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第六章 蓝晶石(1 / 2)

GOSICK 樱庭一树 0 字 2021-08-22

 维多利加,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却在这里陷入困境。再这么下去,布洛瓦警官恐怕会被开除,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论如何,一定要知道秘密房间在哪里

久城

电话的另一头,维多利加奄奄一息地说:

你还真是个多话的家伙。

是、是吗?

不知为何让我很生气。

对对对、对不起。我这就闭嘴。

维多利加?你还醒着吗?

少哕嗦!

呜哇!对、对不起

一弥被维多利加骂了一顿,急忙道歉。

垂着头,乖乖等待。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维多利加唔还有呜呜等听来相当痛苦的声音。

维多利加终于开口:

久城

是,什么事?

准备蓝晶石。

咦?

一弥回问。

所谓的蓝晶石,就是小时候的维多利加吓唬布洛瓦警官所使用的萤石

看来维多利加的感冒似乎比一弥想像的还要严重,不时传来呼、呼的痛苦呼吸声,然后用硬挤出声音的方式说道:

如果真的有用来藏匿少女和小孩的秘密房间呼、呼那它的窗户应该是面向苏瓦尔殿前广场、才对,

怎么说?

向你求助的少女、她呼不是说从窗户看到宫殿吗?

原来如此!

在面向宫殿的窗户上面,全都以蓝晶石的粉末做记号。从右到左依序写上数字,就可以看得很清楚。立刻、就是下午七点

嗯?

也就是百货公司的打烊时间。打烊熄灯之后,变暗的百货公司窗上,就会、呼、呼浮出青色磷光的数字。但是只有秘密房间的窗户不会浮现数字从两边的数字,便能锁定唯一一个没有浮现数字的房间在何处,

原来如此!

一弥拿开听筒,小声向布洛瓦警官转达刚才的建议。警官点点头,开始上前指示警员。

一弥正打算道谢后挂断电话,维多利加却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久城我只是间接从你那里听到发生的事情,但是

怎么了,维多利加?

我问你安娜塔西亚一直提到恶魔的仪式、恶魔的爪牙等还有两个头的老鹰那是怎么回事?听说最近有来自殖民地的恶魔崇拜以及怪异的宗教仪式之类,正在欧洲各处秘密流行

没有什么恶魔,久城。

嗯,这我知道

不是恶魔,是人我告诉你,她所看到的双头鹰

维多利加的声音因为发烧而逐渐微弱。一弥感到担心:

维多利加,这样勉强你真是抱歉我一定会带礼物回去给你

你的礼物尽是些乱七八糟的怪东西,我才不要。

喂!

总之,那不是恶魔。不是那么一回事。久城

维多利加的音量变小

你还记得蓝晶石戒指吗?

一弥想起维多利加手上那个不可思议的戒指。因为照射不同的光,就会时而变红、时而变绿的不可思议戒指

魔法戒指对吧?

是啊

维多利加一边呼、呼喘气:

这个事件就是蓝晶石会因为看法、角度的不同而呈现不同的颜色,事实上都是同一个石头懂了吗?

完全不懂。

焦躁的沉默传来。维多利加低吟一声,以有如老太婆的沙哑声音说道:

这就是蓝晶石。久城,在那个秘密房间里,恐怕发生了恐怖的事情我告诉你这就是蓝晶石!

2

一弥与布洛瓦警官和警员一起在百货公司里四处奔走,将面向殿前广场所有的玻璃窗,由右至左全都写上数字。

萤光粉末沾在头发和衣服上,蓝晶石粒子闪亮发光。好不容易从一楼到最高层六楼全部完成,布洛瓦警官取出怀表确认时间七点,正是的打烊时间。

一弥与布洛瓦警官相互点头。

这才发现两人竟然好像伙伴互相点头,同时板起一张脸。

你不要一直盯着这边。

这是我的台词。

互相指责的两人走出百货公司,朝广场的方向走去。

虽说是初夏时分,但太阳已经下山。殿前广场点起许多昏暗的瓦斯灯,但是夜色却有如阴暗沼泽。身穿金红双色华丽制服的卫兵以怀疑的眼光看着冲来的一弥与警官,以及诸位警员。

警宫不理会他们的目光,指着,大叫:看啊!

下午七点整

欧洲各地高级商品聚集在此,充满异国风情的店员。苏瓦伦顶尖的百货公司照亮窗子的灯光此刻一齐熄灭。

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黑暗中慢慢浮现以蓝晶石粉末写出的数字。

卫兵也注意到,诧异地站在原地仰望。一弥从一楼按照顺序确认窗上的数字。

二楼

三楼

然后是四楼

五楼第十二号和第十三号窗户之间,有一个没写数字的大窗。恐伯是用窗帘挡住了可以看到另一端透出朦胧的亮光在亮光与窗户之间似乎不时有人通过,时而变暗,然后又变亮,不断如此重复。

一弥指着那里,布洛瓦警官也点点头。

在黑暗的广场上,一弥等人的头发和衣服上所附着的蓝晶石粉末也开始闪闪发光。布洛瓦警宫的钻子头尖端也发出蓝色光芒。一弥与警官再度相视点头,然后回过神来,两个人都是一脸严肃开始奔跑。

发现一弥等人脸色大变跑回来,聚集在一楼的卡尼尔与店员们都惊讶回头。

卡尼尔一脸严肃

又在吵什么?

我们要到五楼某个房间。!?

卡尼尔倒抽口气。

在他背后的店员们跟着一起倒抽口气。卡尼尔使个眼神,店员们便踢响地板,朝着一弥等人一拥而上。

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手臂就被抓住。警员虽然挥动警棍应战,可是有人咬着他们、有人施展怪力把他们扔出去,人数虽然差不多,却还是陷入苦战

布洛瓦警官的双脚被两个少女店员抓住,忍不住尖叫出声。

金发褐肤的混血儿店员特别凶狠。单手握住锐利小刀,看准警员的要害飞扑过去就男人来说太过纤细的手上握着世界大战时期的军用短刀。警员以手臂护住自己的要害,依然被划中手臂,血溅四处。

卡尼尔对着混血儿青年不知喊叫什么,青年回头。卡尼尔指着一弥:

喂、就是那个年轻人,快阻止他。就是他、就是他都怪那个东方少年把所有的线给扯出来。快阻止他!

嗖。

混血儿青年转身衔住短刀,有如动物双手双脚贴在地上,用力跳向一弥。一弥虽然吓得脚软,但还是马上离开原位。

落地的青年转身看向一弥,一弥不假思索用力踢向他的脸,并且在脑海里反复回想大哥寄来的格斗术指南中所写的内容。对方捂着脸孔呻吟,但手伸向滴血的脸时,顺便握住衔在口中的短刀,朝这里逼近。

刀尖差点划过一弥的鼻子。

后退躲过左右袭来的短刀。好不容易摆脱少女店员的布洛瓦警官,从背后靠近青年。青年转身朝着布洛瓦警官挥刀。

一弥从青年的背后伸出双手抓住对方,右手勒住脖子。用力、再用力

青年终于停下动作。

其他店员一看到布洛瓦警官捡起短刀,纷纷一拥而上。

布洛瓦警官虽然大声喊叫,却向一弥使个眼神,示意可以走了。

一弥从警官和店员之间溜走,离开这里。

利用楼梯直冲五楼,在熄灯变暗的走廊上悄悄前进。

第一扇窗这个第二扇窗。第三扇窗是

边数边前进。

黑暗的房间隐约浮现发光的蓝白数字,看来有如文字浮在半空中。一弥缓缓前进

十一、十二

停下脚步。

十二与十三之间有道墙壁。在陈列商品的货架、小通道、人型模特儿等各种物品充斥的店内,很难把握空间位置。一弥在墙四周徘徊。

背后传来警员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墙壁来说,也太厚了一点)

墙壁上挂着一堆昂贵壁毯以及波斯地毯。

(这里有另一个房间。可以看到殿前广场,有着大窗户的房间一定就在墙壁里)

一弥开始一张张翻开地毯和壁毯。

久城同学!?

沿着走廊跑来的脚步声接近,可以听到布洛瓦警官呼唤自己的名字。身在墙壁与地毯之间的一弥突然有种不可思议的心情仿佛再这么继续往前,就会被吸入墙壁内部的怪异空间。连随后赶来的布洛瓦警官也找不到,就这么被吸入另一个世界然后只剩下一颗头,身体再也找不到

百货公司里躲着杀人魔

不,是恶魔。

献身恶魔崇拜的怪异人群

那里就是镜之国

一弥找到一扇闷。

挂在墙上的壁毯掩饰一扇小小的门。心想应该上了锁,轻轻握住门把旋转,却发现可以往右转动。

一弥轻轻打开门,窥探内部。

令人惊讶的,里面竟然塞满了人。

阴暗的空间有着房间外无法想像的宽广。墙上挂着画,小型讲台上面放着玻璃柜,里面是闪闪发亮的财宝。

讲台上站着十名左右的小孩。每一张脸都因为恐惧而扭曲。

他们周围站着几个身穿紫色制服的店员。底下挤在一起的人们,是客人。几十个人站在阴暗之中,以冰冷的眼神看着台上。

一弥倒抽口气。

那个少女安娜塔西亚的声音在耳边苏醒。

就在这个房间里,安娜塔西亚所说的恶魔仪式即将开始。

一个店员站了出来,粗鲁抓住一个小孩的肩膀,要她站好她就是祭品。然后朝着恶魔客人露出满脸笑容:

从三万开始

某个客人迅速举手。就像安娜塔西亚所说的

三万五千。还有吗?

另一个客人举手。店员点头:

三万七干四万,四万二干五万!有人出到五万。还有人要出价吗?五万一千、五万二干!

不断说出奇怪的咒语。

(是拍卖!)

一弥在口中低吟。

(不是恶魔崇拜的仪式。这是被偷的美术品,以及失踪人口的拍卖会只不过安娜塔西亚不懂法语所以才会以为是奇怪的仪式)

刚才通过电话的维多利加微弱的声音再次苏醒。

现在百货老店正呈现不同的颜色。维多利加的戒指,从红色变成绿色的恶梦瞬间,一弥回想起许多事。

张开大口吞噬人们的都市黑暗

甚至以人们**的模样,被怪谈所吞噬

黑暗

久城同学!

警官抓住他的肩膀。

似乎被这个声音吓到,阴暗的拍卖房间突然一片死寂。店员与客人同时慢慢回头。

有如面具毫无表情的脸孔、脸孔、脸孔

窗外的月色突然变亮,大概是原本遮住月亮的云朵被风给吹跑。月亮苍白地照映出那些脸孔、脸孔、脸孔。

难以想像那是人类的脸孔,一个个冰冷、无情。有如沉沦在黑暗中的一群厉鬼

这个寂静只维持了一瞬间。店员马上发出叫声,客人们也急忙打算逃走,四散奔跑。

抓住他们!

警员将他们包围。

店员和客人在凄厉的呼喊声中一一被捕,戴上带走。房间角落陈列着玻璃橱窗,各种美术品罗列其中。镶嵌巨大宝石的项链、皇冠、黑白珍珠别针全都是在美术课本里曾经看过的宝物。

然后

一弥伸出颤抖的手。

玻璃柜的正中央,放着那个。

形状有若盛开大朵蔷薇的稀有蓝钻

苏瓦尔的国宝

一弥缓缓伸手握住。钻石比外表来得重。一弥举起手臂,朝着地板扔去。

往下掉

发出声响,在地板上留下伤痕。钻石毫发无伤,在地上兀自发出蓝色耀眼光芒。警员伸手将它拾起,作为证物与其他的美术品一起扣留。

布洛瓦警官满意地点点头,对着警员下达指示:

美术品窃盗事件解决了。事件也由我一并解决。你们快去联络席纽勒署长吧。

转身往门走去。

慢慢开门,进门的卡尼尔脸上浮现听天由命的温和笑容,可是嘴唇又出现讥讽的模样,看着布洛瓦警官:

到此结束了。

似乎是如此。

大战结束后花费六年时间筑起的财富与地位失去只要一瞬间。

到警政署再把详情说个清楚。

布洛瓦警宫挺起胸膛,在卡尼尔的双手套上。喀嚓一声,发出巨大的声响。

把他带走。

警员点点头,带着卡尼尔离开房间。

3

隔天早上

一弥在布洛瓦警官的召唤下,再度来到苏瓦尔警政署。

大批警员在查理斯德吉瑞车站对面的红砖建筑里来回奔走,看来正忙着处理昨天事件的后续相关工作。

昨夜遭逮捕的卡尼尔及其党羽,已由警政署进行侦讯。

卡尼尔意外地干脆认罪。他是世界大战中劫掠苏瓦尔王室宝物库的歹徒之一,以此为本钱获得巨款,买下百货老店(杰丹)。百货公司成为犯罪舞台,在大战结束后短短六年里,卡尼尔的事业急速成长。

另一方面,受到保护的小孩则收容在医院里。似乎打算等待恢复之后再一一讯问。

一弥在警政署里的房间,与俄罗斯少女安娜塔西亚会面。她的精神看起来相当好,看到一弥脸上就露出笑容:

谢谢箱子的盖子打开,看到你的脸,就觉得你好像很亲切,应该会帮我。瞬间决定,拜托你真的非常感谢你。

脸上已经没有当时畏怯恐惧的模样,天真烂漫的笑容一如普通同龄少女。一弥松了口气。

安娜塔西亚已经联络上住在苏瓦伦近郊的亲戚,将会过去和他们一起住。安娜塔西亚笑着说:要写信给我喔!一弥点点头,离开房间。

同为案件关系人,在门前徘徊的老婆婆也受到警方保护。从她那里同得有关失踪女儿的证词,至于她女儿的下落,也会和其他一起搜索。

老婆婆在房里脱下外套,乖乖坐在椅子上。污秽外套中不停摇晃的怪东西一一摊在大家面前。看来似乎是饰有蝴蝶结的女帽、皱成一团的洋装以及包包,全都用绳子挂在脖子上。警员说明,那应该是失踪女儿的物品。这正是那个怪谈的起源,在褴褛衣衫中摇晃之物的真相。

一名警员跑来通知与一弥同行的布洛瓦警官,表示警政署长席纽勒等官员要求报告,于是布洛瓦警官便匆忙消失踪影。闲得发慌的一弥坐在小会客室里,突然想到什么,对着站在走廊上的警员说:

可以借个电话吗?

可以是可以,请问要打到哪里?

呃、那个、打给朋友。

警员点点头,带领一弥前往有电话的房间。

一弥道谢后拿起听筒,请接线生接到圣玛格丽特学园。向塞西尔老师说明状况,并请她将电话转到维多利加的特别宿舍。

经过一晚,感冒大致痊愈的维多利加,心情糟得吓人。虽然昨天因为感冒而收敛许多,可是也有可能这才是真正的维多利加德布洛瓦

我暂时不想和你说话!

为什么?先别管这种小事,维多利加

这种小事!?

维多利加大声kang议。但一弥可能因为讲电话的关系,说话态度和昨天一样强硬。这可是个新发现只要透过电话,维多利加德布洛瓦就没那么可怕。

你昨天发烧,状况不是不太好吗?既然你已经好多了,我有些事想要问

维多利加说道:

解谜对吧?

一弥点点头。

不要。

不要!?为什么?

对于一弥的kang议,维多利加也以强硬的kang议还击:

告诉你,我最讨厌无聊了。所以找到混沌就会收集碎片重新拼凑,这么一来才能稍微排解一点无聊,心灵也能得到平静。不过也只能维持极为短暂的时间而已。

嗯?

只不过呢,对于这些重新拼凑的东西,是否要更进一步语言化,向你们这些一无是处的凡人解释,就要看我的心情而定也就是说,我现在没那个心情。我挂电话了,久城。

不行!

听到一弥的叫声,维多利加像是吓了一跳,回了一声:不行!?

一阵交锋,像是认输的维多利加叹了口气:

告诉你,我知道了

勉勉强强开始说明。

久城,你知道吗,我虽然在发烧,却无聊得要死。

不对吧?应该是发烧得要死才对吧?

闭嘴。为了打发无聊,我阅读一个年轻僧侣留下的手记,记述在某个中世纪修道院发生的事件。

一弥板起脸。虽然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话题是什么,但要是惹恼维多利加也很吓人,只能安静倾听维多利加说话。

事情发生在来自苏瓦伦大教堂的主教大人大驾光临的夜里。就在村民想要展现深厚信仰的当下,发生两起事件。一件是富裕的商人家里的银器遭窃事件,另一件是村外的农家猪只被偷事件。村民非常愤怒,连忙在主教大人抵达前逮捕两个事件的嫌犯。他们指称偷走银器的是流浪汉、偷走猪只的是贫穷的农家少年。他们各自泣诉自己是无辜的,但是愤怒疯狂的村民根本听不下去。就在他们即将为了不承认的罪行受罚时主教大人到了。

主教大人听完事件的来龙去脉,开口表示原谅他们。然后还对着修道院的僧侣说了谜样的话他说:我也原谅你们。手记到此结束。这时偷了银器和猪只的僧侣

一弥反问:

咦?僧侣偷了银器和猪只?为什么?

维多利加不耐烦地说:

你到底听了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

你才没说。

是吗?那你应该要知道。

怎么可能!

听到一弥有些生气的回答,维多利加有点不知所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语带叹息:

那些僧侣正是犯人。村民们把两个事件当成个别的独立事件处理,各自找到相符的犯人,硬是将嫌犯定罪。但是你仔细想,同一天夜里竟然发生两个事件。告诉你,这可是在平常根本不曾出事的村子。不是应该从这两个事件是相同的犯人、为了同一个目的的方向来思考吗?也就是说,在那个夜里,有需要,银器与猪只的人。他们才是犯人。

为什么需要银器与猪?

嫌麻烦的维多利加还是回答:

当然是为了款待主教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