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旋在木杖上的痴愚之蛇每时每刻都在分泌能够让人疯狂的毒液，普通人哪怕接触到一滴都会陷入到疯狂之中。</p>

“那你……”</p>

“不用担心我。”赛斯摇了摇头，“我想我早就疯了，很彻底的疯了。你还记得贝罗么？”</p>

“怎么可能忘记！当初我在人界游历的时候，我们不就是因为贝罗认识的么。现在想想看，那个时候真不错。我装成人类，你们也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我们一起参加了冒险者公会然后一起冒险，最后闯下的名头还不小。说起来贝罗呢，他没有跟你一起来么？”</p>

“他不会来了。好了，叙旧就到这里吧，我得离开了。明天我就要回圣城，下次见面，可能就是敌人了。不趁现在杀了我么？”</p>

“要杀也是在战场上。不过真有那一天，我会考虑放你一马的。”</p>

“我也是。”</p>

举起拳头，两个人颇为默契的在半空中碰了碰对方的拳头，然后将杯子中的残酒一饮而尽。</p>

赛斯直接走下楼梯，而艾伦则继续思考那群牛头人想要什么。</p>

不过在赛斯走在楼梯一半的位置时，他忽然控制不住的跪了下来。</p>

他抱住自己的肩膀，冷汗瞬间打湿了他的衣服，让他低沉的说道：“来了，来了。”</p>

从楼梯窗户中泻下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让他罩上了一层圣洁的白纱。</p>

而在他脚下，痴愚之蛇的影子开始不断的晃荡，疯狂的毒液通过影子涌入他的内心，让本来就被痴愚之神的毒液摧毁了神智的他更加疯狂起来。</p>

“不可以的，那个晚上的悲剧不可以的，不可以，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可以的，可以的！”</p>

大量的毒液涌入，让本来已经恢复了些许理智的赛斯再次疯狂起来。</p>

抬起头，他透过头顶的窗子看着天空的明月，忽然发现这个世界居然如此的可爱。</p>

月亮露出了自己的獠牙，鲜血从獠牙上滴下来，化为风，化为雨，化为一个个行走的树木和鲜花。</p>

岩石咬死了江海，腐烂的尸体从坟墓中爬起来唱起了摇篮曲，半透明的幽灵撕下了自己的胳膊然后放进了铁炉，通红的铁水奔腾着化成了一个个炫彩的泡沫。</p>

下一个瞬间，这些奇妙的景象开始在他的身边齐声高歌，高声赞美着痴愚的伟大。</p>

最终，这些声音汇聚成汹涌的大河，并化为一个响彻天地的声音：可以的。</p>

可以的！</p>

可以的！</p>

“赛斯哥哥，你在干什么？能陪我去个厕所么，我怕黑。”</p>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赛斯的狂想。</p>

扭过头，赛斯看到穿着粉红色睡衣，抱着熊宝宝的爱丽出现在楼梯下方，正一脸困惑的看着自己。</p>

不可以……</p>

可以的！</p>

疯狂彻底占据了头脑的高地，让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向了爱丽。</p>

痴愚之蛇从他的影子中冒了出来，钻入爱丽的影子中，并将痴愚的毒液注入到爱丽的意识里。</p>

爱丽幼小的心灵根本抵挡不了这份璀璨，瞬间也遁入疯狂之中。</p>

她先是茫然的看着赛斯，之后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p>

最喜爱的熊宝宝被她用力扯碎，白色的棉花连同熊宝宝的脑袋一同掉落到地上。</p>

可以的！</p>

可以的！</p>

狂笑着的爱丽扭头走向父亲的房间，片刻之后，里面响起了男魅魔的惨叫声。</p>

可以的！</p>

可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