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江南水乡,山水清朗,人杰地灵,山路的台阶也很平坦宽阔,走上去一点都不会感到吃力。
到了半山腰的一处树丛边,走在前面带路的大舅舅停住了脚步,指着一个已经挖好的坑洞道:“小妹,这里就是我们给姑父选好的墓地,我们一共买了两块地,以后姑娘来了就葬在姑父的旁边。”
“嗯,这个地方选的还不错。”妈妈从白芙蓉手上结果骨灰盒交到大舅舅的手里,“落葬吧。”
看着舅舅和几个亲戚手里的铁铲装满了土,一铲铲往坑洞里的骨灰盒上填去,想着外公坎坷无奈的一生,白芙蓉的鼻子不禁有些泛酸,她偷眼瞟了一下正在一边抹着眼泪的妈妈和舅妈,眼泪早已无声无息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心里默默地祝着外公的亡灵早些安息,不要再为尚且活在人世间的亲人们操心劳神。
人生七十古来稀,外公活了七十六岁,照例也不能算是短命了,但是,他这一生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和坎坷,想着这些就很难让人释怀,不自觉地要为他而叹息。
白芙蓉这一次在诸暨老家,小舅舅的家里住了半个多月,送外公过了三七的祭日才返程离开那里。
也许是年龄大了的关系,白芙蓉这次竟然没有因为水土不服而浑身长满疮疖,作为预防带来的药膏也就没有派上用场。
既然没有浑身长疮,那么白芙蓉就有机会每天跟在舅妈的身后,帮忙做一些农活。
小舅舅家养了两头猪,都已经长得膘满体壮的,小舅舅准备在白芙蓉她们走之前宰了一头猪,让她们带一个现腌的火腿回家,给外婆尝尝鲜。
两个舅舅家都种了几亩自留地,这是农村刚刚颁布的新政策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地里出产的东西都可以由主人自己自由支配,或自己食用,或卖给生产队,还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
舅妈到地里给白芙蓉她们挖来了一些自己种的新鲜的蔬菜,白芙蓉看着根本就叫不出这些菜的名字,有些像卷心菜有些像大白菜,问了舅妈,她说她们当地人就把这些菜都叫作地白菜。
舅妈就用了一点点的菜油,放了一点盐,可是炒出来的地白菜味道却非常的可口,又嫩又糯的,还有些甜津津的余味,白芙蓉每顿都可以吃下一大碗还感觉意犹未尽。
大舅舅每天都需要一大早起来,磨豆腐,然后挑上豆腐担子去十几里外的集市上叫卖,他的豆腐生意做得很好,每天不到中午就可以把满满的一担两大筐豆腐都卖完了回家来。
近水楼台先得月,每天早晨,大舅妈都会在大舅舅出门之后,和她的儿子,白芙蓉的表弟,九岁的刘贤祥一起端过来一大锅的鲜嫩的豆腐花给大家品尝。
“这是我们沾了蓉蓉的光。”每次在盛豆腐花的时候,小舅妈都会笑眯眯地打趣,“他们家做的豆腐是这里出了名的好吃,要不是你们在这里,我们平时可没有这么好的口服。”
说实话,大舅舅做的豆腐确实好吃,又鲜又嫩又糯的,含在嘴里入口即化却又余味无穷,让人吃了还想吃。
白芙蓉对此很好奇,还曾经问过大舅舅:“舅舅,你的豆腐里为什么会有鲜味的?是放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没有,我只是用自己种的黄豆作为原料做的,别的步骤和他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大舅舅笑呵呵地摸摸百芙蓉的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今天就睡在我们这里,看着我做给你看,好不好?”
“好呀。”白芙蓉当天晚上就跟着大舅妈睡在了大舅舅家的堂屋里。
“蓉蓉,到时间了你快起来吧,要不就来不及看你大舅舅做豆腐了。”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白芙蓉就被大舅妈从被窝里拖了起来,满眼迷迷糊糊地跟着走到外面的客厅里进行洗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