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第五章 甜甜圈是一圈边缘围成的洞(1 / 2)

GOSICK 樱庭一树 0 字 2021-08-22

 第五章甜甜圈是一圈边缘围成的洞

1

修道院的前庭一片寂静。突然看到从橱柜里滚出来的尸体,观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呆呆站在原地。

远处雷声轰然作响,积雨云似乎越来越近。海蓝色的云朵不断在昏暗的夜空扩散。

白发垂落在地的卡蜜拉老婆婆抱起染血的妹妹。院长突然回过神来,从怀中取出小刀切断绑住摩瑞拉与赛门汉特的绳子。

像是吓破胆的摩瑞拉趴在地上,一心只想远离尸体。她发出不成声的哀号,好几次像是溺水一般吸气吐气,然后立刻翻白眼昏了过去。

「滴答!」一滴雨落在满是皱纹的脸上。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四周开始下雨。

雷声再度响起。e

赛门汉特的尸体也被雨淋湿。观众们仿佛是被冰冷的雨打醒,这才一面发出尖叫声,一面争先恐后冲进修道院。不知道是谁在大叫:

「快报警!叫警察来!」

「这里应该有电话吧?」

男人用布盖住尸体,并且将它搬进修道院。

一弥跑到坐在行李箱上的维多利加身旁,站在她的前面想要保护她。没想到头顶反而被人粗鲁敲了一下。

「干、干什么啊,维多利加?现在是非常状况,你安分一点」

「久城,你别呼吸。」

「嗯,我知道了,我不呼吸咦?不对不对,那样我会死,所以当然要呼吸。你在胡说什么啊,维多利加?」

头上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没办法的一弥只得抬头看向维多利加她的脸上带着前所未见的认真,绿色眼眸静静俯视一弥。

有点在意的一弥仔细端详她的脸,可是维多利加移开视线,指向白烟升起的地方:

「告诉你,我的意见是说尽量不要吸入那些烟。」

「烟?那个代替银幕的白烟吗?好像没有特殊的味道」

「你看看附近,久城。」

一弥闻言于是环视四周

无论是看着尸体发出尖叫的女人还是大声怒吼的绅士,闪烁的眼神看起来都不太对劲。除此之外还有昏倒的少女,以及瘫倒在地的年轻男子。

一弥望向烟雾升起的地方。沙沙沙沙沙沙沙随着冰冷的雨落下,白色烟雾也慢慢消失,黑暗的夜空笼罩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维多利加呜啊!你!」

一弥转身面对待在行李箱上面俯视自己的维多利加,正打算发问之时突然发出叫声。维多利加冰冷的绿色眼眸狠狠瞪视一弥,以趾高气昂的语气缓缓说道:

「你、真的要、小心、一点」

一边说一边往旁边倒下,就这么摔下行李箱,一弥急忙冲到维多利加下面,不顾自己会被压到也要接住维多利加。

「喂!你怎么了?别开玩笑喂、维多利加?你究竟是怎么啦?」

「唔」

躺在一弥怀中的维多利加变得浑身无力,就像毫无防备的小猫一样柔若无骨。吓了一跳的一弥急得摇晃她:

「不要、吸入、烟」

「究竟那些烟?」

一弥回头一看

在雨中的白烟几乎完全消失。于是一弥撑起维多利加,拖着行李箱决定进入修道院避难。

「久城、久城。」

在一弥的支撑之下回到修道院的维多利加,一边用银色小鞋的鞋尖无力踢着一弥的小腿,一边叫个不停。

「你只要叫我的名字我就会回头,不要再踢了。」

沉默不语的维多利加似乎很不高兴,然后又踢了他一脚代替回答。

「你啊」

「别离开我身边,久城。」

「」

「因为,很危险」

一弥把嘴边的话吞回去,低头看向身材娇小只到自己的胸口,满身荷叶边的维多利加。接着弯下腰仔细端详有着闪亮绿色眼眸的蔷薇色脸颊、樱桃小口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是指刚才的杀人事件?还是在指烟?或是这个怪异的场所维多利加,你知道什么吗?」

「哼。」

维多利加哼了一声代替回答。

「我说你啊」

「这个修道院有着持续至今的对立,那件杀人事件也是如此。」

「这么说来,那个男子」

一弥回想起来先前的事,一边拖着维多利加往前走,一边说明:

「在来这里的列车上,我曾经和他聊过他说所谓修道院的魔力还有夜会都是骗人的,还说拆穿这些骗人的把戏就是自己的工作。我记得他说过自己是个公务员。」

「唔,原来如此」

「维多利加?」

只是维多利加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进入修道院里无数小房间的其中之一。其他的观众也三三两两分成好几个房间,全部逃进室内。

一弥把行李箱放在房间角落,铺上上衣之后才把无力的维多利加轻轻放在上面。靠着墙壁的维多利加分明全身无力,还是以了不起的模样说道:

「久城,这里很危险,别离开我身边」

「那是我的台词。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一下子就变得软绵绵。」

维多利加缓缓说道:

「烟里面有奇怪的成分,应该是接近毒品的东西。」

「毒品?」

「没错。恐怕是为了让观众相信夜会里的表演都是真的,所以才会燃烧这一类的东西。你看其他大人就知道了。」

于是一弥的眼睛往四周看去待在房间里的观众有人互相争执、有人哭泣、有人头痛坐在一旁,看起来的确有点怪异。维多利加即使全身无力,还是以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说道:

「如果把它语言化呢,就是大家都很愚蠢地吸入那些烟。」

「你自己也是吧,维多利加。」

「唔」

维多利加举起拳头想要挥向一弥,却差点从行李箱上面摔下来,好不容易才在一弥的搀扶之下回到原位,不过她还是生气地鼓起脸颊,用力掐了一下一弥的手臂。一弥忍不住跳起来:

「喂!维多利加!」

「哼!」

「不要把气出在我身上。真是的,你怎么这么孩子气。」

「」

此时进入房间的年长男子大声说明状况除了等待夜会结束之后的列车之外,没有其他离开的方法,还有即使想要报警,这个修道院里也没有电话。

「真不想在这种地方一直到待到半夜。」

有个年轻女子如此说道,看似同行的年轻男子劝她:

「话虽如此,只不过要是警察过来大举调查,我们说不定会被拘留上好几天。」

「真伤脑筋,没想到会被卷入这种事」

激动的观众开始讨论是谁、用什么方法杀害赛门汉特,还有他之所以被杀害的原因。

由于小小的维多利加坐在上头,行李箱看起来更加巨大。站在旁边的一弥有如黑发骑士,眼睛直盯维多利加的四周。

「说不定这里真有什么奇怪的魔力」

一名同样也是观众的年轻男子喃喃说道,其他人也自然而然看向男子,等待他继续说下去。男子以微弱的声音说道:

「刚才的怎么看都很不可思议。两人的双手绑得那么紧,竟然可以调换位置,还可以演奏乐器,再加上人就在大家眼前死了。」

「的确如此。」

另一个男子点头附和:

「毕竟这个修道院是那件发生的地点。浮现在夜空里的巨大玛利亚像其实我曾经遇到当时驾驶战斗机,看过那个异象的幸存者。他说那双流泪双眼的巨大虹膜,一生都难以忘记从此之后再也无法开飞机。」

「哼、无聊。」

有如老太婆的沙哑声音突然响起,自顾自说个不停的大人一起转头望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只看墙边角落有一名端坐在行李箱上的娇小少女,以及站在她身边的东方少年。人们的视线掠过两人之后,集中在一弥身上。等着一弥的眼神好像在说着:「真无礼!」

一弥急忙摇头,旁边的维多利加又哼了一声:

「这种事情一看就知道是魔术手法。为什么你们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

「什么!」

大人这才注意到那个有如老太婆的不可思议声音,是来自于坐在行李箱上,身穿红醋栗色洋装搭配银色小鞋、头戴红色小帽,仿佛陶瓷娃娃的少女,都忍不住惊叫出声。维多利加不理会他们的反应:

「这就是『甜甜圈是一圈边缘围成的洞』。告诉你们,这么简单就相信无聊的骗术,你们心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黑暗?恐怕是因为急速的现代化,汹涌的科学浪潮让我们生息的这片古老大陆的黑暗急速消失,原本潜藏某些东西的黑暗为人工灯火所照亮,被摊开在太阳底下的缘故吧?这是我的推测,所以你们才会跑来参加这种骗人的灵异事件。真是愚蠢至极。」

「什么!你、你」

「等一下。」

有个人踏着粗鲁的脚步走近维多利加,一弥急忙挡在维多利加的前面,还有另一个男子阻止那个人。

他一脸害怕看着维多利加不可思议的娇小模样: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听说过那件有名的,其实只不过是魔术。在那场战争里,这个修道院暗地里是苏瓦尔科学院的要塞。但是来了一名魔术师」

「魔术师?为什么?」

「科学院计划利用魔术手法进行谍报活动,所以邀请当时活跃的魔术师。其中一人的名字是罗斯可。他是现在也相当有名,在各国首都表演的当红魔术师,他有个女性伙伴带有不可思议的美貌,身形娇小惊人的女伴。对了,大概」

男子转身面对维多利加,皱着眉头说下去:

「大概就像她这样。」

2

阴暗的积雨云依然笼罩在修道院上空,沙沙沙沙沙沙雨点不断发出声响落地。昏暗的走廊看不到人影,只有偶尔从敞开的房门里,流泻出观众对于中断的夜会、这次事件发表言论的声音。

一弥独自走在走廊上。在房间前听到卡蜜拉老婆婆不知正在叫些什么,于是便停下脚步。摩瑞拉躺在粗糙的木床上面发出喃喃梦呓。房间里面还有几名全身漆黑的修女,一脸担心俯视呓语不断的摩瑞拉。

隔壁的房间用来安置赛门汉特的尸体,几名修女跪在地上献上祈祷。黑衣女子高举过头的玫瑰念珠,在阴暗的房间里不时发出闪耀的光芒。

伊亚哥修士和来到这里的列车上认识的老人正站在走廊上说话。老人担心地说道:

「这场混乱让我好担心女儿,可是四处都找不到她。除非一个一个确认长相,可是发生了那种事,又禁止到处乱跑」

说完之后用力叹了一口气。

来自梵蒂冈的伊亚哥修士一脸严肃,叹着气说道:

「我可能就这么回去梵蒂冈,不会颁授奇迹认定的证书了。」

一弥在一旁回应:

「这样啊」

「是啊,看过刚才的夜会,里面全部都是魔术手法。简单来说,就像是最近都市里流行的魔术表演。虽然观众是看得很高兴」

伊亚哥又叹了口气。

对着想要继续往前走的一弥,伊亚哥开口问道:

「对了,你听过『遗物箱』吗?」

「遗物箱?没听说。」

一弥摇摇头,站在修士身旁的老人也歪着头表示不解。

「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只是被杀害的青年赛门汉特曾经说过『我是因公来到这个修道院。我是来找遗物箱。』」

「遗物箱吗?」

一弥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幻灯机ghoste3

一九一四年十二月九日

每天都有伤患不断运送过来,有些在这里咽下最后一口气,有些捡回一条命,又被送到别的地方。

挖墓人每天早上都在修道院后方的墓地挖掘新的墓穴,等到埋入年轻的士兵之后,再挖新的墓穴。白衣护士以天真烂漫的声音唱着拙劣的赞美歌唱错歌词、唱不出来、互相取笑的开朗模样,像是要把沉重的气氛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