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廉岑扶了她一把,指点着居室格局,向她解释道:“四楼原来的屋主打算移民澳洲,着急将房子出售。我看价格合适,便买下来了,将两层楼打通改成复式。以后楼下就是客厅餐厅,楼上做卧室收纳室。另外,你家原来的小阁楼我也扩建了一下,一半天台,一半书房,你看怎么样?”
耳旁莫廉岑的自说自话米丘大半没进脑子。她觉得不是自己穿越了就是莫廉岑被附体了,摇头问道:“莫廉岑,楼上是不是我的房子?”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继续:“楼下你说被你买了?”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再继续:“那你两层打通了,这房子现在算谁的啊?”
莫廉岑却没有回答她,而是拉着她往楼上走。“楼下因为是后买的,装修才进行了一半。楼上基本已收拾好,就差电器家具了。”
才刚上到一半楼梯,米丘就停住了脚步。正对的整面玻璃墙内是一幅女子的黑白全身相:微仰的侧脸,过耳的齐短发,分明就是她的侧影。身后有海天与其间张扬的帆,有云日与其中飞翔的鸟。如今又做了特殊处理,整个画面更加唯美又清扬。
莫廉岑上前几步,打开了壁灯,整个画面立刻亮堂起来,恍如眼前就是黄金海滩、日光倾岸。
莫廉岑侧立在画前,兀自欣赏着,和那画中人的角度相配,恰似一对彼此凝视的男女。
所有原则性的问题都在顷刻被淡化,米丘觉得心尖上被润入一滴奇妙的甘霖,于是那朵迟迟未开的花苞刹那绽放。她从身后搂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蝴蝶骨间。
原来,他都记得。
这张照片的背景是在那个浙江的小岛上。当时有名旅行杂志的摄影师将她在海边的侧影抓拍,并问是否可以用在杂志上。她大方地同意了,还兴奋地对莫廉岑说自己要当名人了,只可惜人家用的是莱卡相机,一时半会儿洗不出来,她不能立刻见到。
回来后她连续订购了几期那家杂志,到底没找到自己的照片,热情过去,便也不了了之。谁知莫廉岑却一直记在了心里,不知由何途径帮她把照片找到,并带到了这里——她卧室的外墙上。
“喜欢吗?”他摩挲着她的手臂。
“恩。”
“明天陪你去买灯具厨卫,后天去看看家具装饰。接下来,就照你自己的喜好布置吧。以后要再和我赌气,不想看见我,就到这里来,不许再去别人那儿。”莫廉岑说着语气渐怒,用力捏了把她的小臂。米丘吃痛,回给他肩胛骨上狠狠的一口,只可惜隔着衣服,作用不大。
“可这房子……?”
莫廉岑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认真说道:“楼下我买的时候就把产权放在了你的名下。不过,你得在楼上给我留间房。”
“你送我房子?这算什么意思?”自己的房子忽然间变大了一倍,米丘应该觉得高兴的,可她却又莫名委屈起来,几乎像小孩子般带着哭腔向莫廉岑抱怨道,“这不清不楚的算什么嘛?你要看上这房子,也别留间房了,索性我把这楼上也卖给你吧。”
知她一时心里过不去,在无理取闹。莫廉岑也不跟她生气,只是挑眉道,“那不留也行,估计到你能入住那会儿,咱俩也能同房了。”
全没料到他谈吐自若地说出这么一句,米丘顿时满脸通红。莫廉岑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反而托起她滚烫的脸,认真道:
“米丘,你是不是该认真考虑下这个问题了。你有没有发现,其实这些日子你的人虽一直在我身边,心却一直在躲着我,不敢靠近。所以每当我们之间哪篇有一点点小分歧都会很容易便扩大成大矛盾。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共同努力一把,将矛盾淡化的。
你的焦虑,烦躁和不安,我能感受。可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顾虑,你从不问我,也让我无从说起。或许你对我不放心。那我可以向你保证,除了一段短暂的婚姻,我经历清白。而且由于性格使然,只要是我起手的事情,就从来没有敷衍和游戏。
你埋怨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我也不喜欢这样。而且我到了这个年龄,比你更希望早日将关系确定下来。
我不是擅长表达的人,也不是轻言承诺的人,但我这些日子对你如何,你感受不到吗?
别再在心外设防了,好吗?你到底只是因为不信我,还是也同样不信你自己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