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霖下巴几乎脱臼。
莫廉岑举杯品了一口,微微蹙眉,不知是为这不算上品的伏特加,还是为柯霖的话,或是为话中的人。
“我让王岚安排的。她这会儿应当见过了。”莫廉岑看了柯霖一眼又道,话中似有某种提醒。
柯霖无所谓地撇撇嘴,不准备改变话题。“怎么回事?”
于是莫廉岑不得不在柯霖的唏嘘感叹中简述了火灾的情况,又在柯霖敏锐的眼**问下,说出了自己之前和米丘在机场的“萍水相逢”。
那天他在机场本是去送大嫂,却临时受朋友之托接其表妹。谁知阴差阳错接到了米丘,便有了之后的事。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柯霖那目光中的谴责,莫廉岑竟发觉,当自己在阐述与米丘在机场高速那段时,心里是愧疚的。
倒是柯霖好心地替他解开心里的纠结。“虽然把人家小姑娘一个人抛下很不厚道,不过对于你这种非常人,这的确是当时唯一的选择。要不然,让你在那种情况下开到T城,恐怕不到半路就车毁人亡了。”
柯霖嘴巴太损,但话的确没说错。放下米丘后,莫廉岑努力坚持开到下一个出口就离了高速,让车在C镇进行深度清理,自己也改头换脸一番。更何况,之前他看米丘的脸色,总觉得她忍不了多久就会再吐一次,搞得他头皮发麻,胃里翻腾地厉害。
见柯霖对米丘兴趣不减,莫廉岑终于明说了自己的告诫。
纪暖的事情解决后,他一定尽快将小天送出国,不会再让那两个女孩子和他们再多牵扯。话里意思很明白,这“再多牵扯”自然也包括柯霖对米丘的那些花花肠子。
柯霖目光一闪,和莫廉岑干了一杯,却悠悠摇头道:“你貌似这几年总裁当多,有了向独裁病变的苗头。可怕啊,我得提醒我们的王岚大总管,最近该警醒着点,别一不小心就被你从文明古国流放回美洲**了。”
莫廉岑不满柯霖的回避问题。
柯霖继续道:“你有问过你家那小子怎么想么?”
莫廉岑这才反应过来,莫小天将这事连他都瞒着,却没瞒柯霖,而是事发之后第一个找柯霖帮忙,柯霖自然了解更多内情。
这一点,莫廉岑倒不是很在乎。他总觉得小天从小到大的事都被家里包管得太好,如今出了问题知道瞒着家里自己在外托关系想办法,倒也不失为一种长进。不过,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容不得他自己胡来,需要家里帮忙。
“你觉得呢?”莫廉岑反问柯霖。
“我觉得吧,当时你侄子的那副孬种样让我也恨不得要揍他一顿!”
“不过呢……”柯霖转了个语调,“他眼神里的东西却让我想起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
“谁。”莫廉岑自然反应地接口。
“还有谁?他叔叔啊!血浓于水么!”柯霖作无限怅惘状,“不过是七八年前的那个。”
莫廉岑刚倒的酒洒了一半。柯霖很及时地递上吸水性良好的纸巾。“没关系没关系,酒精是易挥发性液体。杀菌消毒,很干净!”
从RAY出来,莫廉岑满脑子都是小天的事。
柯霖说小天的眼神像七八年的自己。当时的他,是多么不顾一切,却又是多么失魂落魄。小天现在的情况和他当年又怎么可能一样呢?那个柔柔弱弱花瓶样的“囡囡”和当年的她又怎么可能一样呢?他当年从没想过要逃避,只是不知道罢了。可小天都这样了,还会回头担当吗?便是担当,还有意义吗?
前尘往事一幕幕如纪录片般在脑海中回放,莫廉岑混乱地开这车,却不知不觉,将车开到了自己家门口。看着那冷冰冰的建筑线条,却意外地发现好几扇窗内都亮着灯光。他猛然想起,今夜自己的家里住进了一个女人!
不过都到了家门口了,他也没必要过门不入。他其实潜意识里也常提醒自己要克服一下那变本加厉的洁癖,不过时常忙得没有精力,只能放任自己罢了。
莫廉岑叹了口气,劝说自己道:“既然都反常地将就那女子好几次了,那今晚,便再忍着将就她一回吧。反正房子大,要假想她不存在也不会太困难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