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福临镖局门口就推满了酒坛子,引得路人三三两两地围观议论。
冷琴旁若无人地敲开了福临镖局的门,想把那几十个酒坛送镖。
李福临总镖头出门相迎,一看那堆酒坛,顿时有些为难。毕竟几十个酒坛实在不好运送,再加上水月国内最近战事频起,前往耀日国畔月城这一路上恐怕难得太平。可碍着冷神医的关系,他万万不敢断然拒绝。走镖之人,哪能有几个不受伤的。几年前,他曾在走镖途中受了重伤,幸得镖师们连夜将他送上山找冷神医治疗,否则他的小命早保不住了。冷琴这个冷神医的宝贝徒儿,他哪能不认识。若冷琴所托之物,只是小件物书,他无论如何都会接下。但换做是几十个酒坛,倒真是让他犯难。
可冷琴哪会去关心那些乱七八糟的所谓的原因。他很直接地说道:“李总镖头,你只要说接或不接就好。银子不是问题,到了畔月城自会有人交付给你。”
李福临惊讶地微张着嘴。银子不是问题?那岂不是任由他开价?他看了看隐隐有些不耐烦的冷琴。有冷神医这道关系,再加上高额的镖利,他哪还会再推脱,连忙点头说道:“接!接!小神医的这趟镖,福临镖局接下了!”
冷琴斜睨了李福临一眼,“这一路上你们可一定确保酒坛子不要损坏。若少了一坛半坛……我可不希望改天这门前堆放的是你们的人头。”
一脸冰冷的冷琴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极其嚣张的话,让李福临差点为之气结。幸好他虽生的虎背熊腰,但脑袋里没长草,只压下心中的怨气,皱眉命镖师们送来了镖单,让冷琴画押。
冷琴草草在镖单上写清了运输地点、货物名称和数量后,空着镖利一栏不填,便把镖单轻松地朝李福临手里一塞,然后点足一跃,翩然飞走了。
李福临眼巴巴地送走冷琴,登时出了一头冷汗。方才冷琴把那镖单塞到他手里,他根本毫无拒绝之力。若冷琴到时候真想要他的项上人头,只怕易如反掌。当即不敢再耽搁,他连忙让镖师们把酒坛子全都搬放妥当后,一起商量走镖之事。
冷琴把酒坛送镖后,算了了件心事,回到山顶,拎起被他放在桥头上的头颅,直接走进苏梅所在的屋子。
屋里,冷神医正坐在床边为苏梅把脉。他瞟了一眼空荡荡的屋角,看那便盆已经不在屋里,颔首笑道:“好了。你体内的余毒都排干净了,只要多休息几天,好好养养身子就能恢复正常了。”
苏梅连声道谢,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想给冷神医磕头。
冷神医把苏梅摁回床上。笑着说道:“不用磕了。昨天为了救你,我在你手腕上划了道口子。放了不少血。你这一磕头。万一把自己给磕晕了。岂不得让我再忙一次。就乖乖在床上躺着吧。”
苏梅胡乱点了点头。静了下来,袖着脸羞涩地看了正杵在门边的冷琴。白天看他。没了月光下的朦胧,俊美地五官显得格外分别,所有线条都仿佛经过工匠们的精雕细琢一般。美得让人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真人。
冷琴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把手里的头颅举到苏梅面前。冷清地问道:“他是谁?”
苏梅愣了愣神。她哪能想到冷琴会给她看一个死人地头颅,随即眨眨眼。定睛一看。一个面色惨白如鬼,面目狰狞地头颅。正在自己眼前来回飘荡。头颅下,什么也没有。如此可怖的场景,吓得她竭斯底里地一声惨叫:“啊!”手忙脚乱地蜷缩到床角,全身一阵哆嗦。
冷神医看着苏梅,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并不阻拦爱徒的举动。
冷琴清冷的墨眸里没起一丝波澜,淡淡地问道:“怎么?不认识么?”说着,把手里的头颅往苏梅那凑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