕太,另一只手则伸进自己的包包里。

「对了对了。我呀,作了一个可以让耕太振奋精神的东西哟,总算是织」

「给你,耕太」

咦?耕太与千鹤同时发出诧异的声音。

仔细一看,望递出的是一个纸袋。

「这是给、给我的吗?」

望点点头。

耕太赶紧把手伸进纸袋,他立即摸到触感柔软的东西。

「这是」

纸袋里的是一条黑色的围巾。

「不会吧!」在一旁偷看的千鹤倒吸了口气。

「这是,我自己织的围看看吧,耕太」

「哦,好。」

在望的催促之下,耕太围上围巾。

没歪没斜没有露出线头,整条围巾的针目非常平均,一点也不像是外行人织的。软绵绵滑溜溜的,耕太的脸颊感受到非常舒服的触感。

「真厉害谢谢妳送我这条手织的围巾,望。」

耕太微笑道谢,望也开心地咯咯笑。

「什、什么嘛!」

冷不防地,千鹤横挡在两人之间。

「真的是妳自己织的吗?其实是用买的吧?也未免织的太好了吧。」

「是我自己织的呀。昨天晚上熬夜织的。」

「妳哪叫熬夜呀。我这才可怜呢,因为妳那笨蛋哥哥,害我最近每天每天都彻夜不眠啦!那个笨蛋,明明是只狼却能连一小搓尾巴都不露」

「哥哥?狼?」

听到耕太的嘀咕,千鹤发现自己说溜嘴了,立刻用手捂嘴掩饰。

「千鹤,妳跟朔之间果然有什么事吧?」

「呃?没有啦,其实」

「千鹤和我哥哥,昨天晚上也有见面吧?」

「等、等等,妳给闭嘴啦!」

「不只昨天,前天晚上也是,大前天晚上也是,还有大大前天」

「闭嘴!」

千鹤用力甩出包包。望眼睛眨也没眨,一手接住朝鼻子飞来的包包一角。耕太立刻冲到千鹤面前紧张地大喊:

「千鹤,妳在做什么!」

「什、什么嘛,耕太。那家伙是狼人耶,刚才这样丢,对她又造成不了威胁其实该防的人是她!」

「就算这样,对着她的脸丢包包也太过分了!」

「什么嘛什么嘛。耕太你为什么护着她?你应该要护着我才对吧?因为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啊?为什么你不护着自己的女朋友呢?」

「不是这样的千鹤学姊,事情不是妳说的那样!」

「我不知道啦,我只知道如果是男女朋友的话」

「妳就只会装胡涂真的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人是我才对吧!」

耕太用力地甩开千鹤的手。

「咦?耕太?」

「妳不也是一样,每天和那个人,那个叫朔的人见面!为什么要和他见面?妳的男朋友是我才对啊?那又为什么要和朔」

耕太「啊」地张开口不再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看到千鹤皱起眉心,瞪大了双眼。被耕太甩开手后,千鹤就一直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是、是吗原来,耕太,你是这么想的。」

千鹤眨了好几下眼睛并低下头说:

「也是啦,这也没办法,因为我都没有跟你解释嘛哈哈」

她低头一会儿后突然抬起脸来。

眼尾上扬的凤眼,湿润的眼眶,紧盯着耕太直看。

「我会把事情说清楚的。我是因为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一直没说出来」

千鹤的表情认真好似在想些什么,接着又像是发现到什么似地,转过身去望向远方说:「朔现在好像正在打斗?对方难道熊田!根本还没弄清楚,那只笨狗对那只好勇斗狠的笨熊男到底有什么企图真受不了!」

说完她就跑了出去。

然后转过头,对上耕太的视线,但那一瞬间视线却有些游移。

「对不起。耕太我一定、绝对会跟你解释的!但现在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

然后奔驰而去。

千鹤踪身一跃,跳上围着住家的围墙,接着再往上跳攀上屋顶。她就这样在屋顶上拔腿奔驰,不一会儿就不见踪影。

「她刚才提到朔,对吧。」

仍然紧抱住耕太的手的望,小小声地碎念着。

一阵刺痛。

耕太感到胸口疼痛。

「之前也发生过一样的事,对吧。看到我哥,然后就追了过去。」

好痛、好痛。

「我哥和千鹤,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呀?大半夜里的」

好痛、好痛、痛彻心扉

耕太已经按捺不住胸口的疼痛与撕裂般的痛楚。

吱嗄嗄嗄嗄。

在屋顶上奔驰的千鹤,像是注意到什么似地突然紧急剎住。

「什、什么呀,那个是!是大老鼠?还是可恶的房屋改建业者?」

千鹤无视于脚下住家内的人类对她大声抱怨,又咻地跳回马路上。

出现在千鹤面前的是一栋两层楼的公寓建筑那是耕太的宿舍。

「耕太」

千鹤咬着下唇并把手伸进包包里。

她从包包拿出来一条到处都是线头,而且又歪又斜的,像是红色围巾的东西。

「说什么希望他能谅解我,好像任性了。」

她「咚」地大力敲着自己的头。

然后抬头望着宿舍,手里的围巾抓得更紧了。

地面剧烈摇晃着。

结界的墙上吱嘎吱嘎地出现了裂缝。桩子亮品品地闪耀着,描绘在地面上的光圈颜色开始变深。结界开始出现裂缝。

「哈啊!」

熊田用力挥拳。

他脸上已布满多道瘀青,西装外套也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里面的白色汗衫也染上了血色。

「嘿!喝!」

他双拳瞄准朔的方向,用尽全地挥拳过去。

然而,他那岩石般的重拳却没有击中朔。因为快要打中之际,朔的身体便滑溜地避开。但事实上并不是真的用滑的,只是朔的动作看起来像是滑行般快速。

「啊」

熊田以直拳突击。直直向前打出的那一拳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击中朔。因为朔又敏捷地躲开出拳的时机。

哈哈,熊田瘀青红肿的脸笑了。

「这招就是打倒桐山的奇幻招式吗。拳头一攻击你就往后,拳头一收回你就又往前怎样都打不到你。呵呵有趣。还真是有趣吶!」

朔也跟着笑了。

他的脸,除了一开始吃了熊田一记所受到的瘀青之外,再没其它伤处。

「你还是头一个称赞这招式有趣的人吶。大部分的人都是摆出一副超~级厌恶的表情而已哦!」

哈哈

如岩石般壮硕的熊田,笑得连肩膀也跟着晃动。

「我看到啰,那招式的秘诀就是步伐的移动吧!」

「你这家伙果然厉害。那么,如果秘诀就是步伐移动的话你想怎么对付?」朔惊讶地挑着眉说。

「直接秀给你看比较快啦!」

熊田作出像是往地面挥拳的动作。因为两人的打斗导致所有的落叶几乎全都飞开,露出长满杂草的地面。

「原来如此。往地面挥拳,步伐的移动也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朔点点头,手指着熊田说。

「答对了!」

「嗯,谢谢不过,这样就变得很无聊了。」

熊田将往地面挥出的拳,改朝朔挥去。呵呵,他笑了。朔也跟着哈哈大笑。

「喝啊啊啊啊啊!」

熊田使尽全力。粗壮的身体变得更加壮硕,严肃的脸变得更加严谨。当他运力的同时,腰一扭瞬间击出右拳。

「呜喔喔喔喔啊啊哼啊!」

当他击出一记拳头时,顿时响起如薄纸片被搓破时的声音。

原本站在远处拳头根本不可能被命中的朔,却突然啪地弹起来,直接往后飞撞上结界。结界劈里啪啦地出现裂痕,桩子发亮着。朔身上哔呕昵呕地流窜着青白色的气体。

「竟然被打中了、中了可恶!」

朔从结界用力抽离自己的背部。身上还啪昵啪喱流放着电力,他摇摇晃晃地走了两、三步,失去力气的脸突然上扬,怆惶的跌向一旁。

到目前为止,朔所在位置正后方的那片结界,已经受到了一至两次的冲击。结界晃动,冲击的力量从桩子传导至地面,因此使得地面也跟着摇晃,而构成结界的桩子则发亮的叫人张不开眼。

「那、那个招式,不是在那种时候用的吧,老兄。」

朔擦拭嘴角。唇边留下红色的血迹。熊田哇哈哈的大笑。

「因为这招,会让你没有闪躲的余地」

他讶异地睁大眼睛。

抽了抽鼻子,表情有些僵硬,随后又搔了搔头说:

「唉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嗯?」

扭着腰准备再度出拳的熊田,因为这句话他那刻着十字形伤痕的左眼顿时一歪。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能够战到最后,一定要跟你拼出个胜负才行,可是这样的话,就不得不使出最后的绝招。不巧的是我的绝招,一天只能使用一次吶!」

「咦?」

听完后,熊田放下高举的拳头。

「也就是说,你还有别的事吗?」

「非常抱歉!虽然跟像你这样的男性打斗对我来说有点胜之不武」

嗯哈、哈哈熊田边笑边用手咯咯地搔着肚子。

「那,好吧。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如果小子你使出最后的绝招的话」

「你自己也非得使出最后的绝招不可。」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接着一起轰声大笑。

「哇哈哈哈原来你这么了解我呀。对了,你打算何时和那家伙打一场啊?」

「这个嘛发生了一点预料之外的事,快一点的话就是今天,慢一点的话是明天吧。那,老兄,我这边有些事想请教一下。」

「嗯哈哈打从见面一开始你就想问了吧」

哈哈大笑之后,朔靠近熊田的耳边窃窃私语。

熊田也爽朗地笑着边听边点头。两人果然交头接耳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吧。我在场的话会打扰你们吧那些家伙也等的不耐烦了。」接着熊田举步向前,指着结界说:「这个,可以解除了吧?」

朔立刻弹动手指,结界的青白色光芒瞬间消失。

「大部分都已经都解除了,全拜你惊人的攻击所赐。」

「我常被这么抱怨呢不过,我怎么可能手下留情呢?」

熊田嘀嘀咕咕地叨念着,他跨过变成一般金属棒的桩子,大步走向石阶并穿越过鸟居。

穿过鸟居后,准备踏上石阶时熊田抬头抑望。

对着茂密繁盛的树林,轻声地喃喃自语:

「那家伙真强!」

壮大的背影随着脚步声走下阶梯。

朔则悠闲地穿越鸟居,往下探视。

「咦」

缓缓走下阶梯的熊田,周遭有无数的黑影跟随着。

黑影虽然算是个人影不过头顶上长了角、眼冒红光、用线吊挂在树稍、身形比熊田还要巨大、在空中随风飘荡滑来滑去,其它还有像是河童头的少女发出「呱呱」的叫声真是一群奇形怪状的家伙。

「熏风高中里还藏着这一大群妖怪啊」

奇形怪状的黑影们,几乎全朝着朔的方向投以充满敌意的眼神。其中有几个人,拿着超大件西装外套帮熊田更衣。

呵呵笑着,朔转身走回神社境内。

「没想到竟然能够瞒过我的鼻子,真是了不起的家伙们。原来如此,这么一来我也知道了上头那些家伙已经开始有所戒备。那些妖怪们,说不定有个强而有力的头头在带领他们这样的话就算是我背后有组织的力量,但要击溃他们可能没那么简单了。」他边走边喃喃自语:「拥有强大力量的头头会是熊田吗?还是砂原?或者是那家伙?」

朔在神社境内的中央,来回不停地跺步。

「喂,你到底打算躲到何时啊?」

他抬头看着鸟居上方的树枝,盯着的树叶沙沙地晃动。

这时一个影子飞出来。

「朔!」

在笑容满面的朔面前,降下一道身材丰盈的身影。

对方头一甩,金色的长发垂落在西装外套的背部。那个人的头顶上露出一对狐狸耳朵,还露出藏在裙子里的尾巴。眼尾上扬的凤眼,直勾勾盯着朔。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幻化成狐狸姿态的千鹤,瞳孔闪亮亮地燃烧着金色的火光。

耕太一面叹着气,并打开宿舍的房门。

他用脚后跟脱下鞋子后往后瞄了一眼。通往二楼的楼梯栏杆前方,望仍站在那儿。虽然望邀他一起出去走走耕太又叹了口气。

「等等,等一下哦!」

他静静的把门带上。

千鹤学姊

为什么,不敢把话说清楚呢。是因为望就站在门的另一边吗?

耕太走入微暗的房间,当他想放下包包时,却发现桌上好像放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他伸手拿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红色毛线类的东西。到处都是线头,针目的位置还有缝隙都不对称,整个是歪歪斜斜的。真是一团奇怪的东西。

耕太在那团编织物的下方,看见一张留言。

(我想你应该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吧,但这是条围巾。很抱歉我的手一点都不灵巧。)

那行云流水般的笔迹,是千鹤所写的。最后还印上一个淡桃红色的唇印,从这唇印也能看出留言的人就是千鹤。

「这个是围、围巾?」

耕太想将围巾拉开来。

才拉开又马上全部弹回去。哈哈,耕太笑了。

「哈哈,织得真逊呢。千鹤学姊,真是有够」

呜。

耕太的目光转眼问失去了焦点。

他把千鹤织的围巾紧紧抱在胸前。眼泪夺眶而出,斗大的泪珠扑簌簌地流下来。泪水肯定也沾湿了胸前的围巾吧。

耕太跪在塌塌米上。

「千鹤学姊?」

他用力倒吸着鼻涕,鼻涕却又好像快要流下来似的。

耕太不停啜泣着,眼泪怎么样都停不下来。

我是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

居然伤害了千鹤学姊她对我那么好。

耕太紧抱着围巾,弯身把头靠在塌塌米上。而脚尖则不断踢着塌塌米。狠狠地、用力地,踢了好几下。

耕太打开门。

望原本挂着微笑的脸,瞬间没了表情。银色瞳仁直盯着耕太的脖子看。

耕太的脖子上,披着红色和黑色两条围巾。

「不好意思,让妳久等了。」

「嗯。」

「我有话,想跟妳说。」

耕太满眼布满血丝地说着。

「嗯。我明白了。」

望点点头,目光并没有离开那两条围巾。

2

神社境内,朔与变化为狐仙的千鹤对峙着。

「怎么了,千鹤为什么一副恐怖的表情?现在的表情,如果被耕太看到的话,妳那浪漫的百年之恋马上就会吹了哦!」朔耸耸肩说。

「够了,不要再那里瞎扯了!」

千鹤的眼角更加上扬。

「朔你刚才跟熊田话别时,是不是问了这些话?说什么『小山田,那个被千鹤附身的小山田耕太,是不是比你强?』。而对于这问题熊田也点头承认承认小山田的确比自己强。」

哎呀,朔搔搔头。

「果然被妳听到了呀」

「我的耳朵,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千鹤的狐狸耳朵晃动着。

「真是的,女人的顺风耳真的很恐怖耶.尤其只要是跟那小子有关的事情,就绝对逃不过妳那对比阎罗王还要锐利的耳朵。」

「不要再瞎扯蛋了啦!」千鹤大声咆哮。「重要的是熊田最后说;!『老弟,果然你的目标是小山田呀?』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要打倒学校最强的妖怪吗!那意思不就是要打倒的是熊田吗?」

朔仰天大笑。

「喂喂,刚才熊田不也承认了吗?学校最强的妖怪,就是妳那可爱的男朋友小山田耕太呀」

「怎么可能?」

「没错!」朔直指着千鹤说:「打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耕太。故意惹妳在我的身边来来去去、让望去接近那小子、故意在砂原和八束的面前说出我的目标、和熊田流星战斗这些全都是为了要摸清小山田耕太的底细。」

千鹤惊讶地睁大的双眼,渐渐合上。

「摸清他的底细,又能怎么样?」

「这个嘛,妳猜呢?」

「朔!」

千鹤的金发轻盈地舞动着。

「千鹤距离上次和妳认真对战,已经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吧?」

朔得意地笑着说,身形开始缓慢地晃动起来。

耕太和望两人,一起定在岸边河堤的小路上。

在他们身边,靠白线的那一边往来的车子呼啸奔驰;左手边则有隔开小路及河堤的护栏,再过去一点就是宽了的河川。河川的对岸有好几栋的高楼大厦,这里是这座城市的中心闹区。

望今天并没有如往常般抱着耕太的手臂,只是默默地跟在耕太身后不远处。

「那个」

「走吧,我们去那里。」

耕太转过头来,看见望指着通往河堤的阶梯,望不等耕太回答望就径自走向阶梯。耕太则默不作声地追赶过去。

迎着河川所吹来的风,河堤上的青草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看起来好温暖哦!」

被狂风吹乱了银色发丝的望,盯着两条围巾同样被风吹舞着的耕太。

「的确非常的温暖。」

「是吗?但我觉得好冷。」望垂下双眼,倚靠着耕太说道。

「望我,其实」

然而望只是,紧紧抱着耕太。他感受到了望温热的体温。

「我不想听。」

她紧紧地抓住耕太的衣服。

「但是,妳得听我说。」

「我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

耕太突然被望给压倒在草丛里。

望在耕太身体上方用四肢撑起身体。她那银色的眼珠,静静地俯视着耕太。他们俩被长得像脚一样高的杂草所包围,而望的身后是一片了阔的阴暗天空。

「现在,千鹤和我哥两人正在碰面喔!」

「我也这么觉得」

望的眉剑微微皱起浅浅的皱纹。

「这样你也不在意吗?」

「并不是不在意,怎么可能不会在意。」

耕太露出轻笑的表情说:

「没错,我很嫉妒。从之前知道千鹤和妳哥哥朔两人很久以前就是朋友开始,就一直一直很嫉妒。而当我无意剑知道千鹤和朔两人有在碰面时虽然觉得非常不甘心却也忍受下来了。」

「忍受为什么?」

「因为我很逊。本来,我就已经配不上千鹤了居然还嫉妒她们,我不想让千鹤知道我内心怀着这种既无聊、没用又令人讨厌的心情。我不想让千鹤知道这种事。」

耕太垂下眼帘,浅浅地笑了。

「还说什么为了千鹤好而教训她一顿肯定以为我只是个爱乱发脾气的人。」

「可是,我很高兴哦!」

望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打断耕太的话。

「保护我不受千鹤伤害,我真的非常地高兴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以及每次见面的时候,耕太总是一直维护着我,所以」

「我,不能和妳在一起。」

望的身体变得僵硬。

「是因为千鹤吗?」

「嗯。」

「因为,你喜欢千鹤?」

「嗯。」

「可是千鹤她,她却老是在伤害你。现在还去和我哥碰面!」

「就算这样也因为我是千鹤的男朋友。」

望丧气地低下头。银色的发丝飘垂,遮住她的脸。

「你想听吗?」

「咦?」

「我哥哥的阴谋。我哥哥,是为了某种阴谋才会利用千鹤。」

「利用千鹤?」

「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不过」

望将身体贴近他,从浏海的空隙中露出湿润的银色眼眸。

「耕太,这么一次就好。」

她嘟那浅色的双唇。

「你也亲我一下嘛」

啾。

望讶异地瞪大双眼。

因为嘴唇碰到的只是手掌当她知道耕太用手挡住时,遗憾之情全写在眉宇之间。

「耕太为什么?」

「因为我又不是望的男朋友。」

望的银色眼珠开始骨碌碌地转动。

她的眼眶顿时冒出斗大的泪珠,鼻梁也整个揪皱起来

「哇!」

望趴倒在耕太胸前,身体不断抽搐着。耕太则战战兢兢地把手伸到望的背部并轻轻拍一拍试图安慰她。头顶上的天空,是暗晦的灰色。

望用力倒吸着她那可爱的鼻子。

「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哭。」她跨坐在耕太的身上,把手放在自己胸前。「因为我这里突然感到,揪得好痛,觉得好寂寞空虚然后就在耕太的胸前哭了。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耕太非常了解她的心情,却故意不回答,他催促着望,要她站起来。

「其实,我之前也才哭过。」

「哭过?」

「嗯。因为,我是个爱哭鬼。」

望斜着头,呵呵地笑了。

「我们俩个还真像吶。」

「嗯。」

望呵呵地笑着。

笑着笑着,最后挺着胸膛说:

「耕太。」

「什么?」

「我决定了,我要把哥哥的恶行恶状全都告诉你。」

「回答我,朔!」

千鹤踪身一跃在空中旋转一圈,接着再顺着力道下降,单脚击刺这一招就是所谓的千鹤回旋踢。

朔则以单手接过。

「喂喂真不像妳耶。正面攻击我是没有胜算的哦!」

「别啰嗦!」她转动尾巴。朔稍微侧过脸后轻松闪避。他偷看到随风掀起的裙底风光,开心地吹起口哨。

「白色的呀这也不像妳会穿的颜色哦!」

「你这只色狗!」

千鹤赶紧挑开,接着两只手掌分别朝上朝下,伸往不同的方向。右手掌向上往树枝方向,左手掌伸向地面的落叶堆。

「嘿。」

她快速卷起树枝下两侧的枯叶。不只地上的落叶,连残留在枝头树稍的叶子也被卷落,卷落的叶子形成小型旋风,最后旋风越卷越大。

眼看神社内已经被枯叶旋风吞噬了。

「好令人怀念的招式果然,妳是想施展狐之叶这招吧?」

朔已经被旋舞的叶子给团团包围,眼前几乎看不清楚了。

「不过」

朔闭上眼睛,抽了抽鼻子。

啪一声地扭转身体。

此时从叶子形成的墙中,飞出淡淡的火球。朔从空隙中闪过,火球消失在墙里,过了不久便响起爆炸声。

「这招对我来说是没用的,千鹤!这点妳也非常清楚明白吧!」

一瞬间,从各个方向接连飞射出火球狐火。

朔就算闭上双眼也能轻松接过那些狐火。

「光闻味道我就能察觉出来了。差不多该结束这种没啥作用的雕虫小技了吧?」

「看我的!」

朔一个箭步朝向千鹤出声的方位踏出去。

突然问,他发现从声音的相反方向射出了火焰。

「妳也太嫩了吧!」

朔一个回身接住了狐火。接着立即出拳并跳了起来。

化成一根箭矢的朔,弄散飞舞的叶子,直直向前踩踏。千鹤感到相当惊讶拳头

就这么直直朝着心窝而去。

「嗯?」

沙沙,千鹤的身体变成叶子崩溃四散。只留下一套熏风高中的制服。

「移形换位呀这招也很教人怀念呢!」

朔嫌麻烦地将掉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与Y领衫拨掉。熊熊燃烧的叶子与火球正迅速地从他的正后方逼近

瞬间爆炸。

「打中了吗?」

「没中!」

千鹤身上只剩下内衣裤,脸上还露出开心的表情,朔则站在她的身后。

啧了一声,千鹤朝后方肘击。但在反击之前就被朔从后方扣住双手且勒住脖子。

「呃」

「妳变弱啰,千鹤。」

千鹤慌乱地拚命挣扎,尾巴也用力地甩打着朔,但没什么用。

「你觉得你对耕太出手,砂原和八束会默不作声吗!朔,我是不知道你到底来自哪个组织,现在熏风高中背后可是有『葛之叶』的组织在施加压力」

「没用的!」

「什么没用啊!『葛之叶』的力量有多强大,你应该最清」

「对啊,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那个组织里的一员啦!」

「你说什么?」

千鹤终于停止反抗。

「我应该暗示过我目前属于『葛之叶』吧?『葛之叶』是不会对『葛之叶』施加压力的。更何况妳还有砂原他们那些人在背后吶。」

「什、什么叫做躲在背后呀?」

「千鹤,到了这个地步妳还装傻?」

「朔,你,难道」

千鹤再度暴动起来,抵抗得比之前更加激烈。

「那些家伙将『葛之叶』长年以来所寻找的东西藏匿起来。这可是严重背叛了『葛之叶』哦!」

「放开!放开我,朔!」

「总而言之,『葛之叶』要的就是千鹤妳啰。」

朔放声大笑。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葛之叶』没想到妳居然混在妖怪当中,而且还跑进他们营运掌控的学校里念书!哈哈,这样一来他们当然找不到啰!那是谁的主意?是砂原吗?还是」

千鹤愤恨地咬牙切齿。

瞬间身体燃烧起来。

全身被淡淡的狐焰之火所包围不过,朔好像没有打算放开千鹤。

「没用的,千鹤」

绕在脖子上的手臂,增加勒紧的力道。

包围千鹤全身的火焰,渐渐变得越来越弱。

「耕太抱歉了」

火焰终于完全消失。

飞舞的枯叶突然停下来。视线恢复清澈,在神社境内,朔从后方抱着半裸的千鹤。

「耕太,抱歉了,是吗?」

朔的脸上没有任何一处受到灼伤。他把手指伸入口中,用力吹,立即响起尖锐的口哨声。

汪!汪!汪!

有个小小红褐色的物体迅速跑来,在朔的面前坐下,汪汪地叫着。

那是只柴犬。

「有事想拜托一下用这个当作酬劳如何?」

朔从皮衣的口袋中,拿出三根牛肉条。小柴犬汪、汪、汪地又叫了三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

耕太和望并肩坐在河堤上一块刚好可以当成板凳来坐的大石块上。

「可以再、再说一次吗。葛之叶邪恶组织掌控学校?」

「就是说,我哥他呀现在在帮一个背地里掌控着熏风高中的邪恶组织,叫作『葛之叶』的组织做事。」

「等,等一下。我不太理解什么叫做邪恶组织。」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觉得那样子形容感觉比较酷。」

「啊,我。」

「然后呀哥哥他之所以会加入组织都是为了我。」

「为了妳?」

「嗯。因为我本来应该被关进监狱的。」

望大方地说出来,反倒是耕太吓了一跳。

「为、为什么!」

「他们说,我是一匹狼,又是孤单一个人,如果放任我的话或许将来可能会变成力量强大的邪恶妖怪,所以在我长大成人之前,都得待在监狱里。」

「所以妳在那里见到了朔?」

「他说在我长大成人之前都会照顾我。所以我哥哥他在我长大成人之前,都必须待在『葛之叶』。」望微笑着响应。

「他不算是坏人嘛。」

望左右摇着头。

「我哥哥说,每次他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当成坏人看待。所以他说干脆去当坏人算了。」

哈、哈哈

这个人真是厉害呀,耕太心里想着。

「然后,呃哥哥他帮『葛之叶』做事是为了我没错,不过加入的原因,好像是为了某个女人的样子。」

「女人?」

耕太的心开始感到不安。

「是哥哥很爱慕的女人他说他一直很爱慕这个女人,为了保护她才会加入组织。因此身为妹妹的我,也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那个女人,该不会就是」

嗅嗅!

望动了动鼻子。

接着站起来,朝向身后。用力吸着空气。

「汪!」

「汪!」

听到望的叫声,从河堤上也传回了叫声。

「呃,望,发生什么事了?」

「那只狗,是哥哥的伙伴。」

「咦?」

护栏底下,有一只红褐色全身毛绒绒的小狗,用力甩呀甩地摇着尾巴。

「是那只吗?」

那只小狗从河堤斜坡急奔而来。蹦地跳上来,跑进望的手边。小狗吐着舌头大口喘息,还汪汪地咆哮着。

望取下绑在小狗项圈上的信纸。

「这个,写着耕太收。」

「我、我吗?」

耕太接过折起的信纸,打开来看。

女人在我这儿。若想要回去的话,就一个人赴约。

除了勉强才能看懂的笔迹,信纸上头还挟带着一个蝴蝶结。

望抓起蝴蝶结,努力嗅着味道。

「这个恶心的味道是千鹤的。」

接着她又看了看信纸上的笔迹。

「这么丑的字是我哥写的。」

啊呜~~~小狗摇晃地抖动全身。

「牠说,牠可以带你去那个地方。」

望帮忙翻译。

「耕太,我也一起去。」

耕太默默地摇头。目光直直看着小狗。小狗有点被那坚定的眼神吓到。

「你这个人真是的!」

路边一整排的行道树底下,红音和多由良一起并肩走着。红音挥舞着拳头说话,多由良则在一旁把双手架在脖子后方,敷衍地响应着。

「中午你就这样被千鹤甩掉,然后一直没回来,想说你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还是说你睡到现在?你到底是去学校作什么的」

呵啊~~多由良打了个哈欠。

「源!」

呃,多由良将哈欠给硬吞了回去。

「你这个人真是的,真受不了你!」

「喂,妳看看那边」

「你别想要我,我才不会咦?」

红音瞇起双眼看向多由良手指着的方向。她抓住眼镜一边,稍微调整了位置。

「咦那不是小山田,和一只小狗?」

耕太也注意到多由良他们。

脚边的柴犬,则发出「啊呜~~」的叫声。

「小山田,你在做什么呀?」

「溜狗吧?不好意思我得快一点了。」

耕太和柴犬从红音身边走过。

「喂!」多由良喊道。眼神锐利地瞪视着柴犬。小狗全身红褐色毛微微晃动着。「虽然我不清楚你干什么啦,但是需要我帮忙吗?」

耕太定神看着多由良,并用手摸摸柴犬的头,安抚着发抖柴太。

「不,不用了,没关系。不过谢谢。」

他急忙低着头离开俩人。

「他好奇怪哦。」

「什么奇怪?」

望着远离而去的耕太背影,红音则轻轻地抿着嘴。

「有人会不牵狗的项圈溜狗的吗?该怎么说呢,小山田看起来像是跟在那只小狗后面一样。」

「那小子都说是在溜狗了,我想就是溜狗吧应该。」

多由良目光锐利地瞇起双眼,一直盯着耕太的背影。他盯着耕太脖子上迎风飞扬的,一红一黑的两条围巾。

3

「唔嗯。」

千鹤微微睁开眼,无法聚焦的瞳孔茫然地飘移着。

「妳醒来了吗?」

「朔?这里是?」

千鹤伸直双脚在木头地板上坐起身。眼前出现的是背对她坐在地板边缘的朔。他的对面是广阔的神社境内。

「我」

千鹤晃动的眼珠,突然定住了。

她想要起身,却跌了一跤。千鹤身上只剩下内衣内裤,手脚都被一条黑色的绳子捆绑住。她转头向后看。千鹤刚刚一直倚靠着的是捐献箱。

这里是神社堂内。

「朔!」

即使挣扎,千鹤也只能像芋虫一样翻滚身子。

「放开我,你这只色狗,变态!」

「色狗也好什么都好,那副样子是妳自己造成的吧。妳忘记了吗?因为妳使用了移形换位的招式呀!」

唔!千鹤低吼。

金色发丝变得蓬松毛躁,狐狸耳朵及尾巴的毛也竖了起来。

「妳别白费力气了。这绳子是特制的,是用了好几种chu女毛发所编成的绳子,上头施予了非常强的咒力。就算是我,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的这绳子。」

千鹤完全听不进去。

她使尽全力,用尾巴的前端找寻绳子打结的地方。

「真受不了!」朔站起身,扶起千鹤并让她背倚着捐献箱。

千鹤鼻息紊乱地喘着气。

最后她终终认输地深深叹了一口气。千鹤把头靠在捐献箱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这么一来就全都结束了吧照理说你只要赶快把我交给『葛之叶』那些家伙就能交差了事吧!不过,我会诅咒你诅咒到死的!」

蹲在千鹤身旁的朔,露出轻笑的声音。

「妳觉得我会出卖妳吗?」

哼,千鹤撇开头。

「不然你干嘛把我绑成这样!你该不会说这是你奇怪的癖好吧!」

「千鹤,虽然现在『葛之叶』还不知道妳的事,但他们已经开始起疑了。熏风高中那边也是领导的砂原也已经开始被怀疑了。虽然现在还没严重到怀疑他们是叛乱者,不过,总有一天那些家伙就会发现到妳的存在,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朔起身,背对千鹤。

「你这是什么意思朔?」

「到了那个时候,就要看他能不能发挥足以保护妳的力量。」

「你说的他是耕太?」

千鹤突然挺身向前,差一点就要跌倒。

「不会吧,难道你这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要侧试耕太吗?」

朔没有回答,走出本堂。靴子磨得地板吱吱作响。

他一直走向通往地面的木制楼梯,并站在地板边缘的地方。

「朔,回答我!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事情?不只我被『葛之叶』追杀的事,其它包括我藏身在熏风高中但『葛之叶』居然不知情的事,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给妳一些提示吧。小山田耕太是不是只剩下一个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