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一抹笑,却犹如面罩一般,僵硬如斯。
听到轻雪的话,赫连霸天,本应该欣喜的,可是心头却有些堵,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还是手一拥,对着她说道:“不要想太多了,睡吧!朕明日还要朝呢!”
他说着,闭上眼睛,而后睡了起来。
而轻雪,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心思复杂。
所有的事情,都纠结在了一处。
桌上,碗口大的红烛,正莹着亮光,风,自半关着的窗扉轻轻吹入,只见灯火随风摇动,星火闪着,‘兹兹’作响。
身边的男子,已经睡着了,那均匀的气息,轻轻地拂在她的脸上,伴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是她熟悉。
这一世,身体与她最亲近的人。
却不能成为心灵也亲近的人。
轻轻地,将他置于自己腰间的手拉开,而后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下了床。
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睡得正香,于是放心许多。
轻轻地拿过一旁散落的外裳,拢了拢身子,而后走去坐于桌前,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微有些凉,夹了几分苦。
只是她却全无感觉,因为心不在于此。
她原只想报仇,可是发现,心竟然在一寸一寸地遗落,遗落在不应该遗落的地方。
走了过去,轻轻地挑了挑烛火。
烛火摇动。
映在了身后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男子眼中。
让他那深遂的眼眸,此时更如一潭汪洋,那么深阔,让人看不清。
他就那么,直直地望着她,看着她究竟在做什么。
可是轻雪并不想做什么,因为她也知道,此时要做什么,只是拿着那一杯凉茶,坐到了窗前,轻轻地推开窗扉,望向了天空中的皎月。
而后,静静地坐着。
身后的男子,也没有睡,一直看着她。
一直,到了凌晨时分,才见她放下茶杯,转身回到了床上,假意睡眠。
而她手中那一杯茶,却满满还在,竟是没有喝过几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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