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白芙蓉家的那个煤球炉子边上，楼上的乔家妈妈脸冲下整个人蜷作一团缩在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的身边，十二岁的乔国珍趴在那里，手里还紧紧地捏着一个小板凳，两个人的一条腿搅在一起，都一动不动的。

“妈，国珍。”

就在白芙蓉拉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楼上乔家也正好又走出来一个人，那是乔家的大小姐刚刚进医院当护士的乔国英。

乔国英一眼瞅见趴在地上的乔家妈妈和乔国珍，便赶忙大声叫着跑了下来。

“快，快去医院。”

乔国英的叫声招来了乔家的其他人，乔家伯伯一声令下，他家的两个年轻男人，二十二岁的乔国宝和十七岁的乔国强便一人背起一个就往楼梯口走去。

“蓉蓉，帮忙开一下路灯。”乔家伯伯跟在他们的身后，回过头朝白芙蓉歉意地点了点头，“吓着你了吧？没事的，你不用怕，你乔家妈妈这样子的性格，我早就知道会出事的。”

乔家伯伯倒是一个明白人，他家的几个孩子也是很讲道理的，可是，也不知乔家妈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还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

白芙蓉记得，他们家的事还不止这一件呢，乔家妈妈回来以后就整天呆呆的不会说话，只会吃喝拉撒，不过倒是消停了很多，不再打骂孩子了，好像乔国珍从此以后就笨了很多，在学校里，学习成绩也大不如前了。

还不止这些，几年以后，那位乔家最得乔家妈妈宠爱的三公子乔国强，因为罪被送进了监狱坐了好几年的牢，回来以后就整天闲在家里，还娶了一个和他差不多，也是没有工作，整天惹是生非的老婆，搞得乔家伯伯焦头烂额的。

这是后话，自然是表过不提了。

被她们这对母女这么一搅和，白芙蓉再回进屋里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听相声的兴致了，再看了看摆在缝纫机上的钟，时间也早已过了，反正听了好多遍了，嗯，不听也罢。

看看躺在床上的外公睡得正酣，嘴巴一张一合地呼着气，呼噜声浑浊而沙哑。，写材料用的笔和纸从他松开的手指间滑落，飘散在一边。

外公最近的精神越来越不济了。经常是坐着坐着就歪了头，然后整个滑进被子里睡着了，任凭你弄出多大的声响，都没有办法把他给吵醒过来。

白芙蓉手脚麻利地给外公把散落一地的纸和笔收回原处，又给他掖了掖被角，而后转身准备去洗漱。

“蓉蓉，你在家吗？”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窗子里传来蓝宝华低低的叫声：“如果你在的话，就答应我一声，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事？宝华哥哥，我在的。”

白芙蓉走到窗前，探出半个脑袋：“你今天怎么没有出去？”

“我也是刚从外面回来，刚才路过弄堂口，我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你的人影，我想你应该是在家里的。”

蓝宝华高大帅气的身影出现在对面的窗户里，在不算很亮的灯光照耀下，他的眼睛显得闪闪发光，有一种可以摄人魂魄的深邃，白芙蓉觉得自己总是看不透他的心思。

“明天我再带你去公园玩好不好？”蓝宝华笑容可掬地道。

“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带我去公园玩？”白芙蓉不解，扑闪扑闪眼睛疑惑地看向蓝宝华。

“原因明天路上再告诉你，就算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好吧，什么时候去？我得跟我妈说一声，还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你妈已经同意了，今天早上我已经问过她了。”

“你，怎么可以先斩后奏？要是我不想去呢？”

“你还懂什么叫先斩后奏？真是不简单！难怪子华说他感觉有些看不透你呢！”

“子华？他为什么跟你说这个？”

“……”蓝宝华没有立刻回答，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然后把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嘘！我爸妈和子华回来了，明天我再跟你说，你早些睡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