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眼前浮现出自己和陈圆圆宽衣解带的香艳画面,他猛抽自己一嘴巴,终于清醒过来,大声命令道:
“顾不上了,让女人自己逃命,家丁都跟紧我,收拢人马,朝南边跑,让黄得功溃兵裹挟上,就走不脱了!”
左良玉扬鞭策马,最后回头望了眼身后惨烈的战场,远处半空升起火箭的发出沉闷的爆炸声,成千上万明军士兵像没头苍蝇似得在原野上乱窜,黄得功的炮兵们还在用红衣炮对着广积门瓮城轰打。
左良玉在心中暗暗笑道:“黄矮子还不死心,让他继续扛着吧。”
身后黑压压的溃兵争先恐后朝左良玉方向涌来,左良玉不敢迟疑,从马春手里抢过缰绳,掉头往自己大营奔去,身后十几个家丁边走边大声呼喝,收拢自家士卒。
左良玉带着人马刚往南走了百十步,夜幕中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夹杂着令人不安的锁子甲和兵刃摩擦振动的声响,整齐雄壮的马蹄声如战鼓擂动,势不可挡急速朝左良玉大营冲来。
正在往前奔走的家丁纷纷停住,因为他们正前方两里之外的大营已经乱成一片,马蹄声、爆炸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左良玉和马春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
“老爷,营中还有几十个家丁,应该能弹压住他们。”
大营之中,刚刚赌完钱的士兵正在兴致勃勃观看城下惨烈战场,欣赏友军被火箭火炮蹂躏的壮观场景,忽然,一支骑兵从背后杀出,雷鸣般的枪声在四周响彻不停,不时有石雷炮在他们脚下爆炸,士兵们惨叫着到逃窜,这支流民组成的军队在夜袭中立即陷入崩溃。
营地四周黑黢黢的根本看不清敌人,可是前面惨烈的战斗已经给左良玉的士兵们留下极深刻的印象,所有人都没想到,转瞬之间厄运便将降临到了自己头顶。
面突如其来的骑兵打击,很多人都以为这是增援的齐军大股人马突然杀到,于是毫不犹豫立即四散逃命。
混乱中有溃兵高呼:左家军败了!败了!快逃啊!
剩余的人更加不顾一切的疯狂逃命,三十多个留守大营的左良玉家丁拼命挥舞兵刃,挡在营门口,试图阻挡疯狂的人群,并组织人马进行反击。
“不要怕,不要怕!他们只有一百骑,掉过头去,杀光他们!杀!老爷重重有赏!”
一个左家家丁一手手举火把,一手挥舞长刀,用身体挡在营门栅栏门口,对着眼前上千名没头苍蝇似得乱兵大声高呼。
“不要怕,杀···”
杀字还没说完,一支大箭破空飞来,准确射中家丁咽喉,那人丢下火把和长刀,双手握住没入咽喉的箭羽,喉咙咕咕作响。
瞬息之间,一匹黑色骏马带着浓烈血腥呼啸而至,雁翎刀闪过一道寒光,家丁人头高高飞起。
“死!”
刘招孙策马掠过无头尸身,魁梧的上身猛地下沉,仅仅贴在马背上,堪堪躲过两支从暗处射来的冷箭,他不急着去斩杀那个偷袭自己的弓手,而是动作娴熟的用刀尖挑起还在翻滚的家丁人头,对着纷乱的人群高高举起,大声吼道:
“左良玉已死!投降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