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然,一路对话的机会寥寥无几,这对诡异的师徒,保持另类的沉默寂然。他看不到觖的表情,以所见的那样一只手,难道蛇皮之下的身体都是如此?真是这样的话,背负如此不堪的身体,这个叫玛瑙觖的人,为什么坚持卑微地活下来?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朦胧的月光透过层层树冠的遮挡,清清淡淡地铺撒下来,有光就有暗。洒下的月光为觖的脸上添加了一道深浅不一的阴影,把那已经很模糊的面目更映衬得阴森神秘。
一周七天过去,经历锲而不舍持续下去的沉默,老人起码发现了自己徒弟两个优点。
“挑选你的武器。”
说要向他学习赖以生存的武技,希望不是一句玩笑话,没有毅力耐心的家伙不会攀得任何领域的高峰,逃避苦难锻炼的,力量也会停滞不前。
无论马上马下,对付任何敌人都能发挥作用的手斧,自由英勇象征的长剑,长弓与链锤等等,任何武器都有其发挥作用的意义,只有适合的人用适合的武器,没有无用的。
发现他神秘寡言的徒弟手腕的力量不大不小,正好是一个青春少年的程度,身上有无刃处,有血槽,头部尖利,剑萼较长,剑柄三握左右,没想到玛瑙觖挑选中的是一把如此的剑——类似斩剑,比斩剑要轻便,这并不是正直者会看中的带上光明的兵器,只是适合孤独作战的大剑。
平和之气殆尽,俊美的肢体动作,自然用不著装饰,这把大剑似乎也在战栗,兴奋地颤抖鸣叫。
雷克夫大人老爷,您可给我们盼回来了,城堡里面的人们都很想念您。雷克夫带着玛瑙觖回到帝都一座城堡里,受到了热情亲切的欢迎,巨大的花园,蔷薇花淌满香味,灰色石头堆砌成的城堡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风霜,任何古老的家族都拥有一座同样历史悠久古老的城堡,城堡里面的仆人很少,虽然对于从不露出脸打扮也怪异的玛瑙觖感到好奇,但事实上日常里面并没有管不住自己手脚和口的家伙。
有一次一个仆人不小心看到了玛瑙觖的脸,当场吓晕了,下来连续几天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地不敢靠近再出现在玛瑙觖的附近。
“那位仆人也是无心的,你千万不要责怪,也不要过分忌恨。”知道此事之后,雷克夫沉吟了良久,这位年迈的武者向神灵祷告,心里却感到深深的无奈。
日复一日,师徒用剑交流,锋利的刀从千万次锤炼煅烧中诞生,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不同的是,玛瑙觖需要付出的不只是汗水。
凡事保持冷静,你需要的并非怜悯和同情,雷克夫铁着心肠,如一切严肃冷酷的导师,对自己学徒这样皱眉说。
被视为丑陋的怪物,玛瑙觖沉默地点头,继续练剑,不过是第二天往脸上混裹更多的纱布,不知可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念过落基山脉的蛇妖同伴。
“剑到你手上,自动都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就因为这机极其糟糕的身体面目,怕过分刺激到这个身世不幸的徒弟,雷克夫甚至没有起问上一句。
这徒弟,到底是男是女,雄雌难辨。
听闻武圣雷克夫违背了当初放弃姓氏带来的一切权利的约定,重新回到了在帝都的领地城堡,并悄悄地带回了一个年轻人,好多人纷纷登门,其中不乏好事者和求知欲旺盛的人。
这日又是一人登门,响亮浑厚的声音从走下马车瞬间就扬起了。“雷克夫,快快带人出来见见,神灵照耀到的地方何处不光明,难道真如传闻一样,那年轻人是你私生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