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找郦铃医来!对了,还有那悬壶堂里的两位医师也找来!有的人可能不便移动!”苎潦的腿上草草的包扎了一个布条,沉着地下达着命令,那精悍黑瘦的脸庞沉静如水。
莲芯与炽缱又小心地把那白衣男子转过身来,发现他的背上赫然一条由左肩胛处延伸至右腰的长达八寸的伤口,撕开衣物,那伤口皮翻肉绽,血肉模糊,隐约透着一种妖异的紫蓝色,还正汩汩流淌着血,流淌着奄奄一息的体能,那血液似乎也渐变为紫蓝色,侵蚀着他残存的生命。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说!说了饶你不……”话音未落,那被抓的敌人软绵绵躺倒,脸部渐渐发黑,口角也流出紫色的血液,诡异而惊心。
“妈的!竟然死也不说!”
炽缱倒吸了口冷气——怎样的组织如此恶毒,能训练出这么多心甘情愿为任务死去的死士!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的白衣男子的伤口呈紫蓝色,袭击她的敌人的兵器分明淬了毒!换句话说,也就是袭击她的敌人一定要她死!
炽缱如远山的黛眉微蹙,是谁?!谁要置她于死地?!
包间门外吵嚷一片,苎潦的所有下属都赶到,鱼贯进入包间内,苎潦请来的铃医也来了,忙着包帮受伤的人包扎伤口。
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铃医为白衣男子看了看伤口,急忙先包扎止血,搭脉诊断后皱眉道:“一时间还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毒,他脉象紊乱,身体时烫时冰,草民实在技穷,须得翻阅医书。”
炽缱眉头深锁。
经是离愁在身旁就好了,以她的医术,为这白衣男子医治应该是胸有成竹,可在这样偏远的荒瘠之地,哪里去请什么医中高手?
“在这里总不是个办法,先把他移到县衙里吧。”苎潦道。
“不!”炽缱摇摇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到我住的驿馆去,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他活过来!”
斗转星移,东方远山巅泼洇着白瓷的亮色,不知哪一户农家的晓鸡开始司晨,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晨风袭入,吹起略微泛白的布帘,两侧挂钩相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坐在床侧的炽缱渐渐醒过来,只觉得全身酸麻,尤其是侧着入睡的颈部,愈是痛楚不堪,她低哼了一声,反手去揉着自己的后颈,身上盖着的毯子滑落地上。多半是莲芯或是桐栖看到她坐在床边睡着了,为她加盖了绒毯。
转头看去,床上的白衣男子依旧还未醒过来,脸颊上现出异样的红潮,似极了荔枝冻石中透出的那抹红。
莲芯从外走进来,端着什么,看到炽缱醒过来,心疼地道:“公主,您都守了一夜了,吃点厨房里刚刚熬出来的粥,再到床上休息一会吧。”
炽缱摇摇头:“其实我不困,虽然没有躺下,可还是睡着了一小会,没事的。”鼻间嗅到米粥的香味,忽然觉得肚子饿,又道:“我肚子有点饿,这粥还挺香的。”
“这粥我还没见过呢!听说是用乔县特有的荒沙地带长出的一种叫‘旱露谷’的谷米熬出来的,看起来很不错。”莲芯一边说着一边把粥摆放到桌子上,又从端盘里摆出几样腌制的咸菜,那褐红色的细碎的米粥浓稠清香,配上几碟各式的咸菜,不由得食指大动,一边喝了两碗。
“他还没有醒来,唉,是不是那郦铃医的医术太差了?”莲芯到床上为白衣男子掖了掖被子,只因他是伤了后背,无法平只能仆伏着,□的麦色的背上围裹着层层白纱,隐约可透见血迹。