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有些辛酸，似是很意外程何回答的这么精确。</p>

记得有多清楚，心里就有多酸楚吧。</p>

“程何，你恨爸爸吗？”老何轻笑着问，看似很随意。</p>

程何是恨过的，可他说不出口。</p>

“不恨！”叶锦年急忙喊道，“程何很感激您，很敬重您的，他跟我说过。”</p>

“是吗？”老何笑了，“他都没跟我说过。”</p>

叶锦年：“他不好意思跟您说，怕您说他跟个女孩子似的。”</p>

短暂的寂静后，老何愧疚道：“程何，对不起。”</p>

程何笑了笑，没说话。</p>

曾经是真的恨爸爸总嫌弃他太文静，长得也太秀气，可他就是那个性子，他能怎么办？</p>

爸爸总想要他能在一堆孩子里游刃有余当个领头的，他却总是默默的待着，谁也不想理。</p>

有一次爸爸应酬回来，喝多了，他拿了毛巾帮爸爸擦脸，还给他倒了水，却是被爸爸一脚踹翻。</p>

爸爸对他怒吼：“滚！别碍老子的眼！老子需要你伺候吗？老子想要的是一个接班人！接班人知不知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那种！”</p>

他疼得眼冒金星都不敢哭出来，怕惹恼了爸爸。</p>

妈妈将他抱起来时，他咬着嘴唇死忍着，用力的抱着妈妈，默默祈祷爸爸妈妈不要吵架。</p>

他害怕，害怕这个家散了。</p>

哪怕他并不喜欢这个冷冰冰空荡荡的家。</p>

妈妈没有吵爸爸，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他还是个孩子，他只是很爱你。”</p>

爸爸没吭声。</p>

后来爸爸有没有跟妈妈道歉，他不知道，反正没跟他道歉。</p>

或许爸爸根本不记得那么嫌弃过他的暖心举动吧。</p>

“叶锦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老何扭头看着叶锦年，笑的有些苦涩。</p>

叶锦年揪起心来，“嗯，您问。”</p>

“我儿子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儿子？”老何问，声音有些哽咽。</p>

叶锦年懵了，程何也懵了，顾谨遇也一动不动。</p>

这走向太出乎意料。</p>

不是要拆散他们吗？</p>

怎么还替程何抱不平了呢？</p>

“我不反对你们，你能接受我儿子吗？”老何又道。</p>

叶锦年彻底懵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程何也被吓到了，慢慢坐起来，惊诧而恐惧的看着老何：“老何，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要死了？”</p>

老何愣了一下：“混账，说什么话呢？老子想开了不行吗？”</p>

程何不信：“发生什么事了吗？”</p>

老何沉默良久，扯了个理由：“前几天看新闻，有两个女孩子殉情了，因为家人不同意。老子，老子早就知道你喜欢男孩子。老子很反对，可老子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活不下去。”</p>

程何忽然就掉了眼泪。</p>

这个回答，他不信！</p>

因为他曾经故意让爸爸看到类似的报道，爸爸的反应及其冷漠，说他要是为了谁要死不活的，就趁早去死，别死在他面前碍眼。</p>

爸爸有这么大的转变，一定是有其他的事。</p>

他这样，太像在交代后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