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官,你看……这下怎么办?”凝霜声音都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蓝若蝶看了看凝霜,突然平静下来,淡淡地道:“凝霜留下,我有话问你,其他人先出去。”
白冰清表情复杂地看了蓝若蝶一眼,没再多问。只是默默地带着众人出了屋子,顺手将门带上。
站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绫罗绸缎中,蓝若蝶静静地看着凝霜,半天没说话。凝霜局促地站在蓝若蝶面前,脸上很是惴惴。
“凝霜,这事儿你知情吗?”蓝若蝶轻声问,心里止不住地叹气。
凝霜双腿一软,“扑咚”跪在地上,惶恐不安地说:“大女官,这可不关奴婢地事呀!”
蓝若蝶叹了口气道:“那天。我的钥匙没带身上,不是你进过我的房间吗?除了你,又有谁会轻易找到墙上的暗格并偷走钥匙?”
“大女官大人,奴婢冤枉呀!”凝霜眼泪都急出来了,脸色惨白,浑身抖个不停。
“凝霜,说吧,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蓝若蝶自认和凝霜应该没有利益冲突,凝霜会偷钥匙,多半是受别人指使。
凝霜头在地上叩得“怦怦”作响。颤抖着声音道:“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大女官大人,你饶过奴婢吧!”
眼看凝霜头上已经在地上撞红了,蓝若蝶看着也不像作伪,心里有点不忍,便拦住凝霜道:“唉。算了。你先起来吧。”
“谢谢大女官大人。”凝霜眼泪婆娑地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抽抽噎噎地道:“奴婢那天真地没有偷拿大女官的钥匙。奴婢进去整理房间时,看见大女官把那么重要的钥匙忘在了洗脸盆边,便随手给放回了梳妆台上。然后,奴婢就离开房间去大殿了。”
“那天,可有其他人单独到过后院?”蓝若蝶肯定钥匙是在那天丢的。因为她一直都把凤头钥匙戴在手腕上,只有那天一时疏忽才忘在了房间一次。后来。房门又加了锁。别人想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凝霜收起眼泪,认真地想了想道:“回大女官大人。那天上午,大家用罢早膳都在大殿里算帐,没人单独回过后院。”
“那岂不是钥匙自己长腿飞了?还飞到这儿来把这些绸缎全弄坏了?”蓝若蝶没好气地问。
“呀,也许……”凝霜突然吞吞吐吐地说了半句,便闭口不言了。
蓝若蝶挑眉道:“凝霜,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快说来听听!”
凝霜摇头道:“奴婢不敢妄言。”
“说,不然这钥匙就是你偷的!”蓝若蝶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凝霜吓得差点又跪了下去,吞吞吐吐地说:“我记得,那天,大家都在大殿忙活……只有女辅大人身体不舒服……一直在后院西厢房中休息。”
蓝若蝶勃然变色,心道:“难道是白冰清偷了我的钥匙?是了,那天她说生病了,可后来皇上驾临司库殿时,何曾见她有一星半点身体不适的模样?难道……真是白冰清做的?”
蓝若蝶心中计较,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凝霜,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当心祸从口出。”
“是,奴婢醒得,大女官大人请放心。”凝霜见蓝若蝶像是不再怀疑自己了,这才渐渐生出来几分力气,说话也没像先前抖得那么厉害了。
“走吧。”蓝若蝶看了看满地堆积的各色绸缎和绸缎上一团团地墨迹,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不管怎么说,就算拿到了凶手,自己也有失职之罪呀!
开门出来,白冰清带领着众宫女太监还在离屋子不远的走廊上等着。见蓝若蝶出来,忙迎上前关切地道:“兰妹妹,可有眉目了?”
蓝若蝶苦笑着摇头,无奈地道:“哪有什么线索?唉。清儿姐姐,这可如何是好?我一个人丢了性命倒没什么,如果连累了司库殿的各位兄弟姐妹,那就是大大的罪孽了。”——事情已经到了份儿,蓝若蝶干脆再秀一把个人英雄主义。
白冰清沉默片刻,抬头道:“兰妹妹,为今之计,只能早点告之皇上,争取个宽大处理。”
蓝若蝶垂下眼盯着地上看了几秒。突然问:“那皇上会为了这事砍我们地头吗?”
“……皇上的心思,做臣子的哪能知晓?走一步看一步吧,保管财物不力已经算是大罪了,如果再加上个欺君之罪,怕是要灭九族了。”白冰清眼中隐隐约约地闪过一抹忧色。
蓝若蝶惊慌地道:“哎呀,那样的话,岂不是还要连累大伯和婶娘他们?”
白冰清脸上也有点惊慌起来,想了想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太难了。”
“什么办法?”蓝若蝶一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模样。众宫女太监也仿佛见到了希望,纷纷将目光投向白冰清。
白冰清叹了口气道:“这办法就是,我们能用几百匹上好的绸缎。来换掉这些弄脏弄破了地。”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全蔫了下来。
“几百匹上好绸缎,那得多少银子呀?而且明天就到发放绸缎的日子了,就算现在去买,也来不及了……何况我们谁也出不了宫去!”凝云都快哭出来了。
“是呀,所以我才说,这办法太难了,几乎不可能做到。”白冰清脸上既忧且怒。
蓝若蝶悄悄地观察白冰清,心里暗忖:若钥匙是她偷地。那这位白姑娘的演技也太好了些。可如果不是她偷的,又会是谁呢?
蓝若蝶再把眼光转向凝霜,看到凝霜脸色发白,六神无主地模样,显然也是吓得不轻,大概担心被皇上砍了脑袋——也不像偷钥匙地贼呀!
“其实。不一定要几百匹绸缎。如果我们能先弄到三十多匹绸缎也行!”蓝若蝶决定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抓内奸的事以后再说。
三十多匹上等丝绸,就是一千多两银子,蓝若蝶这一年来做生意、开演唱会,虽然也赚了不少银子,但几乎都投入到办学校上面去了,一时要拿出这么一大笔银子也有点为难。何况,就算这个月对付过去了,下个月呢?这总共可是损失了好几百匹上等绸缎。近两万两银子呢。谁能拿得出来?
“清儿姐姐,你看。我们能找大伯帮忙吗?”蓝若蝶带着试探地问。
白冰清皱了皱眉头道:“我爹从前不过是一县之主,又为官清正,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来?而且,我们根本没法把消息传出宫去,时间太紧迫了!”
将绢帛屋的屋门重新锁好,蓝若蝶咬咬牙道:“大家都听着,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到外面乱说,我们先想办法把这一关过了再说。”
“是,大女官大人。”众宫女太监哄然作答,他们也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个个又急又怕,只盼着这位与众不同地大女官能巧施妙手,化险为夷。
蓝若蝶遣退了众人,只留下白冰清,然后试探道:“清儿姐姐,我们明天暂时不发绸缎,你看行得通吗?”
白冰清叹气道:“那么,我们想个什么样的说辞,才能让各殿娘娘们不追究呢?”
“就因为想不出来,我才问清儿姐姐嘛。”蓝若蝶一边装可怜,一边观察白冰清地表情。
白冰清正色道:“兰妹妹,要照我说,还是向皇上坦白交待地好,就算你这个月拖过去了,下个月你怎么办?我们上哪儿去找这几百匹上好绸缎来补上娟帛屋的损失?”
靠!你不是主要责任人当然这样说!蓝若蝶心里郁闷得不行——毕竟钥匙是在她手里丢地,皇上要是追究起来,她肯定是第一责任人。而白冰清等人,最多算辅助不力,受不了太大的牵连。
难道白冰清不惜自己略作牺牲,也非要把她扳倒?蓝若蝶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可能。先前的联手盟约蓝若蝶根本就没敢当直,她还不至于天真得来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清儿姐姐,我有事出去一趟,这里的事等我回来再议。”蓝若蝶扔下这句话,快步跑向后院,不一会儿又回到大殿。
“凝霜——凝霜!”蓝若蝶急急地叫。
凝霜闪身出来,战战兢兢地道:“大女官大人,奴婢在。”
“带我去翎公主的寝宫。”病急乱投医,蓝若蝶现在不得不去搬救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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