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伤奴贼千人以上?这,可是真的?”
天气渐明,中军大帐之内,刘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呆呆望着地上首级。
半个时辰前,刘招孙带着剩余人马,返回明军沙尖子大营。
沿途又有十多个家丁和朝鲜弓手,因为受伤过重,在酷寒的野外死去。
刘招孙下令将这些士兵的尸体全部带回大营,虽然金应河和邓起龙不太同意,因为这样做会拖累大军行军速度,被奴贼追上来就麻烦了。
刘招孙力排众议,坚持这些殉国兄弟带回大营,两位副将遂不再坚持,邓起龙派出一队哨马继续哨探,防止奴贼尾随。
刘招孙夜袭之前,他以为小十三只是去敲敲边鼓,杀死几个镶蓝旗哨马,没想到小十三竟然弄出这么大阵势。
望着朝鲜兵带回来的真夷人头,其中还有不少包衣首级,刘綎在边镇多年,是真夷还是包衣,他一眼都能分得清,地上的一百多颗人头足够说明一切。
既然是夜袭,来去匆忙,能带回这一百多颗首级,说明小十三他们夜袭是成功的,被他们杀死的奴贼人数,当远在这个数字之上。
“抚顺失陷不久,便有这么多人给鞑子当奴才,华夷之辨远矣,可悲可叹!”
康应乾望着地上摆放的包衣人头,忍不住发出文人式的叹息,旁边站着的乔一琦若有所思,这位朝鲜监军现在也完全倒向了刘总兵,将自身命运与东路军联系在一起。
“刘总兵,还是赶紧抚恤受伤兵士,尤其是那些朝鲜弓手,这次伤亡颇大,”
这些天相处下来,乔一琦对朝鲜诸位将领印象颇好,当然,除了那个私下与奴贼议和的姜弘立。
刘招孙也在旁边劝道:“义父,这些夜袭奴贼得手,金将军和那两百弓手出力颇多,应当厚赏。”
刘綎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昨日发放兵饷,他已将自己携带的几万两银子全部发了出去,现在连一文钱也拿不出来,他倒是想嘉奖,可是没钱啊。
刘招孙当然知道刘綎所想,连忙道:
“义父,昨夜斩杀那个姜弘立,我看他带着不少东西,进营时拉了好几马车,不是银子,又是何物!”
刘綎背向众人,把刘招孙拉到近前,低声道:
“昨夜便让家丁去查了,那姓姜的马车里装着上万两银子,还有马头金,还有······”
“还有啥?”刘招孙颇有些兴奋,没想到真让他猜中了,这姜弘立行军打仗还要带上全部家当,可见他是多么不信任他的男人光海君,生怕自己在前线打仗时,身后家财被朝鲜王捅了菊花。
“你自己去看,为父老了,今年六十五了,好多事情已经做不了主了,”
说罢,刘綎意味深长的望刘招孙一眼,转身去了。
留下刘招孙一人呆呆站在原地,众将纷纷离去准备迎接镶蓝旗即将发起的进攻。
周围只剩下康应乾、乔一琦两个文官,见刘綎等人走远,乔一琦凑到刘招孙身边,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看得刘招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十三爷,总兵大人的意思,你可知道?”
刘招孙假装一脸无辜摇摇头。
乔一琦诡异一笑,拍拍刘招孙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