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咬着嘴唇,舞语仙恨自己不争气。</p>
这几天,被绑架,被暗杀,面对重症麻风病人,在北山山坳之中九死一生。</p>
她从没有感觉过委屈,这是医者应尽职责。</p>
可是,榭北行只是情绪激动之下,对自己胡言乱语了几句,委屈就如潮水一般,将舞语仙僵硬的外壳溶解殆尽。</p>
没留下一丝支撑。</p>
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在抽泣着,榭北行的拥抱从僵硬逐渐柔软起来。</p>
他可以想见,这几天,舞语仙在城外都经历了什么。</p>
若不是自己那日决绝至此,她可能就不会匆忙回家,经历这么一场变故。</p>
“对不起……”</p>
这三个字,就好像从天边传来的,舞语仙骤然愣住,随即心潮澎怕,让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p>
冷落她三年,这个男人从不曾假以辞色。</p>
生子死遁,他也只是掘坟刨墓,确认自己死了没有。</p>
返京治病,迎来一顿毒打,禁止她见儿子。</p>
他做了为人夫最狠的事,却从来没正眼瞧过她。</p>
从未应付过这种场面,舞语仙哭的无法自已,这让榭北行束手无策起来。</p>
“你,受伤了吗?”</p>
“哪里不舒服?”</p>
“别哭了,到底怎么了?”</p>
舞语仙悲悲戚戚抬起头,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男人,突然笑了。</p>
她想起自己还是柳沛涵的时候,有一次跟在他身后跑,磕破了膝盖,疼的冒泪时,榭北行也是这张脸。</p>
有十年了吧,这男人的眼神,一如当时少年。</p>
二人都冷静下来,舞语仙分析道:“当年,先太子妃应该是被人下了药,造成麻风病的假象。配合外界的疫情,所以无人怀疑。姨娘为了你,为了先皇安危,自请出宫隔离医治。”</p>
榭北行的目光从悠然深思,转为疑惑不解,他看着舞语仙的脸。</p>
感觉到对方异样,舞语仙皱起眉头:“你不会又要怀疑我吧!?当时我可还没出生呢!你要赖到我头上,总得讲点道理啊。我,我魂魄都还没投胎,就想着害你!?”</p>
榭北行盯着舞语仙的眼睛,这种熟悉的感觉,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p>
“你刚才叫我母妃什么?”</p>
“什么?先太子妃?还能是什么?”舞语仙说得情真意切,根本不记得自己一时失察,将姨娘两个字叫了出来。</p>
榭北行没有揭穿,他觉得自己的怀疑简直愚不可及,他这是思念沛涵已经到了魔怔的程度了吗?</p>
可是,方才,她分明叫母妃姨娘啊。</p>
语气那般自然,没有丝毫犹豫。</p>
这个世界上,能叫她姨娘的,除了柳尚,就只有沛涵了。</p>
“你到底怎么了?我方才说什么不敬的话了吗?”舞语仙被看的有些发毛。</p>
语过无痕,榭北行也只能作罢。</p>
“没有,可能是我听错了。”</p>
舞语仙看他神色黯然,也懒得语这家伙计较,继续道:“但是现在知道是有人的阴谋,那此事的意味就不同了,说句大不敬的话,你可曾怀疑过,先太子出巡的意外,可能也不是个意外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