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大风起兮云飞扬(上)(2 / 2)

“哧——”

“哧——”

三支青戟呼啸斩来,分别袭向灌婴的脑袋,腹部、胸膛,配合分外默契。

灌婴心知今日凶多吉少,索性把心一横,也豁了出去,决定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赚一个。

当下怒吼一声,不闪不避,纵身一跳,脚踢一只青戟。

半空中,又将黑戟用力一横,荡开袭向胸膛和头颅的两只青戟。

紧接着,剑光闪动间,两腔冲天热血,直喷而出。

这灌婴竟能左右开弓,三管齐下,当真是厉害非常。

汉军之中,除了樊哙,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眼见跟自己配合的两名袍泽被灌婴秒杀,另一名雷骑大惊,心下一横,连人带马猛冲过来,手中青戟还没握稳,便直刺灌婴胸膛。

“呔——!”

灌婴大吼一声,身子微微一侧,电光火石间,竟伸手抓住了袭来的青戟。

在周遭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黑戟如灵蛇探洞,迅速洞穿那奔腾而来的战马马颈,然后将马背上的雷骑捅了个对穿。

血雨横飞中,灌婴大喝一声,巨大的黑戟挑着一人一马的尸体砸向街道右方,那里有两名措不及防的雷骑被砸中,顿时人仰马翻。

“秃那黑厮,休得猖狂,章邯在此!”

见灌婴如此凶猛,刚冲进城的章邯,浑身气势陡然攀升,奋力催动战马,直奔而来。

马快枪猛,声到人到。

只见一道刺目的白光,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刚猛的孤线,径直斩向灌婴的头怒。

“开!”

灌婴见对方是一员秦将,也不敢大意,当下猛力一托。

“铛——”

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灌婴和章邯同时感到一阵巨力传来,禁不住各自猛退了两步。

“这厮好大的力气!”

章邯心头一惊。

要知道,他可是借助了战马疾冲的马势,这都占不了对方便宜,由此而知,灌婴的力气有多大。

“呔,本将枪下不斩无名之辈,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章邯举枪遥指灌婴。

“爷爷便是汉王麾下大将灌婴,你又是何人?!”灌婴冷声说道。

此时,他一身是血,看起来完全像是个杀神。

章邯目光一凝,当即怒喝:“区区反贼,也敢称王,速与我死来!”

喝声落下,纵马疾驰。

“呼呼——”

一阵急啸处,白色的长枪如同一条翻滚的白龙,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咆哮着袭向灌婴胸膛。

“破——!”

灌婴大喝一声,黑戟挥舞如风,泛起一溜黑光,向白色枪影猛地冲了过去。

“叮叮叮叮……”

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中,火花四溅,一黑一白两道战光,像是两条各不服输的怒龙,紧紧缠在一起!

“你给我过来!”

章邯大喝一声,一把握住灌婴的黑戟,想要将其夺下。

“放屁,你给我过来吧!”

灌婴暴喝一声,也抓住了章邯的白枪,双臂猛一发力,顿时将白枪扯起来,窜入空中。

“啊——!”

章邯大叫一声,顿感两只手心火辣辣地,手皮似乎被巨力磨穿了。

“去死吧——!”

灌婴狞笑一声,黑戟顺势向下一划,直奔章邯脖颈而来。

“完了,没想到我章邯今日会命丧于此!”

章邯心中一惊,顿感悲凉。

然而,就在这时。

章邯身旁突然伸过一只青戟,稳稳地托住了那黑戟。

“章邯老弟,你先歇一歇,这个黑厮就交给我钟离昧吧!”

一名高大的秦军将领坐在马上笑呵呵的道。

章邯死里逃生,感激地看了眼钟离昧,便拔出佩剑,杀向别处去了。

目送章邯离去,钟离昧收敛笑容,冷冷看了灌婴一眼:“瞧你这模样,想必就是刘邦麾下大将灌婴吧!”

说完,又自我介绍道:“我叫钟离昧,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项羽的叛将,某不屑与你多言!”

灌婴冷哼一声,手中黑戟顿时挥舞,划过一道暴怒的黑色光轮,猛斩钟离昧马腿。

“杀人先杀马!”

灌婴也是沙场老将,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钟离昧虽然不善谋略,但也不笨。

论起沙场经验来,更是比灌婴要高出不知多少倍。

当下猛地一提马绳,座下战马长嘶一声,骤然前蹄腾空,轻松避过了那一弯黑色的光轮。

紧接着,又是青光一闪,一声刺耳的急啸从天而降,猛斩灌婴脑门。

灌婴大惊,来不及躲闪,便蓦然托戟向上格挡。

“当——”

火星乱溅处,灌婴忽地觉得青戟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使其双膝不由一软,险些跪倒。

突然间,头上的青戟刹那消失不见,一道急旋呼啸的青色旋风从胸前直扑而来。

“这钟离昧变招好快!”

灌婴又吃了一惊,身子向后当即一跃,只见黑戟向前急速一探,和青色的戟影撞在一起。

“铛——”

一声巨响后,灌婴站不住脚跟,猛然连退三步。

钟离昧勇力不下于灌婴,再借助马势,灌婴自然不是对手。

灌婴心知硬扛是打不过钟离昧的,当下眼睛向四周一个寻觅,打算夺下一匹战马,再与钟离昧撕杀。

可惜的是。

灌婴的沙场经验根本不如钟离昧。

阵前对垒时,如何能够分心?

钟离昧看得真切,霎时间摧动战马,声到人到,青戟一声呼啸,便突然向前袭来。

“啊?”

灌婴大惊,再次往后一退。

正要出戟抵挡时,忽地撞到了一物,脚步一个踉跄,那一戟便不知刺向了何处。

而那青色的旋风却借机倏忽卷至。

“扑——”

一声沉闷的利器入肉声传来,灌婴觉得胸前一凉,一柄青色的戟头已经没入了胸口。

“啊——!”

灌婴惊天动地惨叫一声。

正当他想发动临死前奋力一击,拉钟离昧陪葬时,猛然间身后卷过一道戟风,“噗”的又是一戟从身后没入后背。

却见是一名从旁卷过的雷骑看有便宜可以占,顺势给了灌婴一戟。

恍惚间,灌婴便感到身体里的力气正在急速消逝,眼睛也变得模糊起来。

“扑——”

“扑——”

两只青戟先后从灌婴身体中抽出,带起两股狂喷的血柱。

“叮当——”

灌婴右手一软,再也握不住手中黑戟,重重地掉在地上。

“扑通”一声,灌婴巨大的身躯向后翻倒,趴在了一匹死马的小腹上。

“咦?这好像是自己刚才杀死的秦军战马,原来.....是它绊倒了我.....呵....呵呵.....真乃报应不爽啊!”

灌婴苦笑一声,闭目而逝。

钟离昧扫了眼灌婴尸体,松了口气:“算个运气,否则要杀这家伙,还得费点力气!”

说完,立刻扭头大喝:“快,快杀入城中,夺取频阳!”

“杀啊——!”

雷骑们朗声附和,如同潮水般冲向城门,将战火席卷全城。

原本在灌婴率领下苦苦抵抗的汉军,见灌婴已然站死,士气顿时大挫。

脆弱的防线很快就被雷骑冲得稀烂,频阳西城也在下一刻宣告失守,大批的秦军开始顺着大大小小的街道席卷内城。

而早被喊杀声惊醒的频阳民众,也在同时关闭了户门,将门窗死死顶住,以防乱兵闯入,烧杀抢掠。

好在秦汉两军都军纪严明,即使兵败,汉军也没鱼死网破的杀戮民众泄愤。

而秦军也只是顺着街道去追杀汉军,没有在乎那些频阳民众,让民众们只是虚惊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