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时间装填，准备第二轮射击！”</p>

两红旗大阵后面升起一阵箭雨，不过明显比前几次稀疏了很多。被射中的燧发枪兵惨叫着倒地，被后面的医务兵抬走，所幸大多数人只是肢体中箭，并没有伤及到要害，凭借开原军的医疗能力，大都能够救活。</p>

和他们相比，对面的后金兵就没这样幸运了，铅弹造成的伤害远非轻箭所比，而且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武器禁用相关概念，铅弹射入躯干后造成空腔效应，能够轻易将人体内脏绞碎，中弹者必死无疑。</p>

即便只是被铅弹击中手脚，轻则终身残废，重则当场毙命。</p>

郑二石对手中这把新式燧发枪威力充满信心，只要有这把枪在，有身后兄弟们在，他们第三旗队便会无往不利。</p>

郑二石正准备命令燧发枪兵第三轮自由射击，这时耳边忽然想起震天动地的轰鸣声，三十多枚炮弹呼啸着掠过燧发枪兵头顶，重重砸在五十步外两红旗大阵后方。</p>

这次韩真义又将霰弹换成了铁球，因为霰弹射程实在太短，只能打到两红旗阵线前面两三列，再往后打就有些鞭长莫及了。</p>

想要洞穿两红旗防线，必须使用射程更远，威力更强的实心炮弹。</p>

三十二发实心炮弹重重砸在两红旗大阵中，犁出一道道血槽，刘招孙勒马望着前方战场上这惨烈一幕，眼前所发生的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p>

经历数轮打击后，巴牙剌现在他们考虑的不是继续冲锋，而是如何赶紧逃走。</p>

等到郑二石指挥燧发枪兵开始第三轮射击时，对面已经没有成建制的反击，摇摇欲坠的阵线彻底覆灭。</p>

溃兵们呼啸着朝赫图阿拉四门狂奔而去，一些人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将恐慌带给更多的后金兵。</p>

正在汗王殿等待消息的黄台吉，此时终于觉察到情况不妙，他正要招来贴身戈士哈询问情况，边听那人禀告说：</p>

“大汗，两红旗完了。”</p>

黄台吉脸上露出错愕之色，他没想到刘招孙竟会逆转如此之快，更让他赶到费解的是，被他寄予重望的旗主阿巴泰，竟然也是个草包，打仗起来根本分不清主次。</p>

“三千五百骑兵崩溃，战兵几乎全部战死，达尔汗、杨古力等将军战死。“</p>

“好了，不要说了，让乌真哈超顶上，用燧发枪多杀开源兵，最好能击杀刘招孙本人，守不住赫图阿拉，所有人都得死。”</p>

戈士哈小心翼翼道：</p>

“大汗····乌真哈超怕是指望不上了，他们·····”</p>

另一名戈士哈接过话头，鼓足勇气道：</p>

“乌真哈超已经大部战死，剩余的奴才都溃逃了，此时西城城门还在熊熊燃烧，都是尼堪干的！</p>

藏匿在垛口后面的乌真哈超火铳手，立即被炸死大半，没被炸死的乌真哈超火铳手惨叫着跌落城下，很多人全身被迸飞的铁钉刺中，神火飞鸦还在空中呼啸，城头已经见不到几个活人。</p>

黄台吉扬起的手臂下意识的颤抖起来，他开始喃喃自语：</p>

“不！乌真哈超不会那么快死光的，他们平日训练严酷，绝不会战死的，应该还在某处潜伏，只要他们能和两白旗南北合击，刘招孙必然·······”</p>

周围几名戈士哈相互看了一眼，后金大汗兀自自言自语，手指在羊皮纸地图上指指点点，作为努尔哈赤的亲生儿子，黄台吉多少也遗传了一些父亲的帕金森综合征，情绪激动时，手指会不由自主颤抖。</p>

“只要两白旗能从东门发动突袭，按照本汗之前和代善他们计划的那样，那么刘招孙必然陷入死地·····”</p>

周围忽然变得鸦雀无声。一名贴身戈士哈实在看不下去，他迟疑了很久，终于硬着头皮对后金大汗禀告实情：</p>

“大汗，镶白旗····”</p>

“镶白旗投降尼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