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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你快说呀。”旁边的一个较小的宫女拉了拉说话的太监的衣角,心急的催到。

“看你们那猴急的样,实话告诉你们吧,谁也没立。今个儿早朝万岁爷让群臣推举一位阿哥,众议谁属,就立为太子,然后就有以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为首的朝中重臣联名保奏八爷为储君,本来以为就是铁板钉丁的事儿,但不知万岁爷为什么却又一下子不高兴了,转口又说,又说……”

“又说什么呀?”

“对呀,万岁爷说什么了?”见到福公公不再说下去,旁边的人都开始心急的崔起来。

福公公警惕的看了看旁边,转而轻声的说”皇上说立皇太子之事关系甚大,尔等各宜尽心详议,八阿哥未曾更事,近又罹罪,且其母家亦甚微贱,尔等其再思之。”

“哦……”

“哎……”

旁边的人听到这么一个结果,都唏嘘一片。

“其实八爷真的什么都好,就是良主子她……”

“还说,你个小蹄子不要命了。”一个宫女刚想说什么,立马就被福公公喝止。

“好了,都散了吧,各自回去,这些个事儿都烂到肚子里去,知道吗?”福公公严厉的对着众人警告一声,然后挥手离开,其他的人也各自走开。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空空的御花园里只留下我一个,冷风吹到身上冰凉冰凉的,手脚早已没了温度,但我却没心思去理会这些,此刻我只想着胤祀,他现在一定很伤心吧,他的皇阿玛亲口批判他的额娘身份低下,这对他会是多么大的伤害,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因康熙的一句出身低下而全盘否定,让他情何以堪?

第111章节[日五更]

他此时在想什么?负气?伤心?不甘?此刻他在宫外的一切我都无从得知,我心里千万个担心却不知能做什么,多想能为他分担。

良妃,对良妃,心里突然想到了她,胤祀此刻最放不下的应该就是她,我在心里确定的点一下头,然后就抬脚朝良妃的延禧宫跑去。一路上出奇的静,竟没有遇到一个宫女和太监,我独自一个人在黑暗的深宫中奔跑着,宫灯摇晃着周围都显着影影绰绰,诡异迷离,让人心里忍不住的发毛,但一想到胤祀我就忘了一切的惧怕。

一口气跑到了延禧宫,见到那里竟是一片黑暗,仔细一看却是只点了一小盏的宫灯挂在门口,依稀看宫门外的台阶上坐着一个锦衣的散发女子,走近一点才看清她的样子,脸若银月,肤若皓雪,凤眼丹唇,虽已是中年但岁月却还是掩不住她的绝美容貌,但在惊叹过她的美貌之后,不禁的又被她的凄郁所震摄,脸若银月却堕有点点泪珠,肤若皓雪却又显得她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凤眼溢出的满是凄痛,丹唇微弯一个绝美却又绝苦的笑容让她显得那么的不真实,仿若只要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会飞升入极。

没有由来的我确定她就是良妃,轻轻的走近她,她也慢慢的感到了我的靠近,慢慢的开口。

“你是哪个宫的?入夜了,怎么会到这延禧宫来,不怕吗?”良妃的声音很柔和,语气里的那份淡定竟和和胤祀很相像。

“不怕。”我小心的回答

“你……”

“你是祀儿……”良妃本想问我什么,但在看到我手上镯子后又有些惊异的抬起头看着我。

“我……”我想说我是胤祀的什么呢?女朋友?三百年前好像没这个概念吧。一时之间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就是他心里的那个女子。”良妃喃喃的开口。

“我?……”我一下有点懵了。

“你可知你手上的镯子是谁的?”良妃轻轻的开口。

“是我的。”良妃见我不回答又慢慢的开口。

“啊……”我惊诧。

“那年,我送他到慧妃那去,临走时他不哭不闹,却只是死死的拉着我的手不放,任谁去哄他都不放手,最后我只好把手上带的这只玉镯取下,并许诺第二日便来接他他才松手,我现在都记得,当日他咬着嘴唇红着眼却不哭的样子。我的祀儿,我命苦的祀儿。”良妃说到最后忍不住嘤嘤的哭出了声。

“娘娘,你不要如此,你既想到了八爷你就应想到他此时最放不下的就是您,现在若你出了什么,你让他如何自处?”我赶忙伸手去扶良妃起来。

“娘娘,夜风凉,我送你进去休息吧,明个八爷定会来看您的,你要想想八爷爱惜好自个的身子。”一边扶着良妃进屋,一边开解着她。

进屋,好不容易点上了灯,发现屋里也没有暧炉,冷的跟外面没什么区别。

“娘娘,这里怎么……”忍不住想问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第112章节[日五更]

“是我让他们都下去了,这个延禧宫本来人就不多,其实我本就不该在这个地方,若不是祀儿……”

“娘娘,你先在床上躺会儿,我去去就来。”我不想再惹她生愁,扶着她在榻上躺下,关上门就出了门,跑回住的地方,把自己房里的暧炉抱起来加了些碳,又一路小跑的跑回延禧宫,然后又去烧了些热水给良妃梳洗了一下,弄好一切最后泡了一壶热茶给她倒上,看她已渐渐平静的靠坐在榻上,我也松了一口气,但看她却一直盯着自己,下意识的低头看看,不禁的有些好笑,刚才取暧炉时不小心把碳灰全都洒到了衣服上,此刻全身上下灰不灰不拉机的像是刚从灰窖里爬出来的。

“祀儿很在乎你。”良妃突然开口,语气淡淡的,我一时之间有些愣住。

“如若不然他不会把这镯子给了你。”良妃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我的手,细细的看了一眼那个镯子。

“喀……”我不知怎么回答,好像这个问题不应该我来回答。

“你很在乎祀儿。”。良妃又转而问到。

“是。”我很明确的回答。

“在乎到何种地步?”良妃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问了我这个玄奥的问题。

“我若说在乎到了可以放命一博,娘娘你信吗?”一丝微笑在我嘴角形成,可我在说这话的时候却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

“有何不信?”良妃的回答到是让我吃惊不小。

“这个给你。”良妃慢慢的从旁边拿出一方帕子,纯白的色泽嫣红的梅花点缀在上面,边角的梅枝下题着一首小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原本题字的人字迹刚毅萧严,但绣的人却是个温婉秀雅之人,所以绣出来的这方帕子亦柔亦刚怡到好处,透过这几个字,仿佛可以看到一对仙谪相的壁人,携手伴于梅海之中,尘世的点滴都与之无关,天地之间有的只是相携之人。

“这……”我有此不明所以,这方帕子应该对良妃很重要,但她却这么轻易的就给了我,让我很是不解。

“这其中的道理望你永远都不要明白。”良妃又接着说了一句我更加不明白的话。

“好了,夜深了,你也该回了。”良妃慢慢的躺下身子,轻轻的对我说到。

“是,雪柔告退。”我收起帕子蹲身行礼,慢慢的退出去。

“可怜生在帝王家,可怜生在帝王家呀!……”关上宫门的一息我听到了良妃的喃喃感叹,心里重重的一沉。

一路小跑回屋,琪雅竟没有睡,见我回来对我笑笑不多问。

“好了,回来了就快睡下吧,今个儿没有暧炉就和我一块睡吧。”

“咯……”才想起我把房里的暧炉拿走了,我和琪雅都没得用了。

“睡吧。”琪雅拉过我的手,带我到床边坐下,然后吹灭桌上的灯。

“琪雅,人不问我去干什么了吗?”忍不住好奇。

“你到延禧宫去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