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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至庭院后,卓绛便停下脚步。就看到卓草戴着草帽,在菜地里头忙活着。卖力的挥舞着锄头,穿着木屐踩在泥泞的菜地里头。望着眼前这幕,卓绛只是冷冷一笑。
他走的时候,卓草对他是百般讥讽。还说他去了北地郡也是送死,倒不如好好留在咸阳,最起码能享受太平日子。和他一起做买卖,照样能混的风生水起吃喝不愁。
可现在呢?
卓草混的是一天不如一天,甚至沦落到要自己种地。要知道,当初他可是几乎从来不会务农的。很显然,自从秦国根基愈发稳固,商贾地位也是不断降低。特别是皇帝脚下,会更加受到限制。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
曾经那个背井离乡的少年,回来了!
“草!”
卓草摘下草帽,诧异的转过头来。
“阿绛?!”
“哈哈哈,你可算是回来咧。”
“宗伯宗伯,阿绛回来咧!”
卓草忍不住叫嚷着。
他算了算时间,估摸着也就这两天的功夫卓绛就能回来。卓绛算是他的堂兄,两人是一块长大的。当初卓绛选择从军戍边,听说还立下不少功劳,现在已爵至不更。
他是宗伯嫡孙,从小就有股子蛮力,还曾拜师位高人精通拳脚功夫。当初他还在伏荼亭的时候,便是卓彘的偶像和目标。他还抽空教了卓彘不少拳脚,算是他半个师父。
宗伯年事已高,最挂念的便是卓绛。这三年来托人写过几份书信,只可惜都没有任何回信。按卓礼的说法肯定是戍边伍卒更为严苛,不能随意撰写书信。听说秦国要北伐匈奴,宗伯就担心卓绛会出事。打仗不是儿戏,只要打仗必然是会死人的。
因为这事儿,宗伯是亲自来找卓草帮忙。宗伯是他的长辈而且当初还帮过他,知晓此事后卓草自然是义不容辞。他就把这事递呈给喜。就说他现在人手不足,希望能调卓绛担任亭长。手续流程完全没问题,但这要求就过分了些。
卓草可以说自己缺人,并且还能举荐。可他挑的却是军中百将,还是距离千里之外的北地郡。类似这种小吏,那都是秉承着就近原则。除非像郡县级的官吏,才会由皇帝敕令指派。
还好,他这左庶长的面子还是有的。
宗伯知晓此事后,还特地来感谢过他。这两天宗伯天天都来府上,显然是在等卓绛。毕竟当地卓府最为气派,离开三年之久,说不准卓绛就不认识路咧。
听到卓草嚷嚷声,宗伯很快便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激动的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得亏是卓彘眼疾手快将其搀扶住。
“阿绛?”
“绛,拜见大父!”
卓绛长舒口气,作揖行礼。
再怎么着,宗伯也是他的大父。
当着这么多人面,他表面功夫肯定得要做足。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宗伯颤抖着摸着卓绛的脑袋,颤颤巍巍道:“你小子长高了,也更壮实咧。来来来,赶紧来给小草道谢。要不是小草,你可回不来咧!”
“什么?”
卓绛险些石化在原地。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卓草害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