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南的离开

天气在逐渐回暖，程默家的小阳台上，开始有盆栽在长出新的芽，甚至开出了花苞。

春节期间，左丘灵是串过几次门的，一来就是待一天，有时候是和韩温一起来的，每次来都有带点零食。最高兴的就是程默，但在高兴之余，也会撇撇嘴，道，为什么晓游都不来呢？

一提到易晓游，原本轻松的气氛总会变得压抑。自他们从杭州回来，就再没和易晓游联系过，不是他们不愿意联系，而是根本联系不到。有一次到她家里去，她爸妈说她和同学出去了。后来再去几次，也是相同的结果。

符希开始担心起她来，打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关机，甚至有时候连她爸妈都不晓得她去了哪里。

简慕音来过程默家一次，那次是被韩温硬拉过来的，他说符希和程默两个女孩子在家里太无聊了，要人多点才热闹。特别是符希，她人生地不熟的，身边又没有亲人…没有说太多，一说到符希的名字，简慕音就马上点头了。他象征性地买了一袋零食就到了程默的家里，然后坐在那不说话。

他似乎，是真的把在杭州对符希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面对符希总是表现得很自然，不过还是会像从前那样，时不时地关注她片刻，偶尔地皱眉。

寒假过去了，新的学期也随之到来。

开学那天符希和程默一起把行李搬回了宿舍，快到校门口时遇到了一个人。

“符希？真是你啊！哈，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面前的男生笑得很开心，笑时还有两个大大的酒窝，非常可爱。脸上有兴奋的红晕，似乎是在害羞。

程默见是他，不满地嘀咕道：“怎么就不见你叫我呢。”

夏果似乎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忙解释道：“是…和你不算很熟啊。”他的话让程默脸又一沉：“什么叫不是很熟？！”

夏果一听她语气里的委屈立马就急了：“不，不是的，你…我的意思是…因为你很少来篮球社，所以跟你不是很熟。嗯…也不是啦，我想说的是…我怕叫你太唐突……哎呀，我在说什么啊…”

他越说声音越低，似乎很懊恼。口齿不清的解释，让身旁的符希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夏果的脸更红了，直抓着后脑勺。一旁的程默不禁挖苦道：“看到符希就这么手忙脚乱，像不像个男的啊…”

夏果听了她的话面有尴尬之色，看到她们大包小包的，于是热心地接过符希手里的旅行包，说：“我帮你们吧…”

程默马上说道：“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的！”

他这才醒悟过来，顿时一愣。

“我…我不知道这个。”他说。

符希含笑接过她的包：“谢谢你啊，不过这点东西我自己可以提的。”

“快点走吧，灵子说好今晚要出去逛街的。今天还要到班上报到，收拾宿舍，整太晚了逛街的事就泡汤了……”程默兀自拉着符希的手直往女生宿舍冲，嘴里一刻不停地叨念着…

身后的夏果只呆呆矗立在原地，远远看着她们离去，也忘了进校门…

…

宿舍还是像她们离开时的样子，是被符希整理过的整齐。只不过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需要花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收拾。符希和程默到宿舍后不久，左丘灵就来了。三个人先去班上报到，然后一起回到宿舍做卫生，直到下午3点多才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完。将近四点时，易晓游才慢吞吞地到宿舍。

她带的东西不多，只一个密码箱，看起来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好，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有些蜡黄，人也憔悴了许多。她一出现，皆把大家吓一跳，因为，她们真的已经很久没看到她了。

“啊，臭丫头，你真会挑时间来啊！看看都几点了…”程默不怕死地拍了她一个肩膀，大言不惭地说道。而易晓游，她很安静地把箱子放入柜子里，也不说话，只收拾着自己的床铺…

三个女生都愣愣地看着她，左丘灵叠衣服的动作都缓慢了很多。

程默着实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就转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符希问她：“晓游，你一个寒假都到哪去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所有人都注视着易晓游，连空气都凝固了许多…

过了许久，她才突然开口，说：“我很好，我没事。”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有些不太正常。只是，她似乎没有再进一步想继续话题的趋势。

符希突然发现，易晓游好像变了许多。她的头发剪得更短了，衬得消瘦的脸非常无精打采，连原本水灵的眼睛都没有神采。说话声也是有气无力的，透着些许不耐烦，只是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她们只以为她是累了，或者是刚回到宿舍不习惯吧。程默记得自己在离开家的那几年，每每一离开家精神就很颓靡。

易晓游现在的样子，也只能用颓靡来形容。

“晚上逛街，去吗？”左丘灵笑着问道。

易晓游隔了一会儿才回道：“不了，我想休息一下。”

她从进来后就没正眼看过她们，特别是符希，似乎是不愿让她们看到她反常的面色，也或许是不愿意看到她们，抑或者是符希。

符希感觉得到，易晓游又用那种陌生的背影对着她了，让她感到非常难受。她以为上学期她对她的反常已经消除了，却不知她又为何再次这样对她。符希企图忽略的事情真相，再次让她感到无所适从的烦闷。意识里，她认为还是同一个原因在作祟，是易晓游自己的原因在作祟。她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

事实证明，在后来的几天里，易晓游果然变得不合群了。她回到了上学期的作息时间，早出晚归。和她说话也是爱理不理的，也不看电子书了，每天捧着文科科目在背，对理科科目却是置之不理。她们是知道她的科目取向的，从上学期开始，她就无奈地认定了自己应该选择文科。她曾经说过，太混乱，太复杂的程序生活，她过不起。

开学的那天，程默?***隽艘桓鼍斓南ⅲ赜谝恢泵挥邢⒌奶瓶四系南ⅰ?br >

…唐克南本学期没有来上学。

所有人都很惊讶，不仅是班上的同学，还有这群朋友。班主任的解释是，唐克南转学了，以后不可能再回来。程默说，她本来想问问他妈妈的，不过看她上课的脸色非常不好，就没敢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